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姑娘,莫急莫急,咆哮公堂是要被打屁股的,你放心,人在做,天在看!这样,我们加快进度!”
赵明诚略安抚激动的刘云落后,对着赵四道:“赵掌柜,你说刘康年抢你羊羔酒秘方,那后来,你又是如何酿出比他好的酒呢?”

赵四不屑地道:“我自然是早就防他一手,特意把配方数量改得不尽相同,所以,即使刘康年抢走秘方,酿的酒也只是形似而神不是!”

“说得好!”赵明诚一收木扇,对王巡抚拱手作揖道,“王大人,宋大人,刘家现已找到一份羊羔酒秘方,此份秘方据她家先祖说,就是放在明面,专门为迷惑宵小之辈用的,要不,请方状师帮忙念念?”

宋重跟王严宏对视一眼,随后,宋重冷冷地道:“准!”

方大同今天很憋屈,想自己堂堂九江名状,竟然完全被这人掌握全场牵着鼻子走,不过,现在在围观众人殷切的目光中,他只能上前拿起惊堂木下的古旧羊皮来。看了赵四一眼,把扇子往后衣襟一插,随后双手捧读道:

“羊羔酒配方:嫩肥羊肉1斤半,杏仁100克,木香10克,酒曲100克,糯米5斤。

制作方法:首先,将羊肉切碎片;杏仁、木香捣碎末;酒曲研细粉。接着,糯米加水适量,上锅蒸至半熟,待冷备用。然后,将羊肉、杏仁同倒入锅中,加水煮烂,待凉后,连汁倒入装有糯米饭的罐(坛)中,再加入木香、酒曲,搅拌均匀,加盖密封,放置于温暖处,发酵10天。最后,开封,压去糟渣,取酒液,装瓶备用。”

“噗!你怎么会有羊羔酒秘方?刘康年这个死老头,思想观念相当迂腐,传男不传女,你是从哪里偷看来的?”

一听这个配方跟自己手上的完全一样,赵四直接惊噗了,那秘方他一直当传家宝珍藏,根本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即使上次呈给王知府当证据,他也是用假的秘方,此次听赵明诚当场道来,而且一字不差,不由非常诧异地抬头向旁边的刘云落追问。

刘云落凄笑一声,道:“你刚才都没在听吗?这羊皮是从我家先祖坟墓里蹦出来的,你现在知道惊讶了?你最好继续咬牙别松口,我也想看看我先祖坟墓里,能不能再蹦出个人来!”

围观众人被刘云落笑得一阵阴森,从刚才赵四的反应来看,这戏已经上道了,就看对方如何乘胜追击,再拿出有利证据一举翻案!

赵明诚却没有众人想像中那样对赵四穷追猛打,反而微笑地对旁边的方大同道:“不知对方状师,你对此事怎么看?”

你麻的,竟然跟我玩灵异!方大同还真有点头大了,这种案例无迹可寻,以前谁家状师敢找死在公堂上唱这出?那个白痴赵四也天真的可以,你不出声会死啊?

见围观民意渐失,方大同一摇扇子冷静一下,才道:“此秘方不能做为证据,因为当初第一次审案时,这个秘方曾经做为秘密证据出现过,也不保证会不会有人泄漏出去!”

这话一说完,王严宏瞬间脸色就虎下来了,这家伙是指着秃头骂架,说自己当初私抄秘方,还是私泄秘方?

一看到王严宏脸色突变,方大同就知道自己话说错了,然,现在不能补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对酒道一族来说,秘方也并不能说明什么,能最后做到熟能生巧,酿出好酒,才是原主。”

方大同知道这是原来王严宏的判案原则,现在把它祭出来,希望能稍微弥补一下。

“方状师说得好,酿酒一道,并不是有秘方就能一下成功的,只有千锤百炼,才能酿出真正的好酒!赵掌柜,这个观点你怎么看?”赵明诚像好友家唠嗑一下,微笑地问赵四。

赵四看到此人脸上,虽笑容可掬,但是没来由地渗得慌,凭自己闯荡江湖的经验,仿佛自己一同意就会万劫不复!

但是,自己不同意这个观点,又是对方状师和王巡抚不敬,左右为难之际,只能一咬牙,点头道:“不错!酿酒一道,并不是一挥而就,一个真正的酿酒师,在于用时间去沉淀。所以,刘康年即使从我这里夺去酿酒秘方,但是由于时间尚短,根本不能酿出超过我和酒!”

“哈哈,说得好,赵掌柜不愧是酒林前辈,酿酒一道理论说的相当好!”赵明诚又是一通大赞,“不过,你好像搞错了重点。我们目前讨论的是:刘家这个羊羔酒的秘方,是特意放在明处迷惑有不良企图之辈的,真正的羊羔酒秘方……据云落姑娘说,其实就在原来放这个秘方的暗盒夹层中,你犯了买椟还珠的大错了!”

“你胡说,那里我当时都找过了,有屁的秘……”赵四刚说完就知道不对,忙改口道,“我是说……”

“你是说,你每天都抽空帮师傅家的明盒暗盒,用鸡毛掸子擦擦灰尘,根本没看过秘方下面的秘方。咳咳,以前我家老娘,就是经常这样检查我老爹,看他有没有背着她藏私房钱的,这个我懂!”

赵明诚抢过赵四的话说道,他这么一说完,围观民众就都笑起来了,更有人好心出声道:“哈哈,赵掌柜,你不用解释,这个我们都懂的!”

方大同马上出言补救道:“对方状师,请注意用词,别用妄意的语言,诱导别人想法!”

赵明诚也不在意,收扇对宋重和王严宏拱手道:“两位大人,我方原告,请求再上证据!”

“还有证据?”围观明众顿时议论开来,“这次刘家丫头可是准备的很充分嘛,为什么前几次没见她祭出一样证据呢?”

宋重狠狠一拍惊堂木,待众人都静下来,才道:“准!请原告再上证据!”

赵明诚双手轻轻一拍,只见人群中,曾牛抱着一个酒坛快速地拨开人群,走了出来,“少爷,证据来了!”

“拿过来,你一边站去,呆会找你试证据!”赵明诚接过曾牛手中的酒坛,对堂上两位大人道,“两位大人,这坛据说是刘家祖坛里蹦出的至尊羊羔酒,还请大人找人试试证据!”

“至尊羊羔酒?”听到这称呼,宋重发现旁边众人都跟他一样,喉咙同时发出咽口水的声音。

“知府大人,在下每天都在揽月楼品酒悟诗,愿意帮忙试酒!”

人群中,不知何时已赶来的许玲儿挤了出来。对于好酒,她通常没有免疫能力,今天难得听到至尊羊羔酒的名字,敢用至尊称呼的,不是做死,就是名副其实,是真是假,一品便知。

“宋大人,曾牛也愿意以身试酒!还有许姑娘,这酒是墓中之物,曾牛烂命一条,愿意先试!”

这酒是赵明诚和曾牛昨晚所蒸配,由于产量不高,昨晚喝的很不过瘾,今天难得还有机会,曾牛直接祭话说此酒是古墓之物,吓退别人,自己再抢一杯再说。

果然,经曾牛这么一说,许玲儿停顿了一下。

曾牛见机马上上前开封,一个衙役非常有眼角地拿来五口小碗。

待曾牛小心地倒出,洁白如泉的羊羔酒香味,顿时瞬间迷弥开来,旁人不由全都张鼻狂吸!

曾牛也不客气,倒满一碗酒,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是一口闷下。

正想再倒点,许玲儿一步上前,快速抢过酒坛,道:“你试酒喝这么多干什么?不怕真毒死?”

“咳咳,这试酒必须多喝点,有毒的话,才发作快,否则只喝一口,要让众位大人等到啥时候才确定有没有毒呀?”曾牛非常腼腆地道。

“看你说话还这么有精神,应该没强性**,来,让我也倒半碗试试!”许玲儿也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半碗多的酒,掀开面纱,轻放鼻间,陶醉地闻了闻,轻抿一口,随后也优雅地一口闷完。

“好酒!果然不愧称至尊二字,不管是视觉效果如羊毛之洁白,还是口感回味,余香绕唇,都是我此生喝的最上上成美酒。此酒一出,怕是天下再无美酒敢称雄,难怪刘家先祖要把这等美酒封藏古墓!”

宋重一看到两人喝了都没事,马上大声地道:“本府一身正义,正气护体,再加上皇恩佑我,必须身先士卒,来人,给本府也呈上一碗证据!”

王严宏同样是爱酒之人,否则上次也不会判酿酒水平更胜一筹和赵四胜,也对正在倒酒的衙役正义凛然地道:“本官做为旁听,也应该为天下黎民负责,来人,给我沏上一碗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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