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世昌从李飞阳手中接过倭刀,眯眼打量了一番,道:“这把倭刀,刀鞘如此精美,缠金丝,镶小钻,连刀柄都是黄金所铸,看来此刀在藤本所铸造的刀剑之中,也能称得上‘上品’二字,价值不菲。送你此刀之人,想来非富即贵,在倭国的地位也定然差不到哪儿去。”
李飞阳道:“此人自称是东瀛方田汽车家族的少主,地位确实不低。”

黄世昌讶道:“方田汽车?这可是老牌子的家族了,他的少主怎么来京城了?哦,我明白了,他们原来是想趁改革开放的东风,要在我国投资建厂呢,嘿嘿,这倭寇为人虽然残暴无伦,但是对于经济发展的嗅觉还是比较灵敏的。”

李飞阳道:“我们虽然可以看不起倭人,但是不能轻视他们,有些事情他们做的来,我们却未必能做到。”

黄世昌抚掌笑道:“你这孩子,这句话说的不错。确实如此,我们可以仇视他们,可以看不起他们,但是绝对不能轻视他们!大和民族的凝聚力在整个世界的民族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与日耳曼民族相差仿佛。不然,当时仅凭他们一个弹丸小国,如何能够在我大汉国烧杀抢掠?”

他将倭刀递给李飞阳:“这把刀着实不错,好好收着吧。”

赵春江见黄世昌一个劲夸赞这把倭刀,不服道:“这刀有什么好的?若论锋利,论铸造技术,哪能比得上我大汉国打造的宝刀宝剑?最起码,我们在唐城耍着玩的刀剑都比这把倭刀要好的多!”

赵春江所说的刀剑,正是李飞阳几人从曹家祠堂地下密室里面发掘出来的兵器。当时有十多口刀剑锋利异常,切金断玉,削铁如泥,是传说中的神兵利器,被李飞阳几人给分了,最后剩下来九把次一点的兵器,有刀有剑,已经被李飞阳藏了起来。

李飞阳自己也曾得到过比这几柄刀剑更为锋利的两把宝剑,其中一把还是软剑,只是不为众人所知罢了。

此时赵春江说的就是几人分到的几柄绝世利刃,他曾试过自己手中的长剑,挥手之间,长剑随手刺出,剑刃便能刺进岩石尺许深,若是使足了力气,手中长剑便能刺入石中,直没至柄。

连石头都是如此,何况钢铁?

因此,对于眼前这个倭人打造的倭刀,赵春江根本就不屑一顾,这些海外蛮夷,难道还真的能打造出什么好的东西不成?赵春江打心眼里是不相信的。

其实,东瀛的铸剑技术,本来就是源于中土,只是后来另行发展,走了与中土铸造技术不同的路子。但是毕竟没有将老师的本领学全,纵然如今大汉的铸剑技术经过战乱饥荒,已然失传了大部分,与倭国人的铸剑相比,还是不相上下。只是不能再现古时候绝世名剑的记录了。

历史上传说中的宝剑,估计不只是技术问题,铸剑材料的选择也是很大一部分原因,李飞阳曾让铸剑之人看过下发掘出来的几柄兵器,对于里面的成分,竟然没有人分析的出来,后来有一个祖传铸剑技艺的师傅,怀疑这种兵器是天外陨铁所铸,或者是传说中的海底玄铁铸造,不然没法解释这种武器为何这般锋利。这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认知范畴,只能让人往神异之事上面联想。

在前世,这种什么天外陨铁,海底玄铁什么的,都是子虚乌有之事,当不不得真,可是这个世界有点奇怪,真的有武学高手,真的有神奇的内力,真的有绝世神功,要是真再有什么传说中的神兵利器,李飞阳也不会感到奇怪。

此刻听到赵春江说出这番话来,黄世昌讶道:“你们平常玩耍的刀剑竟然能比这把倭刀要强?这怎么可能?遍观我如今大汉铸剑名家,技艺能比得上藤本的也就寥寥几人,能超过藤本的也就是欧韵升大师了,只是欧韵升是世外奇人,行踪不定,他最喜欢铸造的是农家工具,菜刀、水果刀、修脚刀、锄头、镢头、才是他铸造最多的东西,至于刀剑,他十年也未必能打造一把来,你们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多超过这把倭刀的兵器?”

马克暗暗扯了扯赵春江的衣角,笑道:“春江这家伙老是吹大气,他没有见识过真的利器,见到我们手里的刀剑能够砍断钢筋,就觉得是神兵利器了,还以为真的要比这把倭刀要好呢。”

黄世昌笑道:“能砍断钢筋的刀剑,如今的大汉国多的是,但是真正的宝剑可不是仅仅能够砍断钢筋,必须用起来顺手,拿起来方便,拔剑收剑都是自然流畅,才能达到最佳的使用效果,光能砍断东西,其实算不得好刀好剑。”

赵春江还想再辩解几句,被李飞阳狠狠瞪了几眼,吓得他一个激灵,不敢再提及家中宝剑之事。

黄世昌见他住口不说,以为他面皮薄,刚才冲动说了没有见识的话,所以有点不好意思多说;当下微微一笑,不再讨论此事。

将剑匣收到一旁,李飞阳打开桌子上包住箱子的包裹,露出黄色的小木箱。

只是看到这个箱子,黄世昌就是一惊,这个木箱子色呈金黄,上有金丝纹路,四角有黄铜做成的镂空包角包裹着,锁头附近有着黄铜莲叶造型的铜片镶嵌,箱子外面只是上了一层清漆,包浆圆润,古朴雅致,只是这个箱子就是一个不凡的物件儿。

如今金丝楠木已经越来越少,价格开始猛涨,用这种木料做成的物品也随之水涨船高,一日贵似一日。

虽说是国内刚刚平定,人民生活水平不高,但是已经呈现出来盛世的景象,一些古玩界里打滚的人,对于古玩市场的行情都是保持乐观态度,玩古玩的一些行家开始炒作古董消息,拉升古玩价格;这种金丝楠木做成的老物件,在古时候就已经不是普通人所能拥有之物,如今更是成了价值不菲的古家具。

装东西的箱子已经如此珍贵,对于里面的东西,黄世昌更是期待。

李飞阳打开小铜锁,掀开铜质荷叶片,将箱子盖掀开后,拨开里面的黄绸布,捧出来一个东西来。

首先拿出来的是一只小碗,雪白的碗面上面绘有老树春燕,树上有花,花边有燕,老树绿叶吹拂,燕子低飞掠花,一副春光景象。只是看到这碗面上的花,就能让人体会到那种春光灿烂,万物回暖之意。

黄世昌低声叫道:“这。。这是宫廷素胎珐琅碗?这图、这绘画技巧、这烧制工艺,这就是在大内也是顶儿尖的东西啦!”看到这只造型精美的瓷碗,黄世昌心情激荡之下,声音已然有点发颤。

他是大家出身,什么东西没有见过?当初倭寇抢夺的一火车的文玩古物,也是他和几个鉴定大家一起鉴定整理的,如今更是刚刚辞去了故宫博物院院长的职务,见识不可谓不广,但是这只小碗一出来,还是把他震了一下。要知道,自古文玩古董之中,唯有瓷器最为难以保存,特别是大汉国如今经过半个世纪的内乱,又经过十多年的混乱岁月,文物古建不知道被破坏了多少,其中以瓷器破坏的最为严重。如今还能够存世的上好精瓷已经极为罕见,其中宫中御用之物更是少之又少,如今的故宫博物馆里面也不过有百来件。

此番见到这么一件御用精品瓷器,黄世昌确实感到有点意外,这种东西,很少会流传于民间,没想到今天倒是见到李飞阳拿出来一个。

李飞阳又从箱子里掏出一个黄绿相间的葫芦瓷瓶,放到外面,这葫芦瓶看着富贵大气,如同一位贵妇人优雅的立在众人面前,一眼观去,说不出的舒服好看。黄世昌呼吸放粗,道:“这是珐琅长颈葫芦瓶?这也是宫中器物啊?飞阳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李飞阳道:“黄爷爷,您稍等一下,还有一副古字。”

他说话间,从箱子里面抽出一个古旧的横轴,放到了桌子上,拍了拍手道:“就这么几件东西,我也不知道好坏,就是这副字还能认得,但也不知真假,要是真的,就算是我孝敬您老人家的礼物,要是假的,我也算是长了一份见识。”

李飞阳知道这个年代的人们都是以温饱为第一要务,文化水平普遍不高,对于什么文玩古董一概不认识,许多名贵瓷器不是被当成夜壶尿盆,就是被当成废纸丢弃,许多名画甚至被作为引火烧灶之物,当真是思来心痛。

他曾让黄锦户接管唐城市里所有的废品收购站,让他多多注意收集古玩文物,也也让他派人去乡下花钱收集,老物件,无论书画、铜器,或是金银玉器,只要是老物件就一一收集。

知道李飞阳有这种爱好,黄锦户自然不遗余力的去讨好。

他不仅在唐城市收集,甚至传令中南三省,让他们都行动起来,消息传到黎叔、黄爷那里,两人听说李飞阳喜欢这种东西,更是卖力收刮,不到一个月,李飞阳家中老院子,已经堆满了各式古物。

今天来黄家,他带来的这三件东西,都是从家里挑拣出来的,看着品相不错,就装箱带了过来。

他虽然知道古董文玩,但是毕竟不是行内人,对这些东西的价值不太了解,收集这些东西很大一部分是不想被无知之人悄然毁坏,至于价值如何,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重要的问题了。

黄世昌接过横轴,在桌子上缓缓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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