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作为西方大陆的主流信仰,已经在思想领域统治了人们几千年,敢于质疑教会权威和轻视天父存在的人,早已经被教会用极刑焚烧成灰烬,消散在历史的空气中。
生活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虽然由于自己的见识慢慢地可能对天父的信仰产生怀疑,但由于宗教裁判所的存在,一般都非常注意自己的言语,即使心中不信,都很少表露出来。

很明显泽西就是一个怀疑天父存在的人,但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鲁莽的人,为何对自己这个不太相熟的人面前如此直白说出一番话,杨帆有点迷惑。

“基杨男爵,恕我直言,你跟大部分的贵族不一样。其他贵族即使心中没有信仰,但他们仍然会装出一幅虔诚的天父信徒的样子,而你是从来都是连装都不会装一下的。你知道吗?据我所知你餐前从来都不祈祷的,而且我从来没有见你行过十字礼,天父从来没有在你口中出现过,你连一句教义的话都不会引用。”泽西说得很理直气壮胸有成竹。

“好吧,泽西先生。我承认您说得很对,我并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但您应该还不知道我的来历吧,我并是在西大陆出生长大的人。我来自遥远的东方大陆,那里的人信仰各种各样的神灵,但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天父的存在。几千年来,生活在东方的人照样是一直繁衍后代拓荒种地,并没有因为对天父的不敬而遭受任何天罚。”

杨帆一直都没有跟泽西提过自己的出生,如果泽西知道一点点的话应该都不会这样说,但不想取笑泽西,也不想给他带来任何心理压力,希望能够给泽西一个态度,就是他不会出卖泽西,因为他本身就不是一个教徒,尽管之前为了安全而重金请一位主教帮忙洗礼。

泽西听了沉默不语,他确实是有点冒失了,对事情的情况了解得不够清楚。

“泽西先生,我觉得不管天父是否存在,都对这场战争于事无补。不如我们还是谈一下临冬城出现的新武器的事情吧,您是怎么看待的?”杨帆觉得谈信仰的问题真的是没有什么意思,就像是在以前的世界谈意识形态一样,根本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这些东西据我所知,很难进行大规模制作。所以只要知道他们的手段,根本就不需要害怕,就怕这些东西太新奇了,会给士兵带来一定的阴影,打压了我们这边的士气。”泽西并没有因为魔女塞拉的出现而感到束手无策,他学的是堂堂正正作战的正面强攻战争机器,所以不怕魔女塞拉鬼魅一样的吓人小玩意。

“您是说您已经有了应付的办法?”杨帆毕竟是代表北伐军来打仗的,肯定是希望自己这边能够取胜。以杨帆的阅历来说,谁是正义的一方早已经不再重要,战争就是一场弱肉强食的游戏,胜者赢取很多东西,所以杨帆会尽可能帮助北伐军这边。

“根本不足为虑。”泽西的回答很简单。

临冬城出现的新武器对北伐军的影响确实很大,首先就是花大半个月的三十台投石机在一夜之间被人摧毁,士兵们对刚莫名其妙的爆炸与毒气产生了很大的恐惧,尽管这些东西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大的伤害。而毒气弹的效果已经出来了,并没有显示出太大的毒性,基本上事后士兵只是觉得身体不舒服,并没有造成不可挽救的伤害。

科比将军对于这一次的打击心情已经跌落到谷底了,很快就到冬天了。如果今年还不能攻克临冬城,又要等明天开春才能开战。在天寒地冻的天地进行冬季作战,那是白白葬送士兵的生命,任何一位正常的将领都不会这样做。

今年已经是北伐战争的第三年了,士兵们都迫不及待地要回家乡了。即使是高层的军官,也慢慢地对这场战争失去了信心与激情,大家都还坚持在这里打下去,都只是为了国王支付的薪水而已。但现在国库早已经被这场战争给消耗得一干二净了,已经没有充足的银币发给北伐军的士兵当作俸禄了。

路易三世不久前又以私人的名义给科比将军写信了,上面并没有提到国库空虚的财政困难问题,只是一直在给科比将军打气,一定要把临冬城给打下来。这只是为了路易三世的面子而已,不管谁作为国王,都不希望自己在位的时候领土被分裂,即使付出再沉重的代价都允许,但国内的百姓已经被搜刮一空了,真的还能够坚持很久么?

也许真的是被打击到了,科比将军这一天来想了很多很多,最后还是以尽量客观的语气把战争的状况给记录下来,交给书记官传回国内,最后又以私人的名义写了一封回信给路易三世,信里面尽量用一些积极的语气。

就在北边战事低迷的时候,罗曼斯王国的西部领地出现了一件大事,大量迪奥奴的流民无节制地进入王国西部,极大的影响了当地的治安。本来商业发达,居民生活相对富裕的西部形成了很多以迪奥奴流民为主体,本地失地农民和破产手工业者为次要的盗匪团体。

这次盗匪团体发展得越来越大,到了本地的贵族已经无法控制局势的地步,只能请防守西线的王**队出动镇压,但镇压过后的流民盗匪团体并没有完全消失,只是暂时地销声匿迹而已,很快民间出现了一个新的地下组织,叫路德兄弟会。

路德兄弟会的发源起于奥拉丁帝国覆灭的时候,路德兄弟会的发起人原来也是教会的修士,但对教会的日益**的行为非常不满,所以自立门户,根据自己对教义的理角宣传一套新的理论,核心思想为了天赋人权,人人平等,宣传劳动者用自己的双手保护自己的利益。

这一套理论其实跟最原本的教义是什么符合的,导致教会的人根本无法从教义上去批判这个修士。但这套理论的实施得罪了当权者,引起诸多贵族的不满,在当时的贵族中根本没有受到支持,反而被一度视为**被流放出国外。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本就是教会的人,很可能被判死刑。

但这位修士并没有放弃他的理论,反而将他的理论在流亡途中发展成一个新的流派,提倡贵族们节约虔诚,发挥贵族的美德与职责,帮助底层百姓一起改善生活,把自己的领地建设为没有寒冷与饥饿的人间乐园。

这套新的理论受到一部分进步贵族的追捧,特别是那些有进取心的小贵族,所以慢慢地这位修士的流派在迪奥奴民间一些偏僻的小地方流传开来了,有些学者将这个流派称之为清教,因为其教徒大多是恪守教义进行清修的人。

很快,清教的势力发展遍布了迪奥奴的南部和西部,由于其里面提倡的信仰天父虔诚即可,天父帮助自助之人,呼吁人们抵制宗教税与赎罪券,严重得罪了教会的核心利益。教会将清教判为全体判为异端,进行了最残酷的大清洗,历史上并没有记载这件事情,但一些民间流传的故事将其称为路德之祸,因为这位大名鼎鼎的修士的名字就叫路德。

被清洗过后的清教基本上已经不敢再在明面上活动了,从此之后转入了地下组织,很多年以前当他们再度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个新名字,路德兄弟会,其组织和教义也比以前严格了很多,而路德兄弟会的始作俑者路德早已经不知去向。

路德兄弟会一直提倡民间底层的各个行业的百姓联合起来,形成一个团体进行自救,要在精神上自救必须先在**上自救,所以要先过上富裕的生活。而这种理论随便各地路德兄弟会的不断发展与组织的低下素质的歪传,过上富裕的生活最快的途径就是抢劫,也就是所谓的劫富济贫。

路德兄弟会发展到现在,从最初的被教会判为异端已经真正成为了民间的祸害,毒害人民思想的毒草。在太平年间,很少见到路德兄弟会进行大规模的组织行动,但现在时代变了,穷人变多了,这套思想在贫苦的百姓当中非常受欢迎,因为遭受那些贵族和富商剥削得太严重,所以觉得抢劫他们的财富是天经地义的,这些人本身已经被贫困的压迫到思想扭曲了,一有人随意引导一下就开始爆发。

十年前路德兄弟会重新出现在迪奥奴的南方,开始一直在民间暗中发展,但随便这次流民的流窜,开始慢慢地向罗曼斯王国渗透。这些加入路德兄弟会的农夫们开始抗拒种地,抗拒交税,他们认为为贵族种地和纳税只能壮大他们的力量,让他们更好地剥削自己。

所以现在西部的形势很严峻,但西部的贵族们一直都不敢大张声势地进行处理,只能暗暗地镇压这些人,对外只称是迪奥奴的流民作乱,根本不敢把真实情况透露出去。因为大家都知道,一旦被教会的人知道有路德兄弟会在西部发展,教会的势就有名义名正言顺地进驻西部,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教会之祸远大于路德兄弟会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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