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很久之后,刘川在给孩子讲故事时透露,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极其恐惧就是抱着不知死活满身是血的黄晓蓉,他天真的认为这是最后一次恐惧,可不知道一切仅是开始。孩子们只关心父母惊险刺激的历险故事,从父亲叙述中未读出很多很多很多年前刘川的害怕无助。
刘川赶到韩明教授家时,别墅大门紧锁,刘川一咬牙开车把别墅外墙撞出一个大洞,屋内一片漆黑,焦急的刘川大呼黄晓蓉的名字,正在黑暗中摸索时,忽然一双手从背后死死抱住他,往后一跃,刘川栽倒,背后的大手掏出刀子扎向刘川大腿,刘川被扎中后,强忍疼痛,转过身一看,韩明正满脸鲜血,用通红的眼睛瞪着他。

“黄晓蓉呢…”刘川急促的问。

韩明冷笑道,“死了…”

刘川听闻黄晓蓉死讯,也顾不上什么危险了,大踏步的窜向韩明,右手肘直击韩明胸口,左手从腰间抽出电棍,抽向韩明的头部,韩明用手臂阻挡,“咔”骨头断裂声响起。刘川下腰使出扫堂腿,韩明猝不及防,栽倒于地面,刘川继续用电棍抽打韩明,在他将要失去理智时,一只满是血污的手拽住了他的裤脚。

刘川低头一看,是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晓蓉!”

“打死他…要坐牢的…”黄晓蓉有气无力的说完这句话,便陷入深深昏迷中。

刘川所受伤害基本为皮外伤,黄晓蓉严重的多。抵达医院时,黄晓蓉深度昏迷,呼吸微弱,顺着嘴角淌血,没有医生敢做这手术。主治医生征求晓蓉姐姐的意见。

“可能…可能…下不来手术台…”主治医生说。

“我妹妹不会就这么死的…”姐姐说,“别犹豫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黄晓蓉腹腔中被血水填满,惊呆医生的是,匕首扎进胸口约七厘米,竟未伤及心脏,腹腔内多处出血,手术进行八个多小时,最终黄晓蓉的生命没有危险,却永远失去了胆囊。

“真是神了…心脏像有个壳…”姐姐和妈妈说,“她的心脏像有个壳…”

亲家见面,要么聚餐要么喝茶饮酒,这世上像黄晓蓉父母和刘川父母在医院亲家见面的情况恐怕独此一处。刘川父母听说儿子进医院也便软下心,在医院和悲伤无助的黄晓蓉父母见面相互问候。黄晓蓉醒来是三天后的事儿。

黄晓蓉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是飘忽在眼前的豆包,第二个是腿上裹着绷带的刘川。

刘川见她醒了,轻轻的在她脑门上一吻,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感觉怎么样?”

“韩明…”黄晓蓉有点虚弱,“韩明抓住了吗?”

“抓住了,放心吧…这次真是死了逃生…”

“咦…你的腿…”黄晓蓉问。

“我靠…这是救某个死胖子搞的…大姐,减减肥吧…韩明捅的这刀没大事,抱着你往外跑时哥差点就骨折了…”刘川见黄晓蓉无大碍,心终于落地,轻松的开起玩笑。

“滚你的蛋!我是微胖界女神!”黄晓蓉一笑抻到伤口,“哎哟喂…快叫医生…”

刘川以为是伤口崩裂了,连忙按呼叫按钮,见医生还不来,跑到楼道大叫。

“大夫大夫…”黄晓蓉说,“我这里,痒的厉害…是不是感染了?”

一系列检查后,医生直嘬牙花子,挠头不解的说,“怪了…真是怪了…”

“怎么了?是感染吗?”刘川这两天受到的刺激过多,感觉自己要心力衰竭,“怎么回事,您说啊…”

“只看表征,是愈合,她的伤口开始愈合了…不过,不过…这不科学啊…受这么重的伤,还摘除了胆囊,这么愈合…不科学啊…做个b超吧…都看看…”医生说。

黄晓蓉胸口和腹部的伤口均呈现明显愈合状,b超结果是腹腔内所有伤害基本愈合。

“我靠…”黄晓蓉也被检查结果惊呆了,“我这么牛逼啊…”

“你真是够牛逼了…”陪着黄晓蓉做检查的医生姐姐也不能相信,“这是医学奇迹吗?”

“可能和姥姥给的玉有关…”黄晓蓉说,“那块玉是什么地府千年仙玉…”

“回家再说…”姐姐看看周围示意黄晓蓉闭嘴。

黄晓蓉恢复速度远高于博尔特飞奔速度,住院四天后,以百分之八十痊愈的姿态出院。刘川鞍前马后,来接她。

“咱的车呢?”黄晓蓉见刘川开着辆雪铁龙,问道。

“大姐,救您老的时候,把脸撞坏了,拖去修了…”

“可以啊,刘川,你还挺能打,要不是本宫拦着你,早把那老小子抽死了吧…”

“别废话,别废话…为了个胖子,哥他妈差点进监狱…”刘川打算公主抱黄晓蓉上车,使劲两次都未成功,“我就纳闷了…一般人经历这么大的手术都会轻二三十斤,你怎么还重了呢?”

“滚你的蛋!”黄晓蓉推开刘川,自己跃上车后座,“姐,身轻如燕…”

刘川连磨带泡求了他爹三天,刘局见儿子终于回家又这么低三下四哀求自己,便也同意他带着黄晓蓉进审讯室,旁听韩明招供。

“你居然没死?”韩明看到黄晓蓉,亲切问候道。

黄晓蓉还击道,“老朋友没死…我不敢先走一步…”

韩明生于中国传统知识分子家庭,从小到大唯一挫折是特殊时期下放农村改造的那几年,本该读书肆意放纵青春的年纪,韩明的生活却被农活、检讨包围。黑暗的生活中因李姑娘的出现多了些光亮。李姑娘是同村李书记的女儿,爱情萌芽没发多久,便被李书记扼杀,李书记为了让女儿和黑五类韩明划清界限,将女儿嫁去外地。韩明一忍再忍,用读书打发这黑暗无边的生活,一天一天,十年过去。一九七七年,由于特殊时期的冲击而中断了十年的中国高考制度得以恢复,中国由此重新迎来了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春天,韩明成为最大受益者,十年黑夜中的苦读,让他轻而易举考上xx学院金融系,后攻读博士,留校任教。命运是这样,顺利时,锦上添花,节节高。攻读博士过程中,韩明早已将初恋李姑娘抛于脑后,疯狂爱上同系师妹郭琦,郭琦毕业后转去银行从基层做起,事业顺利同时,两人举行了婚礼。与常人不同,十年农村改造生活,没有打垮韩明的意志,反而给了他一副强健体魄,五十多岁的人还组队去爬珠峰,韩明有时会想生活幸福的像假象。妻子美丽,女儿乖巧,身体健康的韩明准备一步步走向人生顶点时,一个女人打破了一切。旧情人李姑娘来到xx学院求助于韩明教授,韩明惊奇发现,两人相见,没有心动,不存在涟漪,和五十岁依旧美貌的郭琦比起来,李姑娘苍老的不成样子,一脸皱纹,衣着毫无品味,周身上下,农村老太太无疑。

“说了多少遍了…我真没钱…”韩明满不在乎的问,他甚至没有停下手中批改的试卷去看这位曾经给他关爱的女人一眼。

“俺知道…你发达了…瞧不上俺…”李姑娘说着,屈膝跪在地上,“老韩,俺求求你…俺儿就差五万块做手术…求求你…”李姑娘说罢,开始磕头。

“我真没钱…你这是干嘛…”韩明想扶起不停在地上磕头的李姑娘。

“俺是农村人,懂得不多,可…你没钱开这么大车…老韩,你想想过去的情分,俺爹对不起你,俺替他赔不是…求求你…全村能借的,都借了,俺是实在没办法了…”

“钱都在我老婆手里…”韩明说,“我真的身无分文…”

李姑娘明白她再哭多久,面前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都不会看她一眼,她擦擦眼泪,“老韩…俺儿子…要是救不回来…你就是杀人凶手…”

“行了行了…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长,学会威胁人了…”韩明拉开抽屉,拿出一叠钱,摔在桌子上,“就这么多,爱要不要…”

李姑娘颤抖着拿起桌子上的八千元,她的躯体走出了办公室,屈辱和绝望却永远留在了那里。这个世界,是这样残忍,朋友亲人,只有在有钱之后才能知道他们是不是真正的朋友和亲人。李姑娘走后约两周时间,韩明开始陆续接到恐吓信,信中内容大意相同“杀人偿命”,他都一笑置之,直到,一封信中夹着她妻子和一个男人的亲密照片,韩明不再冷静,收到信的当天,李姑娘再次出现在办公室。

“你想干嘛?!”韩明大呵。

“俺说过…你杀了俺儿子…俺不会放过你的…”

“你…你…”韩明气得说不出话,“你儿子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再无理取闹,我就报警…”

“你媳妇搞破鞋和俺…和俺…有啥关系…老韩,你敢报警…俺就…俺就把你老婆搞破鞋的照片公开…”李姑娘收起过去种种可怜相,强硬起来。

“你想怎么样…”韩明无力地问。

“俺不想咋样,俺儿子也救不回来了,给俺安排个工作就行…”李姑娘说,“俺也想过城市人的生活…”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于是,无知村妇李姑娘在经过半年夜校学习后变身成为xx学院校医李老师,当然,所有费用都由韩明支付。郭琦和其他男人的照片像一个定时炸弹埋在韩明家。郭琦做饭时,端菜时,洗衣服时,韩明都觉得这个女人是在为另一个男人做。他甚至会想象郭琦赤身**躺在别人的床上,为了摆脱折磨,他开始沉迷健身,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妄图通过身体劳累让自己睡个好觉。好日子过了头,坏日子就要临头,可能是韩明之前的人生太顺利,最近倒霉事情一件一件接一件,他的女儿和女婿在京沪高速出车祸身亡,郭琦一病不起,韩明料理后事时发现女儿居然是b型血,要知道,韩明和郭琦均是a型血,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生出b型血孩子。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落下来了。韩明告诉郭琦李老师是他的情人,想趁机刺激郭琦,可郭琦既不愤怒也不吵闹,只沉浸在失去女儿的痛苦中,这些表现落在韩明眼中是侮辱,是背叛,是仇恨。

“所以…你杀了郭琦?”黄晓蓉想起在李老师家发现的干尸问道。

“对,我亲手掐死了这个贱女人…”韩明说,“对外宣称她在雪崩中遇难…”

“有一点,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不和郭琦挑明呢?”黄晓蓉问,“挑明说…你知道她出轨的事实?”

“当一个男人深爱一个女人时,他宁可做鸵鸟,也不会去拆穿这一切…”

黄晓蓉否定道,“如果是我,我会说明,爱情的开始和结束不一定干干净净,但一定要明明白白…”

“那些女学生的死,和你有关吗?”问询警察问道。

“是的…”韩明说,“我发现这个世界上…贱女人,真的很多…多到你们不能想象…”

掐死老婆没了女儿的韩明,每天强打精神把热情投入到工作和健身中,希望可以忘记过去一年发生的所有。王曼文(第一名女死者)是韩明所带研究生班**通的一员,没有出众的成绩,没有出众的外貌,可她有出众的野心,王曼文一直想留校读博士或者任教,她对韩明暗示说,“只要能留校,您做什么都可以。”

此刻韩明像一只蹲在黑夜中等待猎物的恶狼,他需要一个发泄口,否则他会被内心痛苦的情绪活活吞噬而死,送上门的猎物王曼文成了第一个虐杀对象。强暴虐杀王曼文,使韩明获得巨大快感,找到生活中另一种乐趣,这种乐趣像hly一样,让人着迷,上瘾。第一个死者王曼文碰巧是a型血,从第二个死者开始,韩明将自己的犯罪提升层次,他只选择与郭琦同血型同星座的a型处女座学生,先是以留校,保博为理由将上钩的女学生骗到家中,再实施虐杀。

“特别喜欢贱女人在我身下嚎叫哀求…”韩明似乎在回忆杀人的片段,面带享受的表情,“一刀一刀割着她们雪白光滑的**,一寸一寸扼住她们的脖颈,看着她们吐出嫣红的舌头…那感觉…是艺术…完美的艺术…”

“徐香茹呢?为什么没有选择在家中杀死她?”黄晓蓉问。

“什么东西玩儿久了,会腻的…”韩明说,“我也想收手,可徐香茹这个贱货,一直勾引我,那好吧,成全她,至今都记得,她被我扔下楼的惊恐眼神…经典工具…”

“你把这些女孩都成为工具?”刘川问。

“是的…她们统统是工具…用过一次就能丢掉的工具…”韩明说。

“韩明…”刘川说,“王老师的死也是你设计的吗?”

“黄晓蓉这个蠢货…毫不设防地告诉我…你们怀疑的几点…我需要一个替罪羊…王一鸣最适合…白痴一样的男人,约他喝酒,一口答应,他不会想到,我趁其不备,在啤酒中加入安眠药…”韩明说。

“韩明,你一直把自己说的很牛逼…”黄晓蓉说,“可在我眼里你很可笑…被你杀死的那些女孩至少有人哭一哭,可你呢?你死了,会有人哭吗?还有…你自认为聪明过人,其实呢,你才是别人的工具,李艳儿(李姑娘)的工具。”

“我不是…我不是…”韩明连呼,“都该死…都该死!”

李艳因犯罪情节较轻,关押在拘留室,黄晓蓉和她见面时,她正坦然地呼呼大睡。

“李艳儿…”黄晓蓉说,“你真的很厉害…兵不血刃就彻底毁了韩明,拉着他进地狱。”

“不,下地狱的,只有韩明一人…”在城市生活十多年的李艳,说话无一丝乡村味道,“我会去天堂…与儿子团聚。”

“天堂?”黄晓蓉心想,“妈的,你要是能进天堂,上帝的底线也他妈太低了…”

黄晓蓉问她为什么要留在城市,留在xx学院。李艳说只有看到她,韩明才会想到郭琦出轨,日复一日,早晚崩溃。黄晓蓉又问为什么帮韩明藏尸,李艳说为了防止韩明狗急跳墙,反咬一口。黄晓蓉离开的时候,李艳说,她当年调查郭琦的钱,是韩明给的八千元。

“所以…推他进地狱的不是我…是他自己…”李艳的话,回荡在分局走廊里。

几天后,拘留所传来消息,李艳撞墙自杀。这个农村女人,失去儿子的一瞬间,只为了复仇而活,可她始终不懂得,将韩明打造为魔鬼,她的儿子不会复生,却间接毁灭十个家庭。(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保博有风险,美女需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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