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敌阵之中的艰苦撤退,让达拉损失了一半以上的士兵。尽管如此,达拉仍然奋力策马前行,但现在挡在眼前都是乱作一团亚基的士兵,如果是贼军他还可以用自己的剑劈开一条血路来,可是面对混乱不堪的友军挡住了去路,达拉只能奋力呼喝着,鼓励这些士兵一起去解救主帅而已。达拉所有努力的结果就是他汇集了大约七百名奴隶兵,而他本部的士兵则在这个过程中又减少了一半。
终于,达拉可以清楚的看见伊连扎尔本人的身影了,但此时达拉也看见了一个身穿灰色铠甲的敌将正领着一支贼军直扑向伊连扎尔。达拉来不及考虑更多,急忙催马上前,先替主帅挡住这支敌军再说。

“贼将!休得猖狂,我来会你!”达拉大吼一声,挥剑迎上前去。

“有意思,你是达拉吧,在下李天昊,尽管放马过来!”那敌将听到声音,拨转马头也迎了过来。达拉注意到这是个相当年轻的人,他的眼睛左眼是黑色,右眼则是深蓝色。

短暂的交手过后,达拉惊得汗毛都倒竖了起来:眼前这个叫李天昊的敌将看上去还不到二十,但其实力之强简直难以想象!此人的剑术和自己几天前遇到的那个叫阿拉姆的小孩简直如出一辙,速度之快让人眼缭乱。不过两人的差别在于那惊人的力量!自己每接他一剑,五天前所受箭伤的伤口就是一阵如同撕裂般的疼痛!转念之间两人已经交手了十几个回合,达拉咬着牙奋力坚持着,但他知道自己绝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必须找个机会逃走才行!

两马交错之时,达拉一瞥眼看见那个曾经让自己险尝败绩的那个挥舞着双刀的蒙面白袍骑士已经冲到了主帅大人伊连扎尔的马前,伊连扎尔正挥剑与之格斗!达拉的脑袋嗡的一声炸了开来:伊连扎尔的武艺虽然不低,但绝非这个蒙面骑士的对手,而自己此刻自身难保,根本无力救援,叫他如何不急!一念闪过之际,李天昊已经再次攻了过来。此次李天昊不再用那些令人眼的招式,反而是雄浑无比的一记横斩。达拉知道不妙,只能用手中剑格挡,两剑相交发出一声奇怪的金属声,达拉的剑断成了两截,而他身上的两处箭伤顿时崩裂开来!

好在达拉在最危险的关头侧身躲开了对方的剑锋,但肩头的铠甲和衣服都被削去一大片。此刻的达拉不敢恋战,急忙拨马而逃,刚跑出几步就听见一声大喊:“敌军主帅伊连扎尔已经被在下穆勒斩首!”

达拉猛回头一看,只见伊连扎尔的人头已经被插在穆勒的刀尖上高高举起。听到周围贼军的欢呼声如雷贯耳,达拉长叹一声,一夹马腹朝西方奔了下去。

看着夺路而逃的达拉,李天昊取下了弓箭,随即又放了回去。此刻亚基军败局已定,第尔斯联军正趁胜展开追击,再多斩杀一个敌将并没有多大意义。李天昊策马来到穆勒近前,低声吩咐了几句,穆勒随即领命而去。

达拉不顾迸裂的箭伤流血不止,用尽全力逃了出来。此时已经没有一兵一卒跟随在身边,这对他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他的部下全是步兵,如果带着他们反而逃不远。达拉策马狂奔,直到马儿由于劳累从跑变走为止。此时的达拉也已经筋疲力尽了,他大半天奔走于整个战场之上,又拖着箭伤跑了这一路,过度劳累和失血让他头昏眼,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便趴在马背上以节省体力。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睡意渐渐袭来,就在达拉觉得自己得在马背上睡上一觉的时候,忽然听见前方响起了一阵马蹄声。达拉连忙直起身来向前看去,只见那个名叫穆勒的蒙面白袍骑士挡住了去路。达拉心中暗暗叫苦,只得勉强拔出剑来,准备厮杀。

“达拉将军,别勉强了,您不是穆勒的对手。”从达拉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达拉回头一看,那个叫李天昊的敌将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自己的身后。

一个穆勒已经难以对付,更何况加上一个李天昊呢。达拉苦笑一声:“看来我的武运已经用尽了,那么就看看你们俩谁能取下我的人头了。”

李天昊笑道:“别开玩笑了,达拉将军,如果我要杀您的话,在战场上射一箭就行了,何必如此麻烦?”

“那是想生擒在下去邀功吗?”

“斩杀主帅的功劳已经被穆勒给抢掉了,我抓您回去也不见得有多大功劳吧?”李天昊耸耸肩道。

达拉冷笑一声:“难不成你是想劝降在下?你觉得我达拉是那种不懂得忠诚的武人吗?”

李天昊忙道:“达拉将军当然不是这种人。不过在下和您交手之后,很佩服您的武艺和指挥能力,不想让将军您的才能被埋没而已。”

“在下武艺不如你们两个,作战也完全败在你们的手上,你这么说是讽刺在下吧?”

“我们绝无此意。在下只是觉得像将军这样的人才,亚基国王不能重用,反而把将军贬到这种小地方来,实在是大材小用,足见亚基国王是个没有眼光的庸人。碰巧在下非常需要像将军这样的人才,请将军考虑一下为我贡献您的智慧和才能,如何?”

达拉看了看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他自己也经常被人称为黄口孺子,但眼前这个比自己更年轻的敌将,明明可以将自己斩于马下却一心想让自己降服,明明是胜利者却摆出了谦和的姿态来恳求自己,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感激之情。但他仍然摇头道:“多谢盛情。很遗憾,在下是亚基的将军,不能答应要求降服的请求,请把在下的头拿回去吧。”

面对对方的拒绝,李天昊略微呆了一下,随即笑道:

“达拉将军言重了。既然您不愿意降服于我,那只能说明是我缺乏令人信服的魅力罢了。您要是不愿意投降的话,那就请逃走吧。”

说着,李天昊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来扔给了达拉,道:“达拉将军,这是专治刀枪伤的伤药。咱们就此别过,在下次战场上见面之前,请您多加保重吧。穆勒,咱们走!”

说罢这话,李天昊拨转马头,头也不回的去了。穆勒策马越过达拉的马前追了上去。留下达拉呆在原地,怔怔看着手中的伤药。

月色将整个第尔斯山区染成了一片银白。一座不知名的山头上站着一人一骑,那马比寻常的马匹要高上一个头有余,那马上的人身形也是一样巨大。不过比这一人一马更巨大的是他背后背着的剑,这把剑比普通的大剑长了一半,宽度更是宽了三倍之多!

这把巨剑的主人此刻正悠然的摸着唇边的胡须喃喃自语:“风中似乎带着一股血腥味啊,很好,看来是来对地方了。第尔斯山,用不了多久,这里的血腥味就会浓得让人窒息吧。”

公历八零零年的第一场战役发生在亚基的最南端,参加战役的双方总共不过两万人,造成了双方三千多人战死。紧接着,在雅里大陆的最东端,上演了数倍于此规模的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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