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很快确定下来:二龙岭的土匪。在这一地区,除了南北两条公路外,算得上大路的,就只有黑风峡前的那条路了,并且西边还是山路,只能过马车,要是绕道路安城的话,得远一百多里路,所以到平城的客商一般都走这条路。这儿本来只有飞虎寨一家山头,自从老当家去世后,有一个自称胡大牙的在此立了杆子,此人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发展势头迅猛,且装备精良,王金龙如鲠在喉,却又奈何不得。
至于怎么打,王金龙心想:过去是我武器不行,如今老子有枪有炮,收拾个胡大牙还不是小菜一碟?其余众人也是这么想。王金龙想听听肖明的意见,将目光落在了肖明的身上。

肖明一笑:“当家的,这个就交给飞虎队吧,一来行事方便,二来正好看看这帮小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整天牛气哄哄的,当家的率队接应一下就行。”当下安排夜猫子查明二龙岭的活动规律,不得打草惊蛇,其余人不准走漏风声,以免对方有所防备。

过了几天,夜猫子回来报告:胡大牙带了五六十人,一早过了黑风峡向西去了,已派人跟踪。

肖明来了兴趣,问:“这二龙岭一共有多少人?”

“大约一百五六十个。”夜猫子回答。

“这么说山上顶多还有一百人?”

“应该是,而且胡大牙这次带走的全是好手。”肖明点点头,要夜猫子盯紧点,一有情况马上回报,又叫过大龙,低语了几句,大龙点头走了。

直至傍晚,夜猫子来报:胡大牙率人已过了西边公路,继续向西去了,侦查人员已撤了回来。王金龙和肖明当即作出决定:今晚袭击二龙岭。肖明迅速拿出了作战计划:张铁柱、辛成山率六十人,带四挺机枪,到西边设伏,以防胡大牙返回山寨;王金龙带警卫队、守备队一部以及后勤一部在黑风峡接应,肖明、夜猫子率飞虎队袭击二龙岭山寨,得手后放礼花为号。最后,肖明强调:所有人员一律*装备,不得暴露身份。

王金龙想了一下说:“教官,只你们三十几个人去,是不是少了点?”

肖明摇了摇头说:“不少了,潜伏偷袭,要不是为了锻炼队伍,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人,人多反而容易暴露目标。”

“那你也要小心,实在不行咱还是用炮轰他娘的。”王金龙有点不放心,本来他的想法是重机枪、迫击炮一齐开火,一个冲锋,直接拿下,肖明说太招摇,也太浪费,还容易造成伤亡。

肖明将行动前后想了一遍,突然说:“当家的,这一动起手来,就是你死我活,你看……”

王金龙没听明白,问:“教官什么意思?”

肖明抬头看向上方:“我的意思是,不留活口。”王金龙愕然:“教官,这会不会太那个了点,毕竟里面也有被逼无奈的人吧!”

肖明淡淡地说了一句:“走漏了风声,我们会很被动,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跟错了人。”

入夜,肖明集合飞虎队出发。众人全副武装,看着身上崭新的*服装,都感到莫名的兴奋,不过听说是进行夜间潜伏拉练,都觉得可惜了,这怎么也得过年穿吧。

逐渐接近了二龙岭,肖明叫停了队伍,进了一片小树林里,肖明说出了来意:“弟兄们,我们今天不是训练,而是要拿下二龙岭,都他娘的怕不怕?”

大伙一听这是要开干,都高兴起来:“害什么怕啊,弟兄们正都手痒呢,教官,你就说怎么干吧!”“

小声点,咋呼什么!现在听我说,老猫二狗在前面,负责解决岗哨,注意有没有暗哨,大龙马六带人跟进,记住,不要搞出动静,尽量别用枪,不留活口,明白了吗?”

“明白了,对付几个毛贼还用用枪?”马六大大咧咧地说,“弟兄们,都把枪放下,谁要是开枪就他娘的给飞虎队,给教官丢人!”

肖明狠狠敲了马六脑袋一下:“就你小子话多,再多说话以后天天去挑粪。大龙,安排几个人在山下警戒,一个人也别放走,山娃子留下。”

“教官,你不在我身边我害怕,”郭德山说话了,一副憨憨的模样,“万一我一哆嗦枪走火了咋办?”

肖明气乐了,顺手给了他一记蘑菇:“小子,这是去杀人,好吧,跟着我,到时候别看啊!”看了看表,已近十二点,命令:“现在休息,两点出发。”

二龙岭,其实就是一道山脉从中间断开,胡大牙占据了最高的那面,正好扼住了道路的咽喉。远远望去,山寨上灯火通明,间或有几个人出来巡查一番,但很快就跑回了屋,外边实在太冷。

“都算好时间了吗?”肖明放下望远镜,低声问了一句,见众人点头,便做了一个手势:出发。众人拔出匕首,咬在口间,悄悄向山寨摸了过去。

胡大牙不在,二龙岭的土匪自然放了羊,喝酒赌钱闹了一天,早已东倒西歪,不省人事,而值哨的也都喝的迷迷糊糊。肖明带着大龙马六等人进了屋,一名土匪感到寒气扑面,努力睁开了眼睛,看到肖明他们,刚要喊,被肖明一捂嘴,抓住后脑勺用力一扭,“喀嚓”一声轻响,那土匪一声没吭,软软地倒了下去。肖明轻轻放下了尸体,手一挥,众人涌上前去,见样学样,扭断了其他人的脖子。

干掉了岗哨,肖明示意进入大寨,分组进屋,逐个清除。别看都干了几年土匪,大多数还是第一次杀人,在紧张与兴奋中哆哆嗦嗦总算解决了外围。肖明算了一下人数,大约还有三十人,命包围内寨,迅速结束战斗。

进入内寨,遇到了点麻烦。也许是太顺利了,孙二狗有些大意,在开房门的时候正好一个土匪起来撒尿,两人撞在了一起,那土匪竟也不是等闲之辈,怒喝一声俩人厮打在一起,喊声惊动了其他土匪,肖明无奈下令开枪。

战斗很快结束,孙二狗等人也制住了那名土匪,要不是肖明喊了一声“要活的”,又气又恼的孙二狗早就把他一刀捅了。肖明下令打扫战场,清点伤亡,自己则亲自审问那名土匪。

肖明的问话很直接:“胡大牙干什么去了,他的钱放在哪儿。不要说不知道,能住在这儿的,都是他的心腹。说了,给你个痛快,不说,把你交给他,”肖明指了指孙二狗,“这位弟兄以前是杀猪的。你不说,外面有的是人想说。”

那土匪心知今天是过不去了,干脆求个痛快吧,老老实实全都交代了,只是钱财不知在哪儿,胡大牙谁都不相信。

钱的事好说,有夜猫子在,没有找不着的东西。肖明点了点头,孙二狗还没来得及动手,“砰”的一声枪响,那土匪仰面倒地:山娃子直愣愣看着还在冒烟的枪口,嘿嘿笑着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走火了!”

肖明一愣,心想这小子倒是个狠人,有前途!

大龙过来汇报:除了孙二狗被打了个乌眼青外,无一伤亡,山寨土匪无一漏网,只是还有几个女人,应该是土匪从周围村镇掳来的,不知怎么处理。

肖明下令将那几个女人关到一起,完事后再处置,然后放焰火,搬东西。王金龙看到信号,带着人赶来接应。胡大牙干了几年,着实攒了点家底,金银财宝枪支弹药粮食物资装了几大车,一直忙到天色微明。

王金龙和肖明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大龙马六带二十人留下,其余人返回山寨。肖明叫过大龙等人,嘱咐了几句,把尸体收拾好,尤其严令不准碰那几个女的,否则寨规伺候。

回到山寨,天已放亮,张铁柱接到通知也撤了回来。山寨上喜气洋洋,众人对飞虎队未伤一人拿下二龙岭赞不绝口,唯独肖明阴着脸把孙二狗一组一顿臭骂。孙二狗知道自己惹了祸,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还是王金龙给打了个圆场,肖明命他休息,下午带队到昨晚的小树林周围,找合适地点埋伏。

孙二狗转身偷着乐,手下问他:挨了骂咋还这么高兴。孙二狗笑着说:“你们不懂,教官骂的凶说明他还满意,如果笑着说,咱们就惨了。好了,教官这是给咱们立功的机会,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再出毛病,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狗哥,我有点事不明白。”

“什么事,说。”

“就是,打断谁的狗腿……”

王金龙等人回到大厅,商量接下来的行动。肖明说:“现在主要的问题是,胡大牙是不是原路返回,所以,我们要做两手准备,一,假如他还走这条路,在他抵达小树林,快到山寨的时候,我们发起攻击,他们肯定会退往山寨,那时我们就形成了两面夹击。二,胡大牙从东边回山寨,大龙他们一样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孙二狗也能及时增援,胜算很大,但不能完成全歼。不知当家的什么意思。”

王金龙摸着脑袋干笑了两声,说:“教官,哥哥我虽然进过讲武堂,但和这个还真是两码事,还是请教官拿主意吧。”

肖明也没推辞,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首先,我们把侦查员放到东西两边的公路,一发现胡大牙的行踪,立即快马回报,我们好迅速应对。为了保险起见,我想安排三个地点打伏击,一个是二龙岭的东边,这是预防胡大牙从东边回山,即便是他从西边过来,也好打阻击,以免有漏网之鱼。假如胡大牙从西边过来,我们在黑风峡东十公里处设伏,让过他的先头部队,从后面追着打,他必然会加快行军速度,然后二狗再发起袭击,将他们赶向二龙岭,剩下的,就是大龙他们的活了。诸位以为怎样?”

王金龙哈哈大笑:“全凭教官做主,说吧,要我们怎么做!”

“我带二十人,两挺机枪,到二龙岭东埋伏,正好与大龙、二狗遥相呼应。老张老辛带人发动袭击,但不宜追的太紧,以免狗急跳墙,造成伤亡。当家的坐镇黑风峡,确保队伍后方安全。”

众人点头表示同意,起身去做准备,肖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又交代了一句:“都注意,尽量避免伤到马匹和货物啊!”

王金龙问:“这犊子去接货了?什么货?”

“大烟”,肖明哈哈一笑,“我们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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