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晨脸上有惊色起来,李贤似乎早有预料,淡淡地笑笑:“公子不必惊讶,母后吩咐你的事,我已经知晓。我是当今太子,母后代父皇整理国事,许多事她都会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李晨却是半信半疑,他并不相信武则天会将此事告诉李贤。肯定是其他人把这事透露给这位太子殿下的,会是什么人呢?李晨再次想到了上官婉儿。

不过他真的不希望是上官婉儿将这事透露给李贤。

“公子既然奉母后的秘密使命调查这次大案,孤希望你能努力探查,尽快将案件侦破,将明崇俨这个狂妄小人绳之以法,还天下以公道。”李贤说着,神情很严肃地再重复了一句:“公子在追查过程中,如果需要孤的帮助,请尽管说。孤虽然要回长安了,但孤的人还有留在洛阳的。”

李贤说着,也把几个他的人的名字及联络方式告诉了李晨。

话说到这个地步,李晨也不能再否定什么,只能顺着李贤的意思说话:“请太子殿下放心,微臣一定尽心尽力做事,协助洛阳府和大理寺、御史台,把这次案件查清楚。”

从李贤的话中,李晨知道这个太子殿下并不知道武则天将委以他另外的职司,他也不去主动说这事。李贤即使说到查案的事,他也只是含糊地就对,决不主动把情况说明白。

见李晨这样说,李贤也挺满意,继续声讨了一番明崇俨,表示他与明崇俨势不两立,希望李晨能尽快查清此案,替朝廷清除这个渣渣。说了一会后,他也就起身告辞。

李晨恭敬地将李贤送出去后,紧锁着眉头回到书房。

“晓阳,遇到什么烦恼事了吗?”在李晨回到书房,想一个人静下来想想事情的时候,乌珠悄悄地探头进来问询。

“也没什么事!”李晨不想被旁人知道什么情况,忙起身笑着走了出去。“刚才太子殿下来拜访,我有点受宠若惊,一下子回不过神来。如今殿下走了,我也没什么事了。”

乌珠是一副天真烂漫的心性,对李晨又非常信任,听李晨这样说,她以为真的没什么事,也就没过多问询,缠着李晨问这问哪。“晓阳,过几日就是你们当人的上元节,我听说上阳节时候洛阳很热闹,有花灯巡展,到时你要带我去看灯的,好不好?”

“好,你想去看,我当然陪你,除非有紧急任务,”李晨没犹豫就答应了,“想必你哥哥到时候也到洛阳了,我们可以一起去看花灯。”

“嗯,好的!”李晨答应的这么爽快,乌珠自然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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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皇城东,光道坊,明崇俨在洛阳的府邸。

已经入夜,整个府中一片宁静。冰天雪地的日子,大家都喜欢呆在房子里,烤火取暖。除了要做事的下人,府中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在走动。

不过这种呵气成冰的寒夜里,一些人总会做出让人惊讶的举动。

明府靠东面的方向,几个身着白色紧身衣的人,偷偷地通过软梯翻过院墙,悄声声息地跳进院子里。他们行动非常迅捷,也非常专业。潜进府后,走在最后的那个白衣人,很快就把痕迹都抹掉。

因为天寒,前两天下的雪基本没融化,明府中依然一片白色,这几人身穿的白色外衣,与周围的环境相映衬,不动的时候,很难分辨出来。

他们潜进府后,时而潜伏,时而交替行进,有打着灯笼地明府下人经过他们身边,也丝毫没觉察。

只一会功夫,他们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生着火炉的西厢房内,一身闲时打扮的明崇俨,正和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人正说事。

西厢房是明崇俨在洛阳府邸的重地,一般人是难以靠近。若有人私自靠近,明府的护院武士会毫不客气地用刀子招待你。

“老爷,都是小的做事不力,给你惹来了麻烦,”那名面容憔悴的中年人,一副自责的样子对浓眉紧锁的明崇俨说道:“要是小的做事再隐蔽点,就不会有这样的麻烦了。”

“说这话现在还有何用?”明崇俨愤愤然地说道:“你做事固然有欠周全的地方,但没暴露自己,在知道事情出麻烦后,第一时间将所有痕迹都消除,这一点非常值得称赞。”

“多谢老爷不责之恩,小的没齿难忘,”那名面容憔悴的中年人,起身非常恭敬地作了一礼。

明崇俨起身走了两步,又走到火炉面前,伸手烤火取暖,烤火间,他再次恼怒地说道:“即使他们怀疑是我做又怎么样?没有证据,他们能奈何得了我吗?我在皇后娘娘面前一口咬定,这是太子的栽赃陷害,目的就是把朝臣们的仇恨转移到我身上来。”

那名面容憔悴的中年人,在想了一下后,突然眉头舒展开来,“老爷,要不要小的故意让他们抓住,然后一口咬定是太子殿下指使我雇人行凶,然后嫁祸老爷你?”

中年人的提议,让明崇俨眉头跳了一跳,不过他并没有马上表态,而是烤着火沉思着。想了一会后,最终还是摇摇头,“不能这样。如果你故意让官府抓获,说不定就有人怀疑。你要继续躲藏,但不能再躲在府中,明白我给你另外安排住处。这段时间,进出城盘查的很严,你暂时没办法离开洛阳,只能想尽办法躲避抓捕。”

顿了一顿后,明崇俨再严肃地说道:“如果你不幸被抓获,那你就依刚才你所想的招认,说一切都是太子殿下的指使,你自称明叔,就是想让你怀疑这一切都是我所指使。”

“是,老爷,小的明白!”那中年人见明崇俨真的没有要责罚自己及家人的意思,也松了口气,咬着牙保证道:“请老爷放心,小的要真的被官府抓获,一定按刚才所说的招认。老爷也不要担心,小的会好生想一下,怎么说不会露出破绽。太子殿下过两天就要离开洛阳了,如果他回到了长安,那事情做起来会更加顺利,不会露出破绽。”

他看了看眉头依然皱着明崇俨,心一横,道:“要是不是被人看出破绽,那小的就以死谢罪,决不给老爷惹来麻烦。小的做事不力,让老爷费心了,老爷却不责罚小的,小的无以为报,只有这条命。”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别去考虑什么死了活了,你最好什么事都没有,以后老爷还有很多事要你办!”明崇俨不耐烦地挥挥手,“好了,你也去休息吧,注意这几天在府中也不得露面。”

“是,老爷,小的明白!”那中年人答应了声后,也马上作礼告退。出门的时候,他将面罩带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但谁也没料到的是,他们刚才的一番话,却不幸入其他人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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