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诚前几息还向各种圣人神佛,拜求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原始森林里,最好遇到个猎户,好给自己当向导带路,下一息,远处的密林中已是人声鼎沸。
透过密叶,赵明诚发现远处走来二十多个人,前面几人正用一把把明晃晃的开山刀辟木开路。

“我说张遇啊,还要走多久才能找到你藏宝图中的地方啊?”一个年长老者倚树喝了口水,边问旁边一个手拿羊皮画的中年人。

“族长,据那个猎户画的图来看,前面不远应该就是他说的龙骨涧。要是真如他说的,那里满涧都是龙骨,那我们就发大了,以后我们张氏一族造的墨宝绝对能压其他几家,就是成为当今独家贡墨都有可能!”那个叫张遇的中年人接过旁边一人递过的水壶,也仰天喝了一大口。

听了张遇神采飞舞的一席话,那个族长并没有并没有半点喜悦之情,反而脸色凝重地道:“张遇,不可大意,那个猎户隔天就被人杀害,很可能是这家伙手上还有龙骨惹得祸,要知道在黑市上一现身,有如此宝贝之人,必成目标,此事,可能已经暴露!”

“族长真是老谋深算,连这点都已经考虑到!”刚才给族长递水壶之人插嘴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有的东西一碰上,就是死罪,就像那个猎户,还包括,你们!”

张遇眉头一皱,不知道自己这个族弟说哪们子糊话?

“唉哟!水里有毒!”族长突然捂腹大叫一声,愤怒无比地指着那人道,“张京,是你这个畜生搞的鬼?”

“呵呵,我说族长大人,你口口声声说要光大我们张氏一脉,可是你却一直死握着‘张氏墨经’不传,如何能让我们把制墨一道发扬光大?你可能不知道,蔡京蔡大人都亲自找我两回了,只要我能献出‘张氏墨经’,他就能让我当个知府玩,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比我们烧碳制墨卖,好多了!”

张京云淡风轻地讲着,远处手拿辟山刀之人根本像在听故事,无动于衷,显然早被那个叫张京的人全收买了。

“族长,你怎么样了?”张遇马上跑过去抱起族长,顺手从怀中取出一块黑色的墨碎往他嘴里塞了进去。

张京看到他们两人玩解毒,也不阻止,见族长吞下黑墨后,竟然神色变好了许多,他反笑道:“张遇哥真是大才,没想到墨药早练成功,哈哈,这样也好,想必你的墨药配方,又能卖出个好价格吧?”说完,双手轻拍三下,却见后面走出两个,手拿钢刀抵在一个衣襟褴珊的年轻人颈上。

“张遇哥,用你一张药墨的配方换你儿子的命,这个卖场做不做?”

张遇一见到儿子早被此人拿在手中,不由虎目欲暴,“张京你这个狼心狗肺之人,你的良知都被狗吃了?为了官位连族人也害,快放了我儿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咱们文化人,这个道理应该都懂啦!我有蔡相这条大腿不抱,你当我傻啊?哪像你们,一个比一个清高,清高有屁用?能带领族人致富吗?我告诉你,族人们早就同意我们走为官一道,眼下这枚龙骨只不过提前让我们下决心而已!”张京不屑一顾地道。

树上的赵明诚看得无语,纷争无处不在,没想到在边远原始密林中都能听到关于蔡京的传说,看来此人的影响力当真不小。上次羊羔酒一案,原本以为能扯出他的门人出来,没想到最后关头,却是意外结尾,难道天下有很多幕后黑手吗?

正想着,却发现远处又有十余人背着弓箭潜来,呈包围装远远地张开大网形围了过来,领头之人更是没有丝毫顾忌地大踏步走来。

负责警戒的手拿开山刀汉子,刚有两人围过来想阻挡询问,迎接他们的就是两支穿胸而过的破空利箭。

“张远山,别来无恙!”大踏步走来的青衣老者无视死去的两人,远远地对族长拱手道。

这一变故让张京如临大敌,没想到还有黄雀在后面捕知了玩?他突然会意过来,那个猎户很可能是此人杀的!

族长张远山看到此人,并没有半分欣喜,反而又是眉头一皱,惊问道:“王主管,竟然是你?”

“呵呵,龙骨重现江湖,你们制墨一族必然兴起,三十年前,我们后主就想请你出山帮忙,可惜你不肯,现在,我们后主又再次开口说‘得墨者得天下’,不知道你们张氏一族,是否愿意为我们李氏后主,重夺天下?”青衣老者郑重地对他见了一个礼,完全无视一旁紧张握刀架脖子谈判的人!

张远山眼皮直跳,青衣老者说的没错,得墨者得天下,文人不管是战诗还是战画,若想写出传承之作,必离不开好墨,若有好墨加持,作出来的文宝能让才气更凝练一层。天下万千学子,每年消耗千万墨宝,所以一个成名的制墨名家,如大儒般受人尊重。

当年后主李煜曾对他抛过概览枝,但是他看出后唐气术已尽,以没有制作出绝世好墨为由,推脱了!

谁知李后主竟然在被俘虏的路上,做出一首惊世战曲《虞美人》,以一句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凝出画魂,幻出无尽长江,尽淹押送官兵,并以此词修得大儒文位,逃出魔掌!

如今他想东山再起,自己到底助不助他?张远山头痛不已。

“哦,原来你们就是蔡大人说的后唐余孽,弟兄们上,杀了他,我们全都官升三级!”

张京没想到一块龙骨能引出这么一条大鱼,率先祭出一块墨锭,那墨锭说也奇怪,迎风便涨黑光漫天,隐去他的瞬间,同时化为一坐黑色的小山,直接朝青衣老者压过去。

赵明诚没想到这个墨锭竟然如自己的玉印一样有战印之效,看得大吃一惊。却听得青衣老者低喝一声:“雕虫小技!”随后袖中飞出一个四方之物,那四方之物同样迎风便长,化为巨槽,槽内黑光大闪,生出很强的吸力。

如山的墨锭在四方巨槽强大的吸力下,顿时化为原形被吸到巨槽中,随后两物同时落入青衣老者手中。

“噗!”

墨锭被收,张京现出身形狂喷一口血,但是马上迎接他的是一枝破体神箭,“竟然是远古圣砚!我死不瞑目啊!”

“切!这种货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在我们曾经的后唐大内宝库中多的是!”青衣老者根本没再正眼看他倒地身亡。

随后双手一挥,但听“扑扑扑……”利箭入肉的声音夹杂着一声闷哼,那群手拿开山刀的守卫,还没回过神来,同样便被暗处的箭羽射穿成靶。

唯独一个刀还架在张遇儿子颈上的人由于站位不错,没成目标,但此时已吓得两腿打颤。

“唉!乡野之夫就是乡野之夫!”张远山叹了一口气,“刚才都被人射死两个了,还不引起重视,你们跟这样的人混,简直瞎了眼,死了活该!”

“呵呵,张族长分析的极是,你们玩砍树制墨是行家,玩打架杀人嘛……呵呵还是我们这些匹夫专业!”青衣老者笑着道,说完,随意一个眼色,但见暗中突然窜出一个人,直接把最后一个拿开山刀的汉子也直接从后面抹了脖子!

“显儿,你没事吧?”张遇看到儿子获救,激动地上前抱住他察看。

张显也够坚持,眼里噙泪任是没哭,“爹爹,我没事,没想到二叔竟然是这样的人……”

“好了,你们先别忙表演父子情深!”青衣老者冷冷地打断他们,转头逼问张远山道,“张族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