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日军士兵来到了后院,隔着窗户和过道,用手电筒挨个房间扫了一遍,又匆匆地走了,看来是换岗时的例行公事,虚惊一场,三人悬着的心落了地。
等日军士兵走远,肖明才发觉出了一身冷汗,暗骂自己大意,摸了一块布包住手电筒,来到保险柜前,借着微光翻了翻,从里面找出了一个小纸盒,盒子上的英文自己倒是会拼,“就是他!”肖明心中狂喜,颤抖着打开一看,里面是五支针剂,确定无误后,朝夜猫子点了点头,拿出两支,找了个瓶子盛好,递给了他。

三人出得门外,肖明接过山娃子手里的口袋,把盒子塞到了他的手里,山娃子刚要推脱,夜猫子轻轻碰了他一下,摇了摇头,山娃子无奈,小心地装了起来。这就意味着,肖明将会是掩护他们俩的人了。

所幸有惊无险,三人翻出了医院,穿过路口,来到停车的地方,肖明对吕继祖点了点头,跨上车,朝来时的城门奔去。

高明清像是说通了郭宏义,和鲁大山三人站在城门口,正焦急地向这儿张望。来到跟前,肖明下了车,高明清互相做了介绍,说道:“肖司令,我大哥说今晚报仇,跟日本人干了!你们的人现在就在门外,你看……”

肖明冷冷笑了笑,恶狠狠地说道:“那今晚就把常县县城闹他个天翻地覆!老吕,你和老猫、娃子先回山寨,记住分两辆车!娃子,告诉大当家的,把咱们的人调进来!”

郭宏义命令手下开了城门。不一会儿,王金龙带着炮连、机枪连、骑兵连等进了城。郭宏义一看飞虎寨的阵势,不由得感叹:“我了个娘!难怪日本人提起你们就头痛,这还真够他们喝好几壶的!”马上命令手下带路,向各个目标杀去。

大概是嘈杂的声音惊动了日军。指挥部打来电话,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郭宏义结果电话,哈哈笑着说:“太君放心,只是有人准备放烟花,庆祝一下而已!”说完,还没等对方明白过来。砰的一声挂了电话。

随着三颗红色的信号弹划过夜空,霎时间,城里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间还夹杂着轻重机枪的怒吼,日军的指挥部、宪兵队、兵营、仓库等同时受到攻击。县城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放下电话,日军的指挥官还在疑惑,一个士兵跑过来报告:外面发现大量不明身份的武装分子,携有重武器,已对皇军展开进攻态势!指挥官这才明白过来,郭宏义哗变,并且还不知从哪儿请来了帮手。连忙下令示警,可惜晚了点儿。炮声一响,谁也顾不上谁了!

这常县城里的驻军,已经很久没经过战事。养尊处优惯了,猛然间遭受如此强大的炮火,一下子就被打蒙了,很多人甚至连衣服都没穿,就蹿出了房门,朝着没有枪炮声的地方拼命地跑。还暗自庆幸没有被埋在废墟中。

但手无寸铁的他们很快成了骑兵的目标,飞虎寨的骑兵连从来就是什么顺手用什么。一手枪一手刀,砍瓜切菜一般。来回冲杀,日军士兵鬼哭狼嚎,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日军指挥官侥幸在房子倒塌之前跑了出来,但对方的狙击手成了他们的梦魇,虽然是黑夜,却仍然是弹无虚发,眼看部下一个个倒下去,指挥官只觉后背冷汗直冒,看看南门没有动静,便命令手下发出信号,向南门集结。来到近前一看,城门大开,守城的伪军不知去了哪里,只听后面喊杀声越来越近,指挥官下令出城躲避。

谁知刚跑出城门,城头上突然站起无数的伪军,机枪步枪一阵乱射,本来就不多的日军倒下大半,剩下的又是一通拼命狂奔,直跑出十几里路,才停了下来,清点人头,一个加强中队,只剩下四五十人了,心中感叹:这些被中国百姓称为汉奸狗腿子的人,原来也并非一无是处!

枪炮声渐渐平息,众人开始打扫战场,郭宏义摇头叹息:“鬼也怕恶人,早知道我就跟你们混了!”

肖明微微笑了笑说道:“那么郭司令,现在意欲何为?”

“这两位老兄都决定参加八路军了!”鲁大山得意地说,心中对肖明很是感激。

在路安城,肖明装作绊了一下,在鲁大山耳边悄悄说了一句“收编他们”,鲁大山才转过弯儿来。而肖明和吕继祖的狠辣,让高明清不寒而栗,打消了原来的念头。

鲁大山虽不是口吐莲花,也算是热情洋溢,能从几个人发展到一个团,嘴皮子自然不会差了。高明清想想八路军也不错,是这一带最大的武装势力了,于是一拍即合,又拉着郭宏义一同,决定投奔八路了。

“那好!这城里的东西就全是你们的了,权当是高兄和郭兄入伙的贺礼,老鲁,你看怎么样?”肖明微笑着说道。

“那怎么行!咱们二一添作五!”鲁大山等人一致表示反对。

“路安城的东西估计已经搬完了,车队马上就会赶到!我让他们把东西先放到我那儿去,等过两天给你们送去,顺便再找顿酒喝!”鲁大山狡黠地笑了笑。他现在的心情,用志得意满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人家两三千人枪都拱手相让了,自己岂能再计较那点儿东西!

肖明笑了笑说道:“好吧,你看着办吧,我们的人负责警戒!”既然药品已经送回去,自己急也没有用,索性留下来,那个,给马六一点儿时间!

马六一闲下来,就勾起了许多心事,他还惦记着路安城里的东西,不知道后勤连办得怎么样了,八路军倒还让人放心,那高明清的手下可就很难说了!堤外损失堤内补,还是先在常县城里捞一把吧!

打定主意。马六叫过来几个带路的伪军,从周永年的汽车里包了一兜大洋,笑嘻嘻地说道:“弟兄们辛苦,这些拿去喝酒!不过,你们要帮我办点儿事。这城里那些有钱的财主汉奸你们都知道吧……”

大龙负责攻打军火库,炮连不知从哪儿缴获的烟雾弹,一通乱射,军火库里浓烟滚滚,根本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守军只好端起枪胡乱打。反而被两支狙击步枪抓住机会,一个个清除。等听到撤退信号,守军无心恋战,借着浓烟地掩护撤了出去。

大龙是很稳重的人,等烟雾散尽才进入了军火库。打开库门一看,枪械不多,弹药不少,下令四处寻找车辆,能拉多少就带走多少,剩下的就交给鲁大山他们处理吧。

正在这时,天空中还真响起了烟花的爆炸声,这是马六与大龙联系的暗号。大龙辨了辨方向,带人跑了过去。

马六出手大方,一个士兵看傻了眼。捏着兜里的大洋犹豫了半天,扯了扯马六的衣服小声说道:“长官,我带你去个地方,你能不能再给我一百个大洋!”一百大洋回家置几亩地,娶个媳妇足够了。

马六笑眯眯地看着士兵说道:“可以,但我得知道这大洋花得冤不冤!”

“肯定不怨!”士兵来了精神。他带马六去的是仓库边上的一个大院子,里面停放着二十辆汽车和六七十辆马车。车上装满了货物,“这本来是今天早晨出发。向前线送的,长官你看……”

马六大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算你小子长进,来,六爷重重有赏!”从驾驶室里抓了好几把大洋,稀里哗啦全扔进了士兵的口袋,士兵千恩万谢,转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见到大龙,马六挥了挥手说道:“龙哥,这儿交给你了!”上车就走,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城外响起了纷乱的马蹄声,一队车马进了城,打头的竟然是飞虎寨的后勤连。“你们怎么来了?”王金龙奇怪地问。

一个战士连忙回答:“回当家的,马连长临走的时候吩咐我们,叫我们快点儿赶过来,说是晚了就赶不上热的了!”

“你奶奶的,马六那是叫你们来吃屎!”王金龙又好气又好笑。

“既然来了,就赶快去吧,大龙在那儿!”肖明笑了笑说道。

“老肖,也没看你分派任务,也没人向你报告,你怎么知道谁在哪儿?”鲁大山惊讶地问道。他突然感到,这个飞虎寨还有许多不可思议的地方。

“你不知道吗?”肖明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武林中有一门功夫,练了以后可以发出强烈的信号,控制别人的意志,要是一起练的话,可以心意相通。而那个大龙,就是这方面的高手!你要是想学,我让他教你。”

“真有这么神奇?”鲁大山半信半疑地摸着脑袋。要是刘国良政委看到他这个样子,非得说他思想不纯粹。

王金龙心中苦笑,知道肖明也算是在苦中作乐。

已是凌晨三点,肖明说道:“还有三个小时天就亮了,日本人的援军也该来了,撤吧!”

郭宏义笑了笑说道:“肖司令别急,日本人出去扫荡五六天了,各县城自顾不暇,哪有什么援军!说起来也巧,要不是日军从这儿抽调了人,咱们还真不好打呢!”

“这要是日军出动飞机怎么办?”肖明问,秦县的遭遇犹历历在目。

“我们不走大路,拐弯儿进山!”鲁大山得意地说道。

肖明这才想起,山里现在已经是八路军的地盘了,苦笑着说道:“那我们可等不了太久,还有大家什呢!”

“一会儿你们先走,那些马车就跟我们一起吧,要不会影响你们的行军速度!”鲁大山说道。

“你小子,别打我们那些马车的主意啊!”肖明微笑着点了点头,命令发信号集合。

队伍集合完毕,马六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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