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老三发横,做出“死亲族不死老子”的决定的时候,空中的七团酒杯大小的星光各自发出一声凄厉尖锐,犹如山崩海啸的啸声,一下压过空中飘渺虚无的天韵妙音。
跟着七团星光当中一撞,一下缩小汇聚成一颗针尖大小的闪亮光华,星飞电射地径直朝空中的明月投去。

殿中都是道行深厚之士,那股异声入耳都是难以忍受,不约而同的面色大变,更有数人举手朝耳朵掩去,皆知道这是“七煞真灵”不惜损耗本命真元,发出九幽鬼哭神嚎的秘术,拼个鱼死网破。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此等早已经超越凡人能力范畴的斗法,再无半点转寰余地,都是真才实学的硬碰硬!

蔓延在大殿中的清波碧光,一下倒卷下来,化为一个巨大的苍穹圆顶,将盘膝跌坐的诸人一下子罩在当中。空中的月华却是越发柔和光洁起来,不闪不避地迎上那点紫青二色变化的星光。

两团光华在众人来不及转眼之际,就融汇为一体。

明月中心多了一颗青碧色的光点,闪烁吐射出一道诡异悠长的芒尾,射出丈许开外。芒尾犹如一根长鞭,发出紫红色的电光,四处乱抽。鞭身更是爆出血红色的异芒,夹带无数鬼啸,声势骇人万分。

“不好!”

大殿中功力最为深厚的玉阳、玉真两位老道士,一下子从蒲团上弹起身来。就在一刹那间,“七煞恶灵”的法力神通一下子暴涨十倍,居然能与诸天法相凝聚而成的月魄神光相抗,此中更是大有古怪。

要是星光脱困而出,那整个白云观都要变成一片废墟,在场无人能在此等法力神通的交集中逃遁脱身。

两个老道刚刚站直身躯,突然发现东南方向传来一道微小尖细的异啸,刚一入耳,大殿左壁就洞开一个西瓜大小的窟窿,一道尺许长的血红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撞在了月华中心。

“波”的一声轻响,血红光芒与“七煞恶灵”所化的青碧光华融汇为一体。空中乱飞的紫色芒鞭也猛然缩了回去,一点墨绿色的光华从月轮中心以惊人的高速从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空中飘荡的天籁一下戛然无声,皎洁雪亮的明月骤然变成了“天狗吞月”,墨绿色的光影占据了整个明月,仅有边缘还剩一圈白色的光圈,且随时都有可能被撑爆的架势。

全殿众人须发皆碧,一股发自心灵最深处的恐惧冒了起来。

韩骞更是全身都颤抖成一团,刚才那道血光正是“五通神”所化,现在两尊护法神齐心合力之下,必然会冲破任何禁制。

现在已经是仙佛神魔间的较量,后面现出的那道血光,则是代表着实力更为强悍凶悍的邪神,就算聚集所有人拼死一击,也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伤害。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一股浩然莫沛的气机从天而降,月轮中的邪神好似有所觉察一般,边缘突然射出千万大针尖大小的光焰,朝月轮边缘的那道薄如蝉翼的白色光华撑去。

一股阴寒气息横扫大殿,连地皮也在微微颤抖。

“咦!”

一声若有若无的惊呼,光华微微一闪,大殿中的所有光华异象同时无踪。

空中洒下千万点星光,皓月当空,一片安宁祥和的景象。

玉阳、玉真两位道人再次五体投地,跪倒在蒲团上。就在满空异象消失的刹那间,两人清晰无误地捕捉到一团浩然飘渺,无形无相的气机拥着两尊魔神,电射至万里云空之上,分明是不想在道观里大显神通,斩妖伏魔。

光是出入青冥,飞天遁地这一手,已经让他们没有半点插手的资格。

但对尘世间的修道人来说,又有什么能比真正的仙人现身说法更为震撼?尽管是无缘能见仙颜,但却彻底击破了架在他们脖颈上“仙道无凭”的枷锁,让他们不再对飘渺虚无的仙道之说有半点儿怀疑。

在几千米高空上的一片轻云中,陆渊化为一个朦胧虚幻的身影,凌空虚立在薄薄的云气中。

在他面前,多了一个朱红色的圈子,圈子中套着一团墨绿色的光团,此时只有酒杯大小,犹如无头苍蝇般乱撞乱窜。

圈上射出一片五彩毫光,将那团酒杯大小的墨绿光华轻轻裹住,任凭它分合变化,都冲不破这团薄薄的毫光。

陆渊脸上带着一丝苦笑,自言自语道:“三魂七魄都被击散,居然能真灵不散,化为没有自主意识的恶灵,继续逗留人间,受后人供奉,继续履行原来的誓言。这份执着,还真是让人无语啊……你也是给我添了一个**烦,放是不能放你的,继续困住你也不是长久之策。”

想了一想,陆渊对面前四下冲突的云团道:“我这次就索性成全你,将你三魂七魄重新凝练为一体,恢复本来面目。这四十九的炼魂之苦,就当是替你消解前孽吧!”

至于这两团分散的三魂七魄究竟会凝练成什么,他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这两团分散的魂魄能经历四五百年都不遭受雷劫,说明至少没有列入老天爷的清洗名单,反给这不知道是什么的家伙留下了一线生机。

要是放出了一个大魔头,到时候他再祭出师门的法宝,灭了他就是了。

陆渊想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刚才在罗雪琴萧声吹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一头栽倒在地上,想必房间中也是一片鸡飞狗跳吧。

蹩脚的神仙玩玩“元神出窍”,都是以如此丢脸的方式,说出去,非要让人家笑掉大牙不可。他还是低估了这两团分离的、没有任何自主意识的守护邪神的凶性了,才落得如此下场。

要是再不回去,非要送医院不可!

等陆渊元神归体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会议室的会议桌上,头上垫着两件女孩子的衣服,脑门上还放着一块湿毛巾。

一只有力的手掌,正施展出吃奶的力气,掐着他的人中,鼓着的杏目好似带着几分焦急和……快意。

“雪儿,我手酸了!”

李天语最后收回手掌,有气无力地道。

陆渊**一声,摸了一下快要压扁的上嘴皮,无奈地道:“我的牙齿也好像松了几颗,用得着下这么毒的手么?”

李天语瞪眼道:“要不是雪儿说你中暑了,我还以为你被鬼抓了呢!正准备叫道士过来做法事!”

陆渊翻身坐了起来,道:“大概是你想领这份钱吧?”他当然听出李天语这是话中有话,要不是有外人在场,早就追着罗雪琴问个不休了。

刚一抬起头来,就见到罗雪琴美眸中更是透出几分焦急,关切的神情更是写在脸上。

范晓燕和屋子中的其他几个女孩,也是在旁边观望。

“范姐,药买来了,你看看哪样合适?”

门外气喘吁吁地跑进一个女孩,怀中抱着一个大口袋,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药瓶,甚至还有一个电子体温测试表。

“先吃几片黄连,喝两瓶藿香正气水吧!”李天语马上替他选择了最苦最难吃的玩意儿,还拿过喷雾剂在他脑门上乱喷几下。

“是不是贫血?最好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

买药的女孩提出了一个建议。

陆渊望着李天语倒出四五种药,放在手心准备塞过来,没声好气地道:“你是不是想毒死我?这么多药吃下去,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罗雪琴温柔地用手中的湿毛巾,擦拭了他额头的水珠。这个亲昵的举动,倒是让范晓燕看得神色一愣。

尽管这几日和陆渊接触得不多,罗雪琴和陆渊也没有任何过于亲昵的举动,但她却知道他们两个一定是感情很好的情侣,这对罗雪琴这颗冉冉升起的耀眼明星来说,可是一个巨大的麻烦,要是一两年内两人结婚的话,对于罗雪琴的事业更是天大的灾难,人气至少下跌三分之二。

尤其眼前更让人感觉棘手的是,陆渊与罗雪琴、李天语两个女孩子关系都是十分要好,没有任何人可以跻身到这个稳固的圈子中。李天语也知晓陆渊和罗雪琴是情侣,也没有和罗雪琴争风吃醋的意思。

但这样更加危险,太过熟悉的青年男女,朋友关系走到尽头都会变质,最后无非是绝交或者发生更进一步的关系,但从陆渊和李天语的关系看,后者可能更大一点儿。尤其是在某些特殊场合,很多事情就会自然而然地发生。

这必然会对罗雪琴造成灭顶之灾,甚至毁了她的前途。

必须找个法子,警告一下这三个没有多少心机的年轻人。

就在范晓燕暗中愁眉苦脸的时候,却不知道,同样的言语,董振北老人也燕京饭店旋转餐厅对罗雪琴当面说过,只不过三个年轻人都当成了耳边风。

几个女孩子见陆渊没有多少事情了,都开始遗憾起来。罗雪琴的半曲萧音,已经在她们心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要是能听完,再将视频放出去,足以在周围的朋友面前炫耀一番了。

发生了这档子事情,范晓燕也知道今天的工作就到此为止,吩咐了几句,也就离开了。

当然,范晓燕的离开,仅仅是换了一个楼层,前几天她就搬进了这家条件普通的宾馆住下了,保证随叫随到。

纯洁得犹如水晶的罗雪琴,几天前直接支付了一百万欧元在她的账户上,将素来财大气粗的大总监差点儿雷得里嫩外焦。因为女孩只有欧元,这个强大无比的理由让转职的经理人在心头冒起了“穷得只剩钱了”这句话。

随同这笔“小额活动资金”移交过来的,还有她早已经知晓的那架私人飞机和两辆豪车。范晓燕利用自己的各种关系资源,在三四天的时间内,提前办理完了私人飞机的各种手续,然后直接让每天领着高额工资却无所事事的机务组拍拍屁股走人。

在国内,只要不到一半的工资,就可以找到同样的机务组,还能卖点儿人情出去,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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