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听了刘琦的任命,却是不拜,恭敬说道:“将军赐我此等高位,我魏延未立寸功,如何敢受?延自愿为将军做一都尉,待得立下大功之后再行封赏也不迟。”
刘琦闻言大悦,拍着魏延的肩膀说道:“壮哉!文长既有此志,本将如何不成全?本将便命你为行骑都尉,统率骑兵,待得破曹之日,定当为你庆功。”

魏延立刻拜伏在地上道:“诺,末将定当不负厚望。请将军稍等,末将这就收拢部曲,随将军共战曹兵,嘿嘿,将军可不要小看末将的这些部曲,他们经过末将的多年训练,丝毫不弱于百战精兵。”

“哦?那本将就拭目以待,看文长与麾下军士的表现了。”刘琦哈哈大笑,便站在那里不动,静静等候魏延。

时间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还不见魏延的身影,一旁的刘式有些忍不住了,便说道:“公子,怎么到现在还不见那个魏延的身影?这里风大,不如你先骑着我的马回去吧,让我等他就行了。”

刘琦摇头说道:“这怎么可以?文长诚心投靠于我,我怎能连等一会都做不到?一旦我就这样离开,文长会很失望的。”

两人说话之间,就见前方烟尘蔽目,随后就看见魏延率领着一支二百人的队伍来到了面前。

却说魏延来到庄上之后,故意拖延了一段时间,这才将部曲集合起来,率领着他们前去见刘琦,这一次他就是要故意试一试刘琦的耐性,如果刘琦真的好好在那里等他,他定然会死心塌地的卖命,而如果刘琦骑马返回,他绝对会在一个自己认为合适的时机离开刘琦,另寻它处。

可是魏延老远就看到刘琦仍然像之前那样一动不动地等待着自己,心中震撼不已,立刻认定此人值得自己效忠,纳头便拜,恭敬说道:“末将魏延参见将军,将军等了末将如此长的时间,心中实在愧疚难安。”

刘琦笑着扶起魏延,和蔼地说道:“魏都尉,此后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同袍了,说这些就实在太见外了。”

魏延连连点头,然后说道:“末将把这些愿意投军的庄丁部曲全都带来了,还请将军处置。”

刘琦摆手道:“此事还用得着处置吗?既然是魏都尉带来的,本将自然划归你的麾下。除此之外,本将再将我军中一千骑兵尽数交付于文长,至于军司马、军侯这样的部属,你看着任命就是了。”

魏延的眼中几乎流下泪来,再次拜道:“主公对末将如此信任,末将定当肝脑涂地,报答主公大恩。”

刘琦连忙说道:“本将只是父亲任命的一个裨将军,乃是最低等的将军,更何况我上有父亲,如何敢当的主公的称谓?”

魏延呵呵笑道:“末将可不这样认为,公子宽宏大量,礼贤下士,将来定然是镇南将军的继承人,末将称呼这一声主公也是早晚的事,更何况就算将军无法继承镇南将军之位,延也只认将军为主公,从此之后,我魏延就是主公的部曲私属。”

刘琦感动之余,连忙握住魏延的手,感叹地说道:“文长真乃义士也。”

就在这时候,刘琦的坐下马也被捞了上来,由于这陷马坑只是一个土坑,并没有尖木等物,所以刘琦的马并没有受伤,再加上这也是一匹经历了无数战阵的马匹,倒也没有受惊。

刘琦翻身上了马,然后豪迈的对着魏延说道:“文长,接下来本将准备率领大军,通过急行军迅速赶到安众,在那里设下伏兵,准备伏击曹操,不知道你的部曲能不能坚持下来?”

却听得魏延大笑道:“请将军放心,我的士卒也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再加上他们休养多日,体力充足,如若再比不过你那行军十余日的荆州健卒,那末将可就真的汗颜无地了。”

魏延又命部曲将陷马坑悉数填平,这才率领着二百部曲,随刘琦上路,与大军会合。

与大军会合之后,刘琦便把魏延介绍给裴潜等人,并把自己任命魏延为行骑都尉的决定告诉了他们,然后立刻把那一千名骑兵交给魏延掌管,并令繁钦为魏延带来的二百名士兵发放铠甲军服。

裴潜等人见魏延接收队伍之后,很快将军对训练的举止有度,进退得法,行伍齐整,很明显是一个十分在行的将领,不由得深深叹服刘琦慧眼如炬,竟然能在此地挖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将领。尤其是裴潜,更加佩服刘琦的是,竟然就向未卜先知一般,知道这里隐藏着名将,结果自己与这位名将见面之后,至少自己没有从他带兵方面挑出一丁点的毛病。

“文长,你先率领自己的骑兵队伍出发,务必在明天日落之前赶到安众,并扎下营寨,多砍树木,安放好鹿角,并仔细防守,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击曹军。”

“诺。”魏延赶紧答应了下来,然后立刻对着那一千二百人说道:“大家听我命令,立刻前往军需处领取三天的口粮,之后列阵,等待我的命令。”

“诺。”那一千二百士兵尽皆大声喊道,随即各自迅速的前往军需处领取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口粮。那些士兵们动作极快,一千二百人的队伍,仅仅用了不足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将口粮全部领完,然后整整齐齐的战成一排,等待接下来的命令。

“现在,大家听我命令,出发前往安众,这四百里急行军需要大家在明天日落之前到达,大家有没有问题?”

“没有。”一千二百士兵尽皆士气高昂,大声回答道。

“既然如此,出发。”

魏延对着刘琦行了一个礼,然后就率领着这支大军出发前往安众。

看着这一千二百大军绝尘而去,刘琦转过身来,扫视了一遍剩下的步兵军士,朗声说道:“将士们,接下来就是考验我们的时刻了,我们务必争取在三天之后赶到安众,整整四百里的急行军,考验的不仅是大家的体力耐力,更是大家的意志。只要我们大家咬牙坚持,绝对能够如期完成任务。除此之外,本将还宣布一件事情,这一次本将将和大家一起徒步赶往安众。”

“啊?什么?”

刘琦这句话一说完,立刻引起了广大将士和裴潜等人的震惊,他们全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刘琦。

裴潜更是低声说道:“将军,您怎能擅自作出这样的决定?四百里路,三天跑完,除非是那些耐力极强的精锐士卒,一般人是很难完成的,虽然您现在这样做可以激励士气,可一旦半途而废,无疑会对将士们造成不好的影响。”

刘琦却是哈哈笑道:“裴校尉之言差矣,本将作为堂堂三军统帅,如何能够言而无信?这一次本将既然提出要徒步赶往安众,那就决不能半途而废,否则我刘琦之威信何存?请裴校尉和诸公看我刘琦创造奇迹。”

刘琦说完之后,便下马,来到队伍中间,高声下令道:“请将士们监督本将,我们大家必定齐心协力,跑完这四百里路,现在我命令,全军启程。”

随着刘琦一声令下,九千名大军尽皆欢声雷动,士气高昂,奋力的向安众方向行军。

裴潜与司马芝等人见刘琦坚持这样做,尽皆苦笑不已,他们现在感觉自己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到底是该下马来一起徒步跑,还是继续骑在马上。

好在刘琦很快便派刘式来,对他们下达了命令,让他们依旧乘马前进。裴潜等人虽然遵命骑马,但是心中却深为不安。

“主将步行,我等骑马,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有史以来恐怕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我们是该赞成还是该反对。”

且说刘琦下马,与大家徒步行军,走了大约十里的地方,就感觉自己坚持不住了,一双腿像是棉花一样酸软无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几乎要把心脏从胸腔挤出来一般。

一旁陪着刘琦步行的刘式见状,连忙说道:“公子,不如您上马吧,这里由我陪着大家呢。其实就算您跑了这十里,也都足够鼓舞大家了,因为从来没有哪个将军可以做到这一点,竟然与士兵徒步赶路,而且还是急行军。”

刘琦喘着粗气说道:“这怎么能成?军中无戏言,本将既然说了要随大家一起步行,就绝对不会上马,只要我肯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完成许诺,刘式啊,你根本不能理解,这种坚持带来的无穷乐趣。”

刘式见公子心如铁石,知道劝也无用,便说道:“那我们先休息一会吧,等到体力稍稍恢复了再行军。”

刘琦摇头说道:“现在正是考验意志的时候,我们绝不能停下来,更何况我们出发了还不到半个时辰,怎么能就这样停下来?要记得,我们大军是在赶时间,不是在练兵演武,这一次我们如果不能一口气跑出五十里,绝对不能停下来休息。”

刘式见刘琦如此坚持,也不再劝,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跑去。

刘琦的身体本来就弱,现在更是咬着牙坚持徒步赶路,虽然到最后确实是坚持了五十里才下令停下来休息,可是这一次却实在是并没有了半分的力气,乘着大家埋锅造饭的功夫,随便找了个草窝就无力的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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