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怡然,就像是刚才那样,上次你帮了我,这次又送我红豆手串,现在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要叫我院长,你不是我保健院的员工。”张怡然身体前倾,吐气如兰:“萧凉,你说呢?”
季萧凉被她呼到自己后颈的热气拂的心神一乱,差点把方向盘丢开:“怡、然你坐好,不然剩几步路到目的地,我两出车祸在这,就不美妙了。”

张怡然抿着嘴,低低的笑了,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

京港大酒店是Z城高级酒店之一,算是本地醒目的地标。

季萧凉和张怡然到的时候,孙满余正在和几个纨绔吹嘘张怡然多漂亮。

赵志刚邪笑着说道:“满余,还是你有本事,这么大一个大美人就被你得手了。”

其余一众人对孙满余羡慕无比,z城谁人不知道妇幼保健院的美女院长得美艳无双。

张怡然走进包房,孙满余看见张怡然,得意洋洋的对赵志刚几人说道:“怎么样?我叫她来,她不敢不来。”孙满余朝着张怡然招招手:“怡然,过来做我这边。”

张怡然的身后走进来一个人,伸手揽着张怡然的肩膀:“我的女伴,你凭什么呼来喝去?”

来人正是季萧凉。

孙满余顿觉面上过不去,又急又怒:“怎么会是你?”

季萧凉带着张怡然的身体在桌边坐下,一脸淡然,漫不经心:“怎么不是我?你一个纨绔大少,没事要我女朋友参加聚会,明摆着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事情,我能不来吗?”

他转脸对张怡然说道:“长点心眼吧,不要谁邀请你,你都来,那我多没面子?”

张怡然眼中闪过笑意,乖巧的答应了一声:“不是有你吗?没你在,我还不来呢。”

赵志刚见孙满余受挫,出声帮腔道:“怡然是满余的女朋友,怎么是你的?你这个穷酸样,能配站在怡然身边吗?”

季萧凉这才注意到赵志刚居然在,他的身边揽着的不是刘丽,而是一位妖冶丰满的女子,季萧凉淡淡的瞥他一眼:“有没有资格,你都只有羡慕的份。”

孙满余蓦地想起来一件事儿,指着季萧凉:“你个穷酸,等着我们老大来了,你下跪求饶吧?”

纨绔们的老大?季萧凉的眼中浮现出沉思的神情,张怡然有些担忧:“就是天字号的哪位军大少,陈逐鹿。”

季萧凉露出恍然的神色,没有接孙满余的话。

赵志刚以为就季萧凉心虚,一拍桌子,喝道:“穷光蛋,滚出去,这是我们宴请我们老大的地方,你有什么资格来?你不过是一个没转正的实习小警员,还是一个穷光蛋,这种地方怎么能是你这种人来的?”

季萧凉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扬手将滚烫的茶朝着赵志刚脸上泼了过去。

“啊,季萧凉,尼玛……烫死劳资了,”赵志刚被烫的直接跳了起来。

张怡然仰脸看着并不高大的季萧凉,眼中对季萧凉的好奇,渐渐带上了一丝痴迷,这样不遗余力护着自己的男人,比那些家世高大上,只会耀武扬威的纨绔大少好千倍万倍。

坐在季萧凉的身边,明知道对面都是一些她也要谨慎对待的豪门大少,她却很安定,在季萧凉的身边,有一种,她从来没有感觉到的安全感。

张怡然从来都认床,换了新的地方总要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好几天,直到习惯那张床。

那夜,在季萧凉的房子里,她居然在那样陌生的地方,毫无芥蒂的睡了过去,当时她自己也很奇怪,现在这些问题的答案呼之欲出,因为季萧凉在。

包房的门再度打开,孙满余和赵志刚看见来人,不由得兴奋的叫道:“老大。”

他们得意洋洋的用眼角瞥了安坐不动的季萧凉,用“你完蛋了”的眼神蔑视这个不长眼色的穷酸。

狮躯熊背的陈逐鹿冷淡的应了一声,等看清坐在桌边的是季萧凉,他二话不说的咚的一声重重跪地:“师父在上,徒儿有礼了。”

孙满余惊得刚放进嘴里的烟都直直掉了下来,什么?老大给一个穷酸下跪?

赵志刚拿着擦水的布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完全都忘记了要喘气。

张怡然惊讶的望着季萧凉,这个样貌清秀,脸色有点儿苍白的年轻人到底有多少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季萧凉轻轻抬手:“逐鹿,起来吧,以后在外面不用动不动就行这么大礼,礼在心里,为师便在,入座!”

陈逐鹿站起身,老老实实的坐在了下首的座位,恭敬的道:“不知道师父驾到,不然逐鹿就早点来了。”

孙满余吓的魂不附体,京城横行无忌的陈逐鹿会给人下跪?会坐在下首?会给人道歉?

赵志刚则是完全的愣了,这么穷酸怎么能叫这么一个大人物对他如此恭敬?

季萧凉微微一笑:“我也是赔我朋友来,怕她被这些不长眼的家伙欺负。”

陈逐鹿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张怡然,冷声对孙满余几个人说道:“我师父的朋友就是我朋友,别看人家漂亮就像哈巴狗一样的贴过去。”

孙满余擦擦额头的汗:“不敢,不敢了。”

张怡然给陈逐鹿倒了一杯茶,微笑着说道:“那就谢谢陈少关照了。”

陈逐鹿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季萧凉的女朋友不是晴儿吗?怎么又带了一个?他有心质问季萧凉,想起之前的赌约,只好憋着一口气不问,打算以后问楚晴。

季萧凉说道:“逐鹿,我希望就这一次,没有下次,男儿膝下有黄金,宁头可断血可流,膝盖宁折不弯。”

“是。”陈逐鹿说道,随即他问道:“师父的直冲拳看着简简单单,为何又那么大的威力?”

季萧凉无语,能有那么大威力是他把自己全身尸气灌注在一只手臂。

不过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季萧凉展开了一张餐巾纸提在左手,右手从桌上拿起几根筷子戳向餐巾纸,餐巾纸之摇摆了几下:“看出来什么没有?”

陈逐鹿粗声说道:“没有戳破。”

他本是武痴,一说与武相关的事情,就把周围的人和物全忘了,现在他眼里只有季萧凉,筷子,餐巾纸。

季萧凉拿过一根筷子,折断,折出一个稍微尖锐的尖来,喝道:“再看!”

他用带着尖刺的那一端快速的朝着展开随风摇曳如旗子的餐巾纸戳去,毫无悬念,筷子将柔软的餐巾纸戳了一个洞。

死死盯着那半根筷子的陈逐鹿,半晌不动,似乎眼里只有筷子和那张破洞的餐巾纸。

许久之后,陈逐鹿蹭的站起身,大声说道:“师父,我有所感悟,先走一步。”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逐鹿离开,除了季萧凉之外的人全都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每个人看季萧凉的眼神都是带着惊疑不定和疑惑。

人人都知道季萧凉就是一个没转正的小警员,无父无母,自己一个人租住了一间破旧公寓。

季萧凉站起身:“看见你们,我也没胃口。”

“怡然,我们走!”

两个人离开京港大酒店,张怡然出声说道:“你又帮我一次,这次还是个大忙,有陈逐鹿开口,他们就不敢再随便纠缠我,为了表示小女子的感谢,我请你吃饭吧?”

季萧凉说道:“吃饭就算了,也没有帮你什么,说到底是陈逐鹿帮的,我没有出力。”

张怡然满眼好奇的打量一下季萧凉,说道:“你怎么成了陈逐鹿的师父?”

季萧凉:“这是男人的秘密,走,我送你回保健院!”

张怡然心里微微的有些失望,她对季萧凉更加好奇了,住在那么简陋毫不起眼的地方,还能认识陈逐鹿这种大人物。

身为一个没有转正的小警员,却是能叫京城武痴陈逐鹿甘心下跪拜师。

季萧凉,你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

张怡然盯着专心开车的季萧凉,出声问道:“我晚上住你那里吧?我想和你好好聊聊,我对你很感兴趣。”

季萧凉握紧方向盘的手不禁微颤,这个女人说话难道不经大脑吗?一个女人单独去一个单身男人家,那就不是能聊天的,而是要探讨制造生命的方法并亲自实践。

季萧凉承认他无法抵抗张怡然这样的大美人带来的诱惑,但是他绝对是经得起诱惑。

“不行,孤男寡女,多有不便!”季萧凉毫不犹豫的拒绝,不管张怡然是不是心存感激才说和他回他的出租房,还是开玩笑。

张怡然有些失望,季萧凉把她送到了保健院的门口,她还没来得及邀请季萧凉上去坐坐再走,季萧凉一脚油门,汽车就绝尘而去。

她怔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季萧凉不会以为她是那种人了吧?

她哭笑不得的望着已经看不见那辆银灰色的车消失的地方,转身回到了保健院,她是存了想要逗逗季萧凉的意思,但是那是在开玩笑的基础上,她自认洁身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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