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祖父一条生路?”貂雄冷笑一声,也不回答,却反问道:“如果今天董卓有机会杀我,你觉得你那祖父老贼,会放我一条性命吗?”
董白愕然无语。

她当然知道,以董卓的性情,一旦有机会杀死貂雄,绝对不会手软。

而且,董卓不但会杀了貂雄,还会将他碎尸万段,极尽残忍手段。

事实就是如此,董卓不会放过貂雄,貂雄也不会放过董卓,她这根本就是一个愚蠢的问题。

“放心吧,就算你们董卓满门被灭,只要你乖乖的顺从,我也会留你一命。”貂雄在董白那袒露的酥物上,肆意的揉搓了一把,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董白瘫跪在地上,神情失色,眼神复杂,只能幽幽叹息。

武关诸营中,数万将士们已经鱼贯出帐,鸦雀无声的集结,黑夜中,就像是一支幽灵的军团,正在无声的酝酿着杀机。

貂雄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胸腔中,复仇愤怒和凛烈的战意,已如涌至闸门边的洪水,只等开闸倾泻的那一刻。

翻身上马,俯视四周,只见两万五千大军集结已毕,浩荡的军气,让夜中弥漫着慑人的杀机。

抬头再看一眼天色,时机已到,更有何疑。

“打开关门,全军出击。”营门吱呀呀的大开,貂雄手提青龙刀,当先策马奔出。

两万五千全副武装,斗志昂扬的貂军将士们,井然有序的开出武关,在各自主将的率领下,分从五面,借着夜色掩护。向着不远的敌营奔去。

不多时,貂雄横刀傲立,如铁塔一般。屹立在敌营三百步外,一双鹰目直射敌营。

前方。张绣所率的前锋营,如一柄破阵的尖刀,早已擦亮,就等着狠狠的刺入敌营的胸膛。

董家与他仇深四海,杀了牛辅还各够,他还要杀了董卓,为他死去的叔父报仇雪恨。

月已西沉,天色将明。

貂雄静立许久。估计其余四路兵马,已进至指定地点,鹰目一凝,扬刀喝道:“给我把烽火点起来。”

号令传下,三堆号火点起,三柱烽烟冲天而起,方圆数十里清晰可见。

那是发动全面进攻的信号。

“老贼逼迫我们已久,今天就是我们彻底复仇的时刻,我勇敢的将士们,随我杀入敌营。诛杀董卓老贼!”貂雄战刀一指,厉声长啸。

“杀董贼——”

“杀董贼——”

雷鸣般的呐喊声中,万千将士轰然烈阵。如黑压压的潮水般,向着敌营的正门扑涌而去。

与此同时,左右两翼,杀声如涛惊起,其余诸路兵马,也几乎在同时,发动了进攻。

五路大军,两万五千将士,在绵延数里的阵线上。向西凉军大营发起了全线进攻。

正面处,张绣所统两千先锋军。手持着大盾,肩扛着巨戟。当先开路,轰然撞至了敌营外围。

在大盾和长戟的掩护下,隐藏其中的刀斧手们撸起袖子,疯狂的砍伐敌营外围的鹿角。

杀声骤起,敌军大营中,鸣锣示警之声,响彻了夜空。

“敌军袭营!”

“弓弩手在哪里,戟手在哪里?”

“西面营墙火起。”

“东面也有敌人来攻!”

敌营中,惊慌的叫声此起彼伏,惊起的西凉诸将们,急急忙忙的喝斥着士卒,奔至营栅一线御抵。

“放箭,给我狠狠的射!”貂雄一声令下,千余支利箭腾空而起,划过曼妙的弧线,如雨点般倾落向敌营中。

仓促而来的西凉兵们,只顾着奔跑,没有及时的结阵,当头便撞上一阵的箭雨,成片成片的栽倒于地。

后续的士卒们,这才反应过来,急是高举大盾,结成防御阵形,才敢向营栅一线接近。

就在他们迟滞的片刻间,张绣前锋兵手中的大刀,已经破开了两重鹿角,直接推进至最内侧的寨墙一线。

董卓之前根本没有把貂雄放在眼里,以为貂雄只会龟缩死守,根本不敢主动出击,故营垒的设置并不坚固。

此刻,董卓对貂雄的轻视,就将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他那薄弱的防御工事,在貂雄大军的狂攻之下,根本不堪一击。

正门处,复仇心切的张绣所统的先锋军,破开鹿角,直冲到了敌营寨门跟前。

惊慌的西凉军乱箭齐射,却破不了那坚厚的大盾,只得发动上千戟兵,将长达丈许的铁戟,层层叠叠的从寨门缝隙中递出,结成一道可怖的刃墙。

任何血肉之躯,只要撞上这道刃墙,顷刻间就会被切成碎片。

“给我冲,只许前进,不许后退!”张绣毫无所惧,威然大喝。

两千张家军,勇敢无畏,心中只有两个字:前进!

咔嚓嚓!

张绣的大盾手们,轰然撞上了敌军的刃墙,兵器断折声,响成一片,坚不可摧的盾牌,硬是把那一柄柄长戟给撞断

贴上营门的前锋营,在张绣的喝令下,如同一只发了狂的钢铁猛兽,咆哮着,怒吼着,用尽全身的蛮力,拼命向前推进。

轰隆隆——

伴随着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敌营诺大的寨门,轰然被撞塌。

营门一破,貂军将士直撞而入,将来不及躲闪的敌卒,无情的辗压在脚下。

后面督战的貂雄,眼见敌门已破,兴奋的大叫道:“好你个张绣,杀得好,敌门已破,全军尽出,随我辗进去!”

兴奋如狂的貂雄拍马舞刀,电射而上,许褚统帅八百亲军,跟随在貂雄身边,五千大军如狂流般辗入敌营。

几乎在同一时刻,文聘、徐荣几将所统的其余四路大军,也相继攻破敌军寨墙,汹涌的杀入敌营。

整道西凉军东面寨墙。就如同一条年旧失修的堤坝,处处决堤崩溃,只能任由貂军这洪水。汹涌的破堤而入。

貂雄撞入敌营,青龙刀四面扫出。将惊慌的敌卒摧为粉碎。

军心动荡的西凉兵们,一旦见寨墙被突破,斗志转眼就土崩瓦解,纷纷丢盔弃甲,望风败溃,任凭将领们如何喝斥,都压制不住败溃之势。

士气高昂的貂军将士们,却全线突破敌营。四面八方的向着敌方中军所在杀去。

若是能杀了董卓,整个西凉军就将崩溃,他大军就可以长驱直入,直接攻入长安,夺取关中。

如果能夺下关中这片王霸之业,他甚至将改变战略,放弃南取荆州的计划,直接称霸关中,以关中为根据地,成就当年霸秦之业。

杀机如火。貂雄策马直往敌营腹地杀去。

中军帐中,董卓面沉如铁,肥硕的身躯在微微颤动。死气沉沉的僵坐在原地不动。

帐外,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斥候不断的将诸处失利的消息送抵。

大势已去,大营失守只是时间的问题。

李儒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董卓却一声不吭,就那么正襟危坐,不知是在真镇定,还是在装镇定。

“岳父大人,貂军全面进攻。诸道营墙已失,咱们是顶不住了。快撤退吧。”生死时刻,李儒也再顾不得什么。颤声大叫,焦急的大叫道。

董卓却咬着牙,恨恨道:“老夫纵横天下,无人能敌,今日岂能败给这一介家仆手中,老夫宁死也不退。”

“杀董贼!”

“杀董贼!”

大帐外,那震天的喊声已狂逼而至,听声音已在三十步外。

李儒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一咬牙,喝令左右亲卫,将董卓强行架走。

“李儒,你好大的胆子,放开老夫,放开我~~”董卓大吃一惊,拼命的蹬腿蹬胳膊挣扎,口中喷怒的大叫。

为了活命,李儒只能将董卓的叫嚷视而不见,喝令一众亲兵,抬着董卓那肥硕的身躯,狼狈不堪的逃离大帐。

……

不觉天色已亮,杀声渐息。

血战依旧在继续,杀声却在远去,西凉军死的死逃的逃,整座大营上空,已到处树起貂雄的大旗。

近六万的西凉军,土崩瓦解,在留下万余具尸体后,狼狈不堪的向北逃往长安方向。

一身浴血的貂雄,策马提刀,直接撞入了董卓那华丽的中军大帐。

帐中已是人去楼空,董卓终究还是逃了,只留下一帐的狼藉。

董贼的金甲金盔,佩剑印绶,甚至是他的太师大印都来不及带走,可见逃得有多仓皇狼狈。

看着那一地狼藉,少年终于长吐了一口气,放声狂笑起来。

那是自信的狂笑,如释重负的狂笑,以弱胜强之后,畅快淋漓的大笑。

就在一年多前,他还是王家一介家仆,受尽董卓猜疑,以区区几千兵马,只身杀入南阳,独面袁术、刘表、孙坚等当世豪雄。

如今他却拥兵数万,麾下猛将谋士齐集,连败诸雄,甚至连天下第一大诸侯董卓都被他杀得狼狈而逃。

今天,就是他貂雄彻底威震天下之时,从今往后,看谁还都不敢再轻视他!

“主公,董贼已经逃走,咱们要不要追?”浴血的张绣,步入帐中问道。

貂雄一挥手:“当然要追,能追杀董贼最好,实在追不上也无妨,叫诸将们见好就收,不可追入敌境太深。”

这一场大战虽是全胜,但貂雄却还保持着冷静,他深知,兵败的董贼,依旧实力强大。

既然董卓没死,那他就没有一口气吃掉董贼的能力,武关之危既解,就没必要跟董卓陷入旷日持久的战争中,让其他诸侯从中渔利。

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貂雄要收兵回南阳,再北上洛阳,去跟曹操争夺天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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