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尸体纹丝不动,老黑连连猛撤都没有撤掉。
我一看不对劲,慌忙冲上去却又不知从哪下手,急的满头是汗。

老黑被抓住的手里还攥着打神鞭,他赫赫的用力去扭那只尸体的手,脑门的青筋都暴起了起来,红衣尸体的手就像一副钳子死死的夹住老黑,就是不放。

妈的!真是遇上僵尸了!

我一咬牙,跳起来向尸体的胳膊踩去,这一下用尽了我全身的力道,只要踩上去这惨白的尸手怎么也得断成几截。

马上一脚就要踩上去,尸体突然坐了起来,他的面部从祥和转变成了狰狞,两眼暴睁怒目血红盯着我,老黑像风筝一样被他抓着胳膊甩飞出去,咚的摔在地板上。

我两脚还未着地,红衣男尸已经把胳膊收了回去,我踩了个空。

他的胳膊竟然是弯曲着收回去的,难道是传説中死而不僵的僵尸!

接着他用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直愣愣的站了起来,宽大的黄色镶dingdiǎn 红寿衣被风带的呼呼响,一阵香气扑鼻而来,没有想象中的尸臭,但也惊得我魂儿都快飞了连连后退,转身就要逃跑。

谁知红衣男尸速度奇快,刚起身就向我挥手掐来,我根本没有反驳之力,被他卡住喉咙差diǎn推进石棺里。

我用脚ding着棺材沿,感觉被卡住的颈椎骨咔咔作响,这棺材也不给力,本想用它支撑着身体对抗红衣男尸,它竟然跟着我一起往后退去,发出咔嚓咔嚓的摩擦声,就像是打开了一道大门!

窒息的感觉渐渐涌上来,黑金古刀当啷掉在了地上。慌乱中我用手去撕扯红衣男尸的衣服,那衣服入手冰凉刺骨。棺材被推着滑动一段距离之后,就再也推不动了,下面竟然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四四方方的洞口!

我被红衣男尸推得退无可退,也顾不上疼痛一边撕扯一边用另一只脚去蹬他的身子,整个人架空在尸体和棺材之间,刚刚好悬浮在洞口上方。

我心里急的像是着了火,现在僵尸要是放开我,我肯定要掉进洞里了,可是他不放开我,我马上就要被掐死了。

老黑从地上爬起来,抄着打神鞭就砸向红衣男尸。

红衣男尸手上力道加大,猛的把我推开,我像一片纸一样从棺材上飞过,重重的摔在地上,颈椎咔一声还好没断,但是头磕在了地上撞得脑子嗡嗡的两眼直发懵,疼的我摸哪都不是滋味。

老黑打神鞭挥的呼呼作响,红衣男尸竟然飞身跳起,在半空中攥住了打神鞭,老黑哎哟一声侧着膀子去撞他,希望能在红衣男尸落地之前把他撞翻。

红衣男尸也不躲闪,打神鞭被他抓住随手甩了出去,铛的一声(插)进了墓墙壁画里。

老黑像一只疯牛撞在他的身上,那姿势就像撞在一扇铁板上,顿时被弹了出去,当即就撞的趴在了地上。

我心里急得冒火,大喊道:“黑驴蹄子!快!”

老黑听到我这么喊,在身上的挎包里胡乱的摸索着,这货不知道包里放了多少东西,一时竟然拿不出来。

红衣男尸扑向老黑,老黑这一根筋的货注意力根本不在男尸身上,被男尸抓了个正着,卡着脖子举了起来。

红衣男尸喉咙里赫赫的发着怪腔,举着老黑在空中转了几圈,就要往地上摔去,就凭他空手投掷打神鞭的力道,这一下要是摔实了,老黑非被摔个七零八散不可!

我心急如焚的从地上爬起来,距离太远根本赶不过去支援老黑,急乱中大喊一声:“住手!”

出乎意料,红衣男尸似乎听懂了我説话,抓着老黑的手犹如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正要下落却骤然停止了,老黑依旧被他抓在手里,哼哼唧唧的,半死不活。

也不管有用没用,反正横的怕不要命的,老黑眼看将死,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冲着红衣男尸吼道:“你这红衣怪物,放下他,咱俩单挑。”

这绝对是缓兵之计,我一边説着一边向红衣男尸大步走去,一脸赴死的样儿,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我説的话,反正是愣在那里不动了。

我走近红衣男尸身前,一只手插着裤袋,一只手指着他:“快diǎn把他放下,是爷们咱俩就练练!”

其实我在摸索丢失的那张灵符,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符纸上面了,只要摸到灵符我挥手打出去,这么近的距离搞死一具僵尸还不是妥妥的?可是我裤兜都烂的不成样了,一只手插进去只能摸到自己光滑的大腿,顿时心就凉了。

这时半空中的老黑终于摸到了黑驴蹄子,大声问我:“这玩意儿怎么用!”

红衣男尸看到老黑又动了,猛的把他丢向一边,老黑还没来得急出手,就被咚的摔在地上,滑行出去老远,这一下摔的也不轻,我看着都替他疼,想去扶他,又不敢乱动。

红衣男尸扔完老黑,转过头又盯上了我,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像一把利剑,刺穿我全身每一处脆弱的穴道。我心里突突的打鼓,但又不能怂,挺着胸脯与他对视,他冷钩钩的盯着我,我也怒目用白眼翻他。

红衣男尸看了我一会儿,竟然从喉咙里叹了一口气,发出“唉”的一声,这一声叹息在空旷的墓室里震耳欲聋,嗡嗡作响。

吓得我当场就想给他跪下喊声爹。

老黑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两只手举着黑驴蹄子,鲜血从他的口中流出。

我张着嘴,也不敢大声,xiǎo声嘀咕道:“塞进他嘴里。塞进他嘴里……”

谁知红衣男尸突然跳起向我扑来,我完全没防备他能一下跳那么远,被他卡住肩膀甩飞了出去,重重的摔进了棺材里,这一爪子抓在我左肩上,骨头咔一声半个胳膊算是废了,这下真成了残疾人。

好在棺材里不知道铺了一层什么,摔进去软软的。

我用头拱着棺材底,算是跪了起来,这一眼看到了那软软的东西,竟然是一张铺在棺材里的人皮!人皮上的脸孔怪异的冲着我笑,我吓得抄起棺材里的打神鞭就砸向他,没有出乎意料的火花,这就是一张人皮垫。

我哇的一声从棺材里跳出来,就看到男尸已经跳向了老黑,老黑两手抓着黑驴蹄子,大有同归于尽的态势,男尸伸手卡向他的脖子,老黑低头弯腰抬手把攥着的黑驴蹄子狠狠的戳在男尸脸上,但那男尸根本不张嘴,不可能塞进他嘴里。

红衣男尸双手如棍,横扫向老黑,老黑就地打了个滚向我翻来,躲了过去。

男尸也转过身,再次抓向老黑,老黑依旧是一副赴死的架势,举着黑驴蹄子迎向男尸。

我举着打神鞭向男尸背后冲去,希望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给他后脑勺上来一下子。

男尸直扑老黑,老黑竟然跳了起来,老树盘根整个人缠在了男尸身上,并且试图把黑驴蹄子伸到男尸嘴里。

这男尸根本就不是僵尸,四肢和人一样的柔软,老黑这么贸然的盘上去,男尸竟然用手抓着他从自己身上再次举了起来。

我还差两步距离,但是已经晚了,老黑被他猛的抛了出去,如炮弹一样重重的射在墓墙上,墓墙上的壁画被老黑撞碎了,整个人都陷了进去,我甚至感觉到墓室都震动了一下,老黑生死不明。

我顾不上那么多,满心就是砸死这只红衣男尸!

男尸抛完老黑,还没缓过来,我的打神鞭已经到了他背后,全力一击势在必得,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狠狠的砸在男尸脑袋上,帽子都被我砸飞了。

我肩膀本身就带着伤,骨头都不知道碎成了什么样,这一击砸在男尸头上,竟然如同砸在一块钢铁上,当的一声打神鞭被震飞了出去,我的肩膀一阵剧烈疼痛,眼前突然一黑又一亮,两耳翁翁直响,手都震麻了!

男尸转过身来,似乎是气急败坏,整个身子向我扑来,我转身从他腋下钻了过去,咬着牙翻了个滚,连滚几次滚到老黑身边,想看看他怎么样了,顺便去拿他手里的黑驴蹄子。

老黑奄奄一息的睁开眼,一直攥着的两只手也同时一松,两只黑驴蹄子掉路在地上,他嘴角、眼角、鼻子全都出了血,喃喃的对我説:“二哥,我不行了,你快跑……”

我捡起地上的黑驴蹄子,怒火冲上了脑门,转身去看男尸,那红衣男尸竟然像狗一样在地上爬着奔向我,地面上的汉白玉被他每次跳起落下时砸成粉碎。

我控制着自己的恐惧,擦着墓墙向一边跑去,想引开他,怕他再次伤到老黑。

这僵尸果然没什么脑子,双眼通红死死的跟着我,我几乎没跑几步,就被他撞在腰上,挺着胸飞了出去。

力转乾坤!在半空中,我用力扭动腰部,使自己尽量控制住平衡。我三岁就开始跟着父亲练这招式,此刻刚刚好用上!

就在落地的那一刹那,我用手轻diǎn了一下地板,猛蹬墓墙,整个人向墓室中央射去,那僵尸本想再对我撞击,却没料到我有这么一招,一头撞在了墓墙上,脑袋都(插)进了墓墙里,这要是被他撞到,我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我在地上打了个滚,本想要鲤鱼打挺的跳起来,但是身上实在是疼痛难忍,只能做了个懒驴打滚翻了起来,攥着两只黑驴蹄子向正动弹不得的红衣男尸扑去,三步并作两步就骑在了他的背上。

我扔掉一只驴蹄子,空出手紧紧勒住他的脖子,不是为了勒死他,而是使自己能更稳的固定在他后背上,伤口撕裂的疼痛,我根本顾不上那些。

红衣男尸在墓墙上一通乱推,手脚并用,猛的把头拔了出来,连连后退。

我顺手竖起食指猛****的耳孔,果然这男尸并不是一般的僵尸,竟然“唉”的一声张开了嘴,我就势把黑驴蹄子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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