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辆豪车从东盛会所驶出后,每一辆都是加速远离,而车上的男女权贵们统统都是脸色惨白,虚弱无比,又气愤填膺的擦着身上的水渍。
“该死的赖家小杂种,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他们不时干呕着,发出修辞不同,但同一个意思的愤怒宣告,很奇怪又很正常的是,居然没几个人会提起李岩这个“罪魁祸首”。

由于大部分都是从外地赶来,再加上那股浓重的臭味不散,也不适合就地商谈,所以随着行程自然都分道扬镳。

而谁都没有发现,有七辆豪车不但渐渐偏离车流,大多都跟来时的路线不符,而且身后各自有一辆普通的轿车,不远不近的跟着。

大约十分钟后,一辆奥迪车突然“吱”一声急刹,车上刚挂断电话的刘华生,一个不稳向前栽去。

心情本就极差的他,立马破口大骂起来,可往日里视为心腹,对他恭敬有加的司机,却沉默不语,甚至都没有一句解释,反而立刻按开了门锁。

“混账东西,你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回去就给我收拾铺盖卷滚蛋!”刘华生更加恼怒,可无意一瞥窗外,发现这竟然是一条人流、车辆都极少的街道后,立马警惕过来:“你……”

“咔吧!”

车门突然被人打开,刘华生还未来得及转头,脑袋突遭重击,立马头破血流的栽倒在玻璃上,他恍惚中只看到身旁坐着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将面目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就晕了过去。

司机这才面露惊恐,又深深呼吸几次后,继续沉默着重新启动车辆,跟着前面一辆普通轿车快速行驶离去。

而同一时间,其他六辆车也接连遭到相似的事故,或是司机,或是心腹,里应外合,近乎无人察觉的将一个个富商成功绑架!

……

“掌权的是你亲爷爷,按理说,豪门世家中,是该你爷爷的长子,也就是你大伯继承家业,可你大伯是个没脑子的纨绔,我这么说你不介意吧?”

没得到回应,李岩撇嘴道:“那我继续说,你爹呢是老二,脑子又很够用,而你也是赖家的嫡系长孙,所以呢,就该论到你爹了。可惜的是,你那位小你两岁的堂弟,脑子更够用,我听说你爷爷想传给他?”

一提起那位堂弟,赖俊的面目中充满了怨愤,咬牙切齿道:“不用说了,你想让我怎么做?”

李岩笑道:“回去告诉你爹,嘉湖市马上就急需要投资者加入,还有你四叔,名义上说是副职,可实际上相当于一把手了,再加上有了打击犯罪,稳定经济的功劳,这点小事儿,绝对能摆的平的!”

赖俊惊愕道:“你还要做什么?”

“听说过万承友吗?”见赖俊迷惑之后,露出震骇之色,李岩满意道:“我就说你聪明嘛,来,祝我们合作愉快?”

赖俊目光闪烁,而后站起身,握住李岩的手,再次露出真挚的笑容说道:“李少,合作愉快,希望我们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当然是朋友!”李岩笑的也无比真挚,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上次咱一起吃饭那个包厢,好像闹鬼来着,所以小波就装了个摄像头,我也刚知道!”

赖俊表情一滞,笑容渐渐更加苦涩起来,他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作茧自缚,如果不是他先想着投机,又如何能落到这个地步?

他最后悔的就是,不该来招惹李岩,不说他那些手段,仅仅凭能把连鬼都不信的屁话,说的这样的理所当然,可想而知,这是一个多么不要脸的人啊。

“输的不冤啊!”赖俊叹了一口气,极为认真道:“李少,我是真的想和你成为朋友!”

李岩松开手,淡笑道:“有机会的,我还有事儿,就不送你了!”

看着赖俊跟霜打的茄子般,垂头丧气的离开,沈欣雅四人看向李岩的目光,除了深深的迷惘外,更有种如同见到鬼一般的惊讶。

廖海波激动的说道:“看到没,看到没,我就说老大不是人吧,就这么两句话,就又忽悠的那个屎壳螂乖乖听话了!”

张悦悦也大眼闪闪道:“大叔,你果然不是人啊!”

“你们这是夸我呢?”见四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李岩挠挠脸,说道:“下次换个词,我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

“先不说这个!”张悦悦小手一挥,问道:“大叔,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那家伙看着不傻的啊,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怎么糊弄的呢?”

李岩得意洋洋道:“他是个聪明人,论起城府、口才、投机等方面,也算得上人中之才,可坏就坏在,他不该跟我玩心眼!”

沈欣雅右眉一挑,说道:“不自恋会死?欠揍呢吧,说重点!”

“切!”李岩撇撇嘴,什么叫自恋,他说的就是事实好不?不过看在他们这么谦虚好学的份儿上,他也不能多计较不是?于是挨了一拳的他,一五一十的解释起来。

其实很简单,经过这桩事儿,那些权贵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并且绝对会将矛头指向赖俊,原因很滑稽,也很现实。

因为不管李岩做过什么,他的身份、地位,已经决定了大多数人对他的无视和小觑。

除了史家外,根本没有多少人会相信,一个小地方,而且还是家产旁落的落魄子,就算能成为沈氏集团的上门女婿,凭什么敢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更关键的是,赖家想脚踏两条船,除了或许有“上面”来人的因素外,最重要的是,就像李岩说的那样,赖家的家主,有意将家产传给现在那位“才子”,也就是赖俊的堂弟。

可是,面对那么庞大的家产,别说赖俊的父亲不干,他本人就更不干了,现在虽然没有分裂的趋势,但内部不合倒是显而易见的。

出了这么档子事儿,他堂弟那波人,别说帮忙,不落井下石就算良心大大的好了。

所以,这黑锅赖俊是背定了,即便他否认也白搭,谁让相对来说,李岩完全就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呢。

张悦悦嘟嘴道:“我当什么呢,谁当家主有什么关系啊,都是自家人嘛,有什么好争的?”

沈欣雅也鄙夷道:“就是,如果赖家和睦,一致对外,赖俊就不吃你这一套,到时候你就哭去吧,都被人看不起了,还有什么好得瑟的!”

“你们跟谁一波的?”李岩忿忿道:“想我这般的英明神武,早把一切都考虑进去了,显眼儿有什么用,像那个丑小子,还不得替我背黑锅?所以说,躲在后面敲闷棍才是王道!”

所有人都愣了下,齐赞道:“真不要脸!”

李岩翻了个白眼,看了看时间,嘀咕道:“该来了啊,难道出状况了?”

“老大,我有个问题!”廖海波犹疑道:“他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万一合伙先对付了你怎么办?”

“同志们,用用脑子行不行?”李岩恨其不争道:“你们就没看到,一提起他那位堂弟,那丑小子就恨不得拔了他的皮?”

张悦悦好奇道:“对哦,为什么呢?我堂哥们每一个都对我很好呢!”

李岩嘴角勾起,似讥似赞道:“看到赖俊额上那颗痣了吗?在他那位才子堂弟五岁时,就激将着他,把这颗大富大贵痣点了。据说,就是因为这件事,赖家的家主认为大富痣已成散财之势,所以决定全力培养他的堂弟!”

“啊?”在场人大惊,为那个五岁就奸狡可怕的“才子”,也为赖俊可惜,居然有这么个封建迷信的爷爷。

李岩摇头笑笑,不说沈欣雅、张悦悦,就算廖海波智商也不低,可他们就像史东明兄弟那样,经历都太顺了,人情世故有些贫乏,所以有时候想的太简单,也太单纯。

依照他推测,这有可能就是赖家那位老家主,想要达到的效果,毕竟,老而不死谓之贼,堂堂一家之主,怎么可能昏庸无能?

“才子”是值得培养,但说实话,赖俊其实也不弱,估计是那位老家主有先见之明,知道树大招风,提前做好了准备。

没事自然好,一旦出了事,比如这一次听闻“上面”要灭一灭江南会的嚣张气焰,赖俊这一脉,就是保留家族实力的一张好牌。

可是,李岩就是用定了这张“牌”,你不给也得给,否则就算赖家的家主,能压下这两脉的冲突,但这张“好牌”也必定会变成“废牌”!

“嗡嗡……”

手机震动两声挂断,李岩抬头看去,只见一辆白色的大众汽车,慢慢停在会所外的路口,于是他起身说道:“我有点事儿,先走了,你们一会儿自己回去!”

张悦悦立马跳下藤椅,抓住他的胳膊说道:“大叔,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不等李岩说话,沈欣雅就上前拉住她说道:“悦悦,乖,姐姐带你逛街吃好东西去!”

“哦!”张悦悦眨巴着大眼想了想,点点头,很懂事儿的说道:“大叔,那你去吧,小心点儿哦!”

“呵呵!”李岩揉揉她的脑袋,对沈欣雅说道:“还是回家吧,让小波送你们回去,明天我陪你们去逛街!”

“小眼儿!”

“嗯?”

“是史盛瑞?”

李岩摇摇头,眯眼笑道:“不是他,我要他一辈子都活在晕屎的阴影中!”

沈欣雅“噗哧”笑了,上前整理了一下他褶皱的衣领,微笑道:“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李岩犹豫了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放心吧!”

说完之后,他大步走出,坐上那辆大众车,呼啸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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