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公会千年传承,可剖析人类内在思维的奇妙力量却最先让一群愚昧的野蛮人掌握了,这很符合久远前流传的一句话:创世神关闭一扇窗还会在别的地方打开另一扇窗。
野蛮人在普通人类的眼中是愚笨和单纯的代名词,终其一生所学不过一两种生存技能,但就是这些愚笨且单纯的人最容易掌握魔法师都看似深奥的精神探测。野蛮人数量稀少又身价不菲,一定程度上受魔法公会的控制和保护,他们的传说也只在少数人的口中流传。

野蛮族群并非字面理解的那样,茹毛饮血、制度落后与他们是搭不上边的。百年前在有心人的指引下他们进入了各个公国生活,享受着一般贵族的待遇。街边闲庭信步的老人、土丘里嘻嘻玩耍的孩子都有可能是族群中人。

万般无奈,霍兹和列奥纳多选择了经由野蛮人的手窥视米格的内心世界。三个禁魔术士和一座平面法阵被留下看护凯特的住所,略有体魄的霍兹大人则单臂夹住昏迷的小男孩出了禁魔中心的古堡。

为不引起更多人的注意,两个魔法师没有施展任何法术徒步来到中心附近的一个小村落。恰逢夜幕临近街上行人稀少,他们在村口的石磨前驻足。

干瘦的列奥纳多上前,双手抚上石磨下的圆盘左三右四转动起来,“勒岗,我和霍兹大人来看你了。”他对着磨盘外露出的小口说道。

“村尾最后一间杂货店找我。”小口里一个比列奥纳多更苍老的声音回道。

获得允许列奥纳多单手做请,霍兹不与他客气走进村子。

村落人烟稀少从事货物交易的店铺也不会很多,走了一段距离霍兹就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杂货店门前摆着摇椅,上面坐着一个悠闲的老人,具体的面目都隐藏在浓密的银色须发下。

“列奥纳多你来找我一定没有好事,说吧还要我老人家帮什么忙?”老人态度不善,右腿蹬踹地面摇椅吱吱呀呀地晃动起来。

“勒岗,这次求助你的是霍兹大人,我充其量是个引荐人。”列奥纳多不以为意,大概是习惯了老人每次见面的申斥。

“进来吧。”勒岗没有起身的意思,瘦骨嶙峋的臂指了杂货铺的深处。

列奥纳多脸泛笑容立即拉上霍兹,“他同意了。”

杂货店里还有个掌笔记账的小女孩,窗口投入的月光清晰地反馈了两个匆匆来客的样子,一对深陷的眼窝吓了她一跳,收拾好桌上的纸笔跃下高凳消失在了阴暗中。

霍兹一路行来辛苦,掸去桌上的灰尘将米格轻轻放到了上面问旁边的列奥纳多,“勒岗是个野蛮人?”

“是的,早在十年前就迁到了禁魔中心的附近,公会总部知会过我要好好看护他和他的孙女。”列奥纳多没有隐瞒所知情况,和盘托说。

“听勒岗的口气,你曾经求助过他喽?”霍兹再次问道。

列奥纳多神情有些紧张好一阵支吾,“算不上求助...”

“他拜过师,可惜我没有答应。”勒岗享受够了摇椅,挑开帘栊从外走了进来,“我看你们带来了一个小男孩,不会是求我窥视他的思维吧。”

被人点透过往的列奥纳多老脸发烫,“事情紧急,不得不麻烦您了。”

“凡尼,点上蜡烛爷爷要做事了。”杂货店后面有个稚嫩的女童回声应到,不久端着一截短蜡放到了桌子上。小女孩很怕生,附着勒岗的耳朵说了几句悄悄话又退了出去。

勒岗神态自若,挑了挑微弱的烛光放到米格的胸前,“才多大的孩子,可惜了。”老人的脸上一点没有看出惋惜的神色闭上双眼,右手的三根手指按在米格的额头和上唇。

睡梦中小男孩正在波密顿的乡间小路上奔跑,迎面忽然走来一个憨厚的中年人,他皮肤黝黑与自己有几分神似,“父亲!”走到近处米格认出了中年人,喜极而泣张开双手抱上了他。

亦如幼年时光,中年人爱抚了他的额头,“好久不见,米格的个子又高了。”二人甜蜜对话后,父亲开始索问他近年的状况。

米格脑袋混沌不由自主地捡着记忆中的片段向所谓的父亲诉说起来,离开故土后的一系列遭遇包括时间、地点、人物就连自己的内心想法都不隐瞒,每倾吐出一句脑袋里就好像清理出一方干净的空间。

月光中勒岗双眉紧皱反观米格却露出了一抹童真微笑。列奥纳多观察仔细,瞧着勒岗的神态似乎结局很不乐观。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淌,勒岗收起右手的三个指头睁开了眼睛,“结束了。”好似历经战阵的老将军长征归来。

“结果呢?”霍兹比列奥纳多还要烦心,急切地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勒岗一反常态,反过来问霍兹。

“孩子的记忆中有没有关于泰勒魔法师和凯特魔法师的片段,他起到了什么作用?”霍兹被咽只好由列奥纳多再次提起。

“孩子关于泰勒魔法师的片段显示的是脏乱的杂活,另一个显示的是小男孩暗恋凯特魔法师的学徒赛贝斯,仅此而已。”勒岗说完把孩子交到了霍兹的手中,“我做完了我该做的,剩下的决断交给你了。”

听到勒岗的测试结果霍兹本人哭笑不得,这个名叫米格的小男孩淳朴的有些过分了,从始至终都被排挤在异类的圈子外,念在他异禀的天赋上从轻处罚吧。

“十分感谢您的帮助,洗刷了我们对孩子的疑惑。”霍兹说道。

“如今看来整件事的关键落到了凯特魔法师的徒弟赛贝斯头上。”结合勒岗的话列奥纳多想通了来龙去脉,“劳碌的命啊,还要差人去捉拿叛逃的赛贝斯。”

霍兹点头,此刻他的心思集中在了平拖的小男孩身上,相比烦心的赛贝斯收留一个传承衣钵的徒弟或许是个很好的安慰。同勒岗道别,他们离开了杂货店。

勒岗躲在窗口目送霍兹、列奥纳多,银色的须发中不时跃出一对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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