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雄单骑出城,那般气势,仿佛要以一己之力,战退万千袁军。
这般胆色,震惊全场!

成千上万正在推进的袁军,皆为貂雄的胆色所慑,下意识的放慢了前进的脚步。

中军处,袁术亦是满脸疑色,马鞭一指,问道:“那小子是谁?竟敢单骑出城。”

身旁杨弘眯起眼缝,仔细瞄了几眼,不由惊道:“主公,那小子就是貂雄,就是这厮率军袭破宛城,生擒了公子。”

貂雄,他就是貂雄!

袁术肥躯一震,先是吃惊,旋即勃然大怒,厉声骂声道:“卑贱的无名之贼,竟然敢单枪匹马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实在可恨,传令下去,大军继续进攻,给我将这小贼辗成粉碎。”

“主公,此贼能奇袭宛城,说明他有点小聪明,如今又敢单骑出城,属下只恐他有诈,还当小心为妙。”

杨弘赶忙提醒,他在宛城吃过貂雄的亏,险些丧命,至今心有余悸,当然会有些提防。

袁术却正在气头上,哪里会有顾忌,傲然道:“小贼不过两千兵马,纵有诡计又如何,在我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诡计都不堪一击,进攻,给我进攻!”

催战的号令传下,袁军之中,鼓声震天再起,号角声冲上九天。

阵前处,闻知号令的纪灵,虽心存疑惑,却不敢不听令,当即下令,全军不可停步,继续向宛城南门稳步推进。

横枪立马的貂雄,望着迎面而来的敌人,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

他单骑出城,当然不是单纯的示威,他是要激怒袁术,诱他不顾一切的攻城。

因为,他已经为袁术,准备下了一份大礼。

“区区一个貂雄,焉能阻我千军万来,传令全军继续前进,给我踏平此贼!”纪灵长刀一指,厉声怒喝。

隆隆战鼓声再起,从震惊中清醒的袁军清醒过来,继续鼓起勇气喊杀而上。

面对着滚滚而来的敌军,貂雄却无一丝惧意,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巍巍而立,脸上一派从容。

三百步。

两百步。

一百步。

汹汹的敌军,已如野兽般推进至跟前。

此时,貂雄嘴角扬起冷笑,缓缓将手中的银枪举了起来,微微一扬,发出了一个信号。

那是计策实施的信号。

哐哐哐!

城头之上,锣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守军的凝重气氛。

只见宛城南门一线,突然间涌上了成百上千的人群,有老有幼,有男有女,趴在城头上,向着城外哭爹喊娘,呼儿唤孙。

“儿啊,爹爹在这里,不要再打了。”

“夫君啊,快回来吧。”

“阿弟,我是姐姐啊。”

……

震天的哭喊声,遍全数里,城外正在推进的袁军士卒,刹那间都傻了眼,一个个都本能的放慢了脚步。

中军中,袁术则是肥躯一震,满脸的诧异,一时想不明白,貂雄这演得是哪一出。

少年嘴角微微上扬,口中冷笑道:“袁术,我就不信,这一招使出,你的军心还不崩溃。”

临阵乱敌军心,这就是貂雄的计谋。

他此前已经调查过,袁术的军队中,有过半兵马,都是南阳人氏,其中光从宛城就强征了近三千的兵员。

如今,宛城失陷,这数千袁军士卒的家眷,尽皆落入了貂雄的手中,他们的心情岂能不担心。

貂雄便在开战前,将这些敌卒家眷,统统都请到了城门一线,只等着关键时刻,给袁术军心以致命一击。

南阳百姓苦袁术久矣,许多士卒也是被强拉壮丁参军,前番貂雄历数袁术罪状,又在城中安抚百姓,收取人心,迅速的羸得了宛城百姓人心归附。

城头上这些百姓,貂雄只是请他们前来,并没有用强迫的手段,这些人大多都是自愿前来。

此招一出,城外袁军,转眼间军心便乱。

“是我爹爹,是爹爹在喊我啊。”

“阿姐,阿姐你还活着啊。”

“我不打了,再打就要害死我娘。”

在城头亲人的感召下,这些南阳籍贯,原本就斗志强的士卒,顷刻间军心瓦解。

他们不但放弃了进攻,更纷纷连武器旗帜都丢下,哭喊着向着城头连滚带爬而去。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都反了吗?找死!”

形势急转直下,前军领兵的纪灵,神色惊怒,连连喝斥,甚至是连斩数名逃兵,都扼制不住这军心崩溃之势。

成百上千的袁军,放下武器,争先恐后的向貂军投奔而去。

袁军攻势,已是土崩瓦解。

中军处,观战的袁术,整个人已是呆若木鸡,满是横肉的颤抖抽动,眼神中迸射出匪夷所思的惊愕,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惊人一幕。

气势汹汹而来的他,原以为仗着十倍的兵力优势,可以轻松的推平宛城,诛杀貂雄。

他是作梦也没有想到,貂雄竟会用这等手段,转瞬之间,就让他的军心士气,土崩瓦解。

“那小贼,竟然使出这等卑鄙手段,瓦解我军心!?”惊醒过来的袁术,愤怒的咆哮。

他只顾骂貂雄卑鄙,却不认为,是他祸害南阳,人心尽失,才使得貂雄,只消略施小计,便叫他军心土崩瓦解。

身旁杨弘,从惊愕中先清醒,急是劝道:“主公,我军军心已乱,今日不可再战,请主公速速下令收兵回营,再做打算吧。”

军心已乱,退兵确实是唯一之策。

袁术却更加恼羞成怒,拔剑大叫:“我堂堂袁术,岂能败给这么一个无名之辈,不许退,谁敢再退,杀无赦!”

袁术咆哮之时,城门之下,冷冷注视眼前一切的貂雄,已再一次,缓缓的举起了手中银枪。

“袁术,你作威作福已久,今天,就让你尝尝我西凉铁骑的厉害吧。”

少年一声狂烈的长啸,手中银枪,向着前方狠狠划下。

城头上的士卒,见得主将号令发出,急是将早就备好的三堆号火点起。

三股黑色的狼烟,冲天而起,方圆十余里,尽皆可见。

那是反击的信号!

宛城东面方向,横刀立马的徐荣,抬头一望,正瞧见了那三道号火。

“他的计策,竟又成功了?”

这员幽燕猛将虎目一动,眼神中惊色立生,不由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敬佩之色。

“这个貂雄,智勇双全,当真是非同一般,你还有多少惊喜呀。”

赞叹之下,徐荣抖擞精神,战刀一扬,大喝一声:“貂家军的勇士们,袁军已中貂将军的计策,尔等随我杀出,杀敌人一个片甲不留。”

咆哮声中,徐荣纵马当先杀出。

“杀!”

杀声震天,身后近两千蓄势已久的西凉铁骑,轰然烈阵,狂杀而出。

这一支铁骑之师,正是貂雄事先埋伏在侧翼,只等着袁术军心一乱时,再给其致命一击。

两千铁骑,指向天空的长枪压下,森森锋刃,组成了天地间最锋利的一柄巨矛,以摧毁一切的气势,从斜刺里杀出,向着军心已乱的袁军撞去。

这突然出现的两千西凉铁骑,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顷刻间,将袁军残存的斗志,彻底击溃。

“这小贼,竟然事先在城外已埋有伏兵!?”

本是怒傲的袁术,惊得骇然变色,身形剧烈一抖,竟连手中马鞭也拿之不住,脱手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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