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天扬把手绢还给叶一灵,少女嘟着嘴不情愿的说道:“这还能用么?”
虽然嘴上不情愿但她还是接过了手绢,战天扬笑言道:“可不是让你用的,要把上面的东西保存好。”

经此一说叶一灵也发现手绢上沾了些类似于灰尘的粉末,拧了拧眉,愈加仔细的看了看疑声问道:“公子,这是花粉?”

战天扬点点头,狡黠的说道:“这是一条极为关键的线索,一定要保管好了,至于手绢,金伯父怎么可能亏待你呢。”

金浩闻言急忙接过手绢仔细看了看,对叶一灵说道:“丫头不必心疼,伯父随后令人给你送去十匹上好的纱布……天扬,可是有眉目了?”

战天扬点头,正在此时赵廷安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进屋就说道:“小战公子,你要的东西找到了。”

“有劳赵大人了。”

一个厚厚的破旧册子,看上去已经废置了很久,战天扬拿着册子快速的翻阅,金浩看了赵廷安一眼,后者心领神会说道:“大人,这是三年前护卫军选招的名册,来时属下对小战公子讲述了孙宝坤之死的种种蹊跷,公子令属下去找这本名册。”

见战天扬正专心于名册,金浩只好暂压心中的疑惑,名册在战天扬手上翻阅的形如流水一般,对于他这种一目一页过目不忘本领在场诸位早已是见怪不怪,他本就是一个神奇到能让人丧心病狂的妖孽。

“果然如此!”

不需多时战天扬就从上万人的名册中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名,清澈的双眼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彩,叫过来梁武和梁虎,对两人耳语几句,兄弟二人听闻下频频点头领命而去,此时宋铮的描绘也终告完成,一张脸憋的泛着青色,汗水几乎湿透了衣衫,不知是热的还是被尸臭熏的,递上描绘的印迹,艰苦的说道:“小战公子,你看印迹可有差错?”

“宋大人的笔墨造诣果真了得,描绘与尸体上的印迹别无二致,连最精细的几部分都描绘出来了,辛苦宋大人了。”战天扬接过来看了一眼便大为赞赏,又把印迹交给其他几人传阅。

赵廷安看着宋铮的狼狈模样顿感惊奇,上前关怀备至的问道:“宋大人,你怎会如此模样?可是身体有何不妥?莫不成受了尸毒?”

“没事,没事……”

宋铮连连摆手,快步冲到屋外站在院落中大口大口的吸气,他第一次感觉到天地间的气息原来是这般美好。

战天扬颇为感慨的说道:“伯父,我们还是出去说话吧,尸体确实该处理了,这里的味道的确让人难以承受,哎,真是难为宋大人了。”

金浩闻言稍显责怪的瞪了一眼,而后无奈轻笑,赵廷安终于明白了宋铮吃了什么苦头,大笑被他压制在了喉咙间变成了几声怪异的声音,叶一灵跟在战天扬身后早已偷笑不止。

尸体自有藏在暗处的卫士处理,来去无声,动作迅速无比,在众人行步间他们便不知从哪来抬着尸体又不知走了何处。

来到院中金浩再也忍不住,说道:“天扬,可否查出什么眉目?从印迹和花粉是否能找到可用的线索?”

战天扬笑言道:“伯父不必着急,目前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有待阿武和阿虎去确认,等他们回来一切就可以有定论了,不过此中原委侄儿可以保证,没有伯父所担忧的那般复杂,印迹和花粉的确是很重要的线索,也是关键的证物,还有这本名册,有劳赵大人保管好。”

描绘印迹的纸张、沾有花粉的手绢和厚厚的名册都一并交付给了赵廷安,金浩此时方才稍稍有所心安,对眼前这位少年的断案能力他并非盲目信任,而是经过了多次验证后让他再也无从怀疑。

战天扬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伯父,斩风这几日足不出府,莫非伯父因为此次盛会把他关在府上勤加修炼么?”

“那小子岂是我能关得住的,哪一次不是偷跑出去就是被你们几个‘搭救’出去?”金浩佯装责怪,战天扬讪讪笑对,他唯有无奈摇头,说道:“这几日黎家来人暂住在府上,臭小子才规矩了许多,此次盛会若是指望他,我金家可丢不起这人啊!”

“哦?莫非黎家小姐也来了?”战天扬顿时来了兴致。

“不错,那妮子也住在府上,斩风若能把这些心思用在修炼上……哎!”

金浩又大为苦恼的摇头,战天扬却笑着说道:“斩风往日里确实疏于修炼,但不见得就此不能作为,虽然贪闹了些,但每次潜心修炼后都有不小的精进,说不定此次会上就会让伯父对他另眼相看。”

“呵呵……但愿如此,天扬,此次盛会的头魁你家老爷子必定已视之为战家之物了吧。”金浩的笑言中却含着一味不易觉察的苦涩。

“啊?呵呵……”

战天扬难见的尴尬一笑,说道:“老爷子是这般想的,可能不能如愿就不一定了,毕竟很多宗派都深藏不露,说不定会有几个变态人物出现呢。”

一旁的赵廷安和宋铮闻言后难得的产生了一致的想法,暗中大为感慨:谁还能比你藏的深?还能比你变态?

说话间战天扬跨过两步站在金浩身侧,稍许放低了声音说道:“伯父还对上一届朝会输给了我三叔耿耿于怀么?”

“呵……”

金浩一怔后笑了笑,笑容虽然略显苦涩但也磊落,说道:“莫非在你眼里伯父就是这般小肚鸡肠?当年与你三叔一战我是输的心服口服,切身体会了一次你三叔的名号,可真不是白叫的。”

“战狂……”战天扬呢喃着,嘴角噙笑,眉角飞扬道:“他只要一动起手来的确狂的不似个人。”

“那家伙非要我亲口认输才肯停手。”金浩至今也就对于这点还有些耿耿于怀,又感叹道:“若非你们战家有不任官不为臣的传统,都城城主的职位也轮不到我头上,当年你三叔在朝会力拔头筹确是实至名归,这次我倒是很期待你如何技压群雄?”

战天扬笑笑不答,问道:“据说此次前来参加朝会的宗派比历届都多了许多,不仅从未参加过朝会的宗门这次也来了,就连平日里从不出世的宗派也有弟子破例前来,不知伯父可知其中原由?”

“你们战家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能知道多少?”金浩如是说道,战家虽无人在朝但不代表就朝中无势,恰然相反,他们反而更方便组建自己的消息网,若说偌大的王朝有事能瞒过战家还真没几件。

“没来由啊……”战天扬皱了皱眉,说道:“伯父,若说什么人对此次朝会有威胁,侄儿倒是觉得这些莫名而来的宗门颇有问题。”

“此话怎讲?”对任何威胁朝会的事情金浩都不得不极致的警惕。

“若说只是多出了几个以前未曾参加朝会的宗派还属正常,可这次前来的宗派较之历届要多了一倍之多,若说他们都是慕我们洪皇王朝之名而来,却有些妄自尊大了,那些隐迹世外的宗派从不把名利看在眼里,朝会又没什么天材异宝以作奖赏,他们为何会摒弃清风之名突然出世呢?”战天扬疑虑重重的说道。

“这……”

金浩沉吟了一阵,说道:“此事我曾奏报于朝上,皇室言说这些宗派都是应邀而来,不必为怪。”

“应邀?”战天扬眼露惊疑,脱口道:“应谁之邀?……”

战天扬本想说皇室怎会有这般影响力,却也知此话不妥没说出口,又若有所思道:“莫非皇室这般不惜余力了么?”

金浩的眼睛闪了闪,用只入战天扬之耳的声音低声说道:“战老爷子也是这么认为?”

战天扬点点头,同样低声道:“也唯有如此才可解释,可我依旧觉得此中还有蹊跷。”

“是不是觉得皇上正值当年为何会动了这个心思?”

战天扬怔了怔,摇了摇头,道:“不全是,通过我这几日在城内观察,那些宗门的人大多时候都闭门不出,不似只为朝会而来……或许是我多疑了,他们平日里神秘惯了行事风格就是如此。”

金浩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心思缜密,观察入微的确强于常人,不过有时也会自寻烦恼。”

战天扬笑而不语,心中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疑惑没讲出来,他总觉得那些人在等待什么?绝不只是在等朝皇盛会的开始。

又扯了一阵闲话,梁武和梁虎终于回来了,梁虎兴冲冲的说道:“公子,果然没错,的确就在那里。”

“好!”

战天扬对金浩说道:“伯父,命人随阿虎去拿人吧。”

金浩一愣,脱口道:“什么人?”

“杀孙宝坤的凶手。”

宋铮抢先惊呼:“知道凶手了?他在哪?是什么人?”

战天扬说道:“是什么人宋大人拿办了一问便知。”

“大人?”

宋铮向金浩请命,后者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的惊奇还有一点点的恐惧,说道:“带人跟梁虎去速速拿办凶手!”

看着宋铮急匆匆的身影战天扬喊了一句:“宋大人只需带两人去把他抬回府衙便可。”

这话宋铮虽然听到了但并没放在心上,还是从暗处招出了不下十名兵卫跟着梁虎而去。

赵廷安站在金浩身侧,眼含佩服之情,说道:“小战公子,你是如何查出凶手的,可否告知一二?”

战天扬悠然说道:“其实凶手在这屋里留下了足够说明他身份和住处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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