画莞汀没有动,这双手的力量画莞汀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只要他动一下,只怕自己的咽喉就会被扼住。
“不是你?”大公子钱谷寒冷笑了一声:“画梦萱啊画梦萱,你真当本公子傻是吗?”钱谷寒的声音很冷,冰冷中带着讽刺,让人听了,心里就不住的难受,这个钱谷寒伤害人心,还真是一把好手。

“我.....是我又怎么样!”画梦萱有些消沉,有些愤怒,又有些破罐子破摔了:“我的心思,你就是不懂,你要是同意,要是现在把我娶回家,我就什么都不要,我跟着你!”

“那你跟着我?”钱谷寒笑了笑,手轻轻的在画梦萱头上抚摸着:“等到你的心中,真的只有我的时候,我就会娶你。”

感受着钱谷寒上手的力度,画梦萱心中却仿佛在缓慢的流血,而那血液,却是热的,又疼,又温暖的舒服。

听着脚步声,上面的人已然离开,而捂着画莞汀的手也微微放松:“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居然还有头疼别人说话的习惯。”画莞汀身后那人嘿嘿笑道。

“就好像是我不知道,哪家的王爷,居然会在皇宫地下挖出来一个地道一样。”画莞汀轻声笑道。

身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容池:“你怎么知道是我呢?”容池笑道。

画莞汀转过身来,正是容池,脸上却没有什么什么笑意,心中却是一阵乱跳,她也不知道,却对容池无比的熟悉,这种感觉,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这天底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哦,也是,梦中人。”容池笑着说道。

画莞汀别过头去:“什么梦中人,我不知道。”

容池拿出来了一个信笺,那信笺上的标记,就是一块晕染了的墨水,就如同梦中滴墨一般。

画莞汀看了一眼,却直接转开了话题:“宴会已经开了,十王爷不再宴会上看歌舞,到这里来干什么?”

“到这里和一个地下闺秀约会。”容池虽然苍白着一张脸,轻轻的咳嗽着,但是脸上的笑意,却还是那样的引人。

“你还不是一个地下君子。”画莞汀小声说道。

“是啊,不然本君子怎么能得到地下闺秀的倾心呢?”容池笑眯眯的说道。

画莞汀脸色一红,转身就走:“不跟你这个浪荡子多说话了。”

容池看着那一扭就走的背影,唇角不禁微微的染上了笑意,手中的信笺摸了又摸,只觉得那柔腻的感觉,仿佛是美人的手。

画莞汀还从原路走了上来,却把这个地方记下了,这倒是一个好地方,可惜被人给先占了。

回到宴会上的时候,真是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之间,又是多少心计,今天坐在这里笑的人,不知道过几天是不是还能活着。

画莞汀随便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了,这次因为来的都是嫡小姐,是以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分帮分派的,多是一个小团体一个小团体的玩着。

“灵樱姐姐!”周嫣然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直接扑到了画莞汀的身上,差一点没把画莞汀从座位上扑下去。

画莞汀的心也是忽悠一下,在这个地方要是摔倒了,那笑话可就大了:“你也来了?”画莞汀强扯出一个笑容,这个小丫头虽然是好的,但是却是太莽撞了,每次都让她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恩!”周嫣然十分开心的笑着,拉着画莞汀的手,却低下头去,轻声细语的问道:“灵樱姐姐,你不生嫣然的气了吧。”

“我怎么生你的气了?”画莞汀问道。

周嫣然扯着画莞汀的手,晃了好长一段时间,晃的画莞汀都觉得自己的胳膊要掉了,周嫣然才开口说道:“那天.....其实我不是故意的....我....”周嫣然说着说和眼泪就要出来了。

那天把画莞汀的事情传扬出去,她心里就已经不好受了,但是却拘束在府里,没能出去,也没法跟画莞汀道歉,今日一见,虽然还像是往日一样亲昵,但是心中到底是有几分心虚。

画莞汀这才想起来,当初自己被关在府里的事情,是这个小丫头传扬出去的,看来这个小丫头心里还难受呢,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容池当枪使了。

“不怪你。”画莞汀轻轻一笑,抓了一把桌子上的果子:“喜欢吃吗?我扒给你吃。”

看着画莞汀笑了,周嫣然更是高兴,扯着画莞汀蹦蹦跳跳的:“姐姐你不怪我就太好了,姐姐我回去一想这个事情,就心里好难受,姐姐你能不怪我,真的是太好了!”

画莞汀刚刚缓过来一点的胳膊,被周嫣然扯着蹦来蹦去的,又开始难受了,画莞汀心中默默的想着,现在怪你还赶趟吗?

“你就是画莞汀,耿敏公主?”那个开口骂了刘氏的将军夫人走了过来说道。

而那个刘氏始终也没明白什么是规矩,早就惹了贵妃娘娘不高兴,不动声色的被撵出宫去,永远也不许在进来了。

画莞汀一抬头,正看到了一个英气勃发的少妇,英气勃发这四个字,放在这个妇人的身上,绝对没有任何的错处,虽然已一身啰嗦的宫装站在这里,但是那股子英武的气息,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是,夫人是?”画莞汀站起身,微微行礼,又快速的在脑中搜索了一遍,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个夫人的身影。

“夫家姓赵。”赵夫人笑道,这位夫人却是举止大方,更没有什么大家闺秀的拘泥之气,让人看了就没由来的爽朗。

“赵夫人。”画莞汀微笑着说道:“要是不看了赵夫人这一身衣服,还以为夫人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呢。”

“怎么不是呢?”赵夫人笑道,在画莞汀身边就坐下了,画莞汀也跟着坐下了:“咱们女人啊,就要把自己当女孩子了,一辈子都得过得美美的。”

画莞汀听了这话,不觉有几分恍然,她受到的教育,从来都是女人要辅佐夫家,却从来没人跟她说过,女人要为自己活着。

“那赵大人,真是好福气,能够娶得您这样以为美貌的夫人。”画莞汀笑着说道。

赵夫人摆了摆手:“他不过是一个武夫罢了。”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赵夫人的脸上,却满是幸福的笑容:“我刚在那边,听到不少你的传言就过来跟你聊聊。”

“哦?”画莞汀饶有兴味的看着赵夫人,画梦萱母女绝对不会说自己的好话的,拜他们所赐,自己在这宫廷之中的名声也不是很好,能在这个席面上,谈论自己的事情的,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没想到这赵夫人听了,倒是想和画莞汀聊聊了,看着样子,却不是嫌弃来找事的。

“说你做了一些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事情,什么欺上瞒下的,祸害府邸,离间姐妹的,无意之中,还说了你是一个克尽身边一切人的命,现在你的夫家大公主的脸上,可是正是不好看那,你那个长的仿佛是变色龙一样的母亲,正在跟她不断的赔笑呢。”赵夫人笑道,仿佛她根本不是听了一个人被骂,而是听了一个十分好笑的事情。

画莞汀也淡淡的笑了笑:“这事呀,是人做的,但是做完了,传成什么样子,就是别人说的了,嘴长在别人的身上,谁能管得住?但是管得住也好,管不住也罢,能说你的,大部分是不如你,又何必生气呢?”

“好!”画莞汀这话说完,赵夫人啪的一拍桌子,倒是给画莞汀吓的一蹦跶,亏得这宴会之上丝竹声响,甚是吵闹,没引起什么注意。

“就冲你这段话,姐姐我都交了你这个朋友!”赵夫人哈哈大笑着,那模样不像是宫廷里的贵妇人,反倒是像哪个山头的胡子,却又不惹人生厌。

画莞汀浅浅的笑着,这赵夫人是对她脾气,但是她现在却不肯轻易信人了,只是轻轻的端起了酒杯:“那灵樱敬夫人一杯,像夫人这样的人,真是世间难寻了。”

那赵夫人也是爽快,拿起酒杯一口就喝了,放下酒杯,对画莞汀笑道:“你也不用诓我,你是不信任我,但是你也不用着急,这事啊,是人做的,做出来了,别人才能信,妹妹,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只管去左将军府上,递个信,什么事我都给你办了。”

画莞汀愣了一下,看着这个赵夫人,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前世的那个左将军,可是没有什么妻室的,这怎么还出来了一个赵夫人?

赵夫人以为是她把画莞汀给吓住,不禁一笑,很是斯文的拍了拍画莞汀的手:“妹妹,你别害怕,我这个人就是直了一点,心倒是好的,放心,我不能害你,我手里的剑,只杀那不仁不义之人,向妹妹这样的人,我疼还来不及呢。”

画莞汀回过来神,微微一笑:“姐姐说的什么话,灵樱那就那么多疑了,只要姐姐不嫌弃,灵樱还想多去姐姐府上走走呢。”

“好!”那赵夫人倒是高兴,又举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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