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这货来的太过突兀,巨大的力量ding着他就向我冲来,我要是闪身躲开,他肯定直接撞在地上,然后顺着山道的青苔滑到裂缝里去。
我要是不躲开,被他撞个满怀,估计我俩都得一起滚入裂缝里。

千钧一发之际,我猛的抓住他的头发,这货嗷的一声惊叫,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用力一按他的脑袋侧身跳起,就在老黑马上撞在石道的瞬间,我一屁股坐在了他身上,直接把他压在了石道上,两个人的重量才堪堪固定在石道中,没有滑下去。

虚惊一场,差diǎn就团灭了,真是处处惊险尖叫连连。

老黑被我压的哇哇大叫,我侧身从他身上下来,攀住石道旁边的石沿,勉强站住,老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也xiǎo心翼翼的从长满青苔的石道上固定住自己的身躯。

再看我们两个,满头的虚汗,魂都吓的快没了。

“你这是要拽死我啊。”老黑一边捋着脑袋上鸡窝一样的头发,一边埋怨我。

/ding/diǎn/ 我笑着,努了努嘴:“要不是哥抓了你一把,你早掉进去喂了王八了。”

老黑也笑了,满脸的青苔:“你这个方法可真好,你脑子是怎么长的,来,让我看看。”

“起开~”我忙推开他泥泞的手,这货分明是想在我身上擦擦手。

众所周知,风是因为空气受热不均匀,而产生的对流现象,强大的对流经常会出现在海上,大一diǎn的飓风可以产生海啸,xiǎo一diǎn的叫做龙旋风,经常出海的朋友会看到“龙吸水”这种神奇的大自然现象,就如同巨龙在天上对着海面吸水一样,这种龙旋风就是因为空气受热不均匀高速压缩水蒸气产生的。

而这裂缝中是因为空气受热过于均匀,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但是它足以使对流的空气产生的逆向风,也就是俗称的“龙吐水”,这是由两股向上的气流碰撞,在同一个diǎn进行挤压,产生的单向气流,所以,在裂缝的上方越过,非但不会落下去,反而会被ding上去。

起初我让老黑用腰带拉住我,是因为我怕这“龙吐水”的力量太大,把我吹上天。

看来,这不周山下很有可能镇压的不是燧人氏,特别可能是水神共工,火神在山ding,水神在山地,两两对抗,才会产生这种少见的逆向风,不管山下镇压的是谁,我们总算再一次的越过了前进的阻碍。

老黑竖着大拇指,对着我:“你怎么知道这风是向上吹的,太神了。”

我挥了挥手,示意他边走边説,两个人再次踏上征程。

“并不是风往上吹就能让我们漂浮起来,如果向上吹的是乱风,就会在裂缝里产生弱风空隙,这要你跳到风口,就很容易就被强风吹到弱风diǎn,继而落入缝隙中。”我扣住一块石头缝隙,用力的爬上去:“刚刚那阵风是逆向对流风,风口没有所谓的强弱风diǎn,风力是同样的强度,这才会把我们从风口向两边无风的地方排斥,自然就从一边飞到另一边了。”

老黑比我攀爬的快,时不时伸出手拉我一把:“我平时怎么没见过这种逆天的风。”

好不容易找到一处下脚diǎn,但是上面长满了青苔,滑的很,我只能用脚把苔藓踩平,才借助手上的支撑力越过一处高危区域:“具体的我不清楚,但是这山体里面肯定有不同寻常的东西,阴风阵阵的,你没感觉到吗?”

老黑突然回过头,冲我猛diǎn头:“虽然刚才跳的时候我都不敢睁眼,但是那缝隙里好像有无数双眼睛一样,看的我毛骨悚然的。”

“继续爬,别停,一停就没力气了。”我拍了拍他的屁股:“这座不周山,当初搬过来的时候不知道压死了多少生灵,有些怨气也算正常,孙悟空被五指山压了五百年就已经快发疯了,你想想这些可怜的被压了几万几十万年的冤魂。”

説到这里,我自己也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这事情越来越玄,似乎一直就围绕着神魔妖鬼不曾改变,从下墓到现在遇到的怪事,比我和老黑两个人一辈子遇到的怪事都要多的多,我沉吟了一声,人果然不该贪心,如果当初不来盗墓,现在我和老黑应该正在工地上撅着屁股掐着腰,指挥农民工兄弟挖掘沟渠,修桥造路?

都説铺路造桥是一件大功德,好歹我和老黑干了那么久的技术员,路也修了好几条了,就算没有功劳也该有diǎn苦劳,老天何必如此难为我们。

这脚下的石道根本就不是路,仅仅是“不周”两个字形成的凹痕,就像滑梯一样陡斜,还长满了青苔,每一步都要xiǎo心翼翼的用脚尖扣紧石面,否则一个闪失马上滚下山去,可能摔不死,但是撞也撞死了,就算撞不死,也要滑到那个大缝隙中去。

老黑这下长了心眼,石道有四五米的宽度,他走在我左边靠近凹痕边缘,我走在右边也靠在凹痕边缘,万一我俩谁要是脚下一滑,也免得砸到对方,连对方也带下山去。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我和老黑累的跟狗一样伸着舌头喘大气,只能找个不太陡峭的位置,停下来歇会儿,抬头往上看,几乎望不到边,低头往下看,根本看不见底,但是这路程,估计连十分之一都没有走完。

老黑躺在凹痕上,用脚蹬着一块半大的石头,我则躺在石道上中的一块下陷处,整个屁股都坐进陷坑里。

我从河道出来,就滴水未沾,现在嘴上都撩起了虚泡,嗓子里也疼的厉害,掐指算算,我和老黑最少有两天或者三四天一口食物都没吃过了,老黑好歹喝了个水饱,我别説水饱了,喝的那几口水,连带着胃里的那diǎn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我低声説:“我觉着咱俩该找diǎn吃的了,就算原地复活,这好几天不吃饭,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老黑仰望着天空:“我刚刚看到山道外面有一条毒蛇,就想着是不是打死剥了吃肉,实在不行,等下咱俩就弄diǎn蜥蜴毒蛇尝尝鲜。”

我用力的咽了咽口水,口中燥的很:“也只有这样了,就是没有火,生吃我可干不来,我宁愿饿死。”

老黑嘿嘿笑了两声:“嘿嘿,你这二狗子就是没饿到尽,饿到极diǎn,让你生啖癞蛤蟆估计你都干的出来。”

老黑从挎包里掏出最后一根蜡烛,细长的白色蜡烛就是移动墓室里祭奠用的,递给我:“想想办法,弄个火出来,等下大王给你打条野味尝尝。”

我接过蜡烛,心里想着当初在河道旁无火自燃的神奇,又看了看满地的石头,叹了一口气,试试,实在不行,就擦石蹭火。

这燧人氏当初钻木取火其实也是可以效仿的,只是完全没有木头给我们机会展现一下老祖宗的智慧。

我举着蜡烛,有diǎn绝望的对着天空,喊道:“神啊,赐个火儿!”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