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洁洁漫步前行,高富帅身背长剑,跟随在后。<-.
一路南下,他早已向敖洁洁坦诚文剑飞书习自君少卿,不过他并未透露君少卿已投胎转世,反倒説这位师傅传授技艺后,闲云野鹤般四处游历,如神龙见首不见尾。

这番説辞自然是为了让敖洁洁有所顾忌,明白他背后还有一个文剑飞书,然而更多的,却是侧面打听张映月的情况。

当日张映月当着自己的面,随赤烈离去,但如此并不意味着她已逃脱魔掌,敖洁洁在附近另有兵力埋伏的可能性不低,甚至她所透露的异芙蓉只有一个时辰效果便无药自解的信息也不得作准。

少年假设张映月那日并未逃出,已被捕获,那敖洁洁便有可能从她之口得知君少卿的真相,如此一来,对于自己的谎言,她神情举止间或许会露出破绽。

当然,也或许不会。

可惜,少年这番算计并未奏功,敖洁洁耳闻之时神色如常,无法依次判断,她究竟是信守诺言放走了张映月,还是城府已深到任何心绪波动都能收敛至一丝不外露的地步。

心思流转,少年忽然加快步子,赶至敖洁洁身边。

“敖姑……姐姐,xiǎo弟对大理不熟,莫非这偏远xiǎo国竟比我大宋还富有,方才一路走来,我至少见到数十位女子颈带银饰?”

敖洁洁步下放缓,半响才回道:“大理国xiǎo民弱,自然不可能与大宋相比,那些女子的饰物并非银饰,只是看起来相像罢了。”

“大理金银铜铁皆缺,却出异矿,其中不少与银质外表成色相近,若不细看难以区分。”

太尉府富贵超人,府中金银玉器无数,高富帅当了不短时日的衙内,对金银非常熟悉,方才其实已察觉色泽有异,只是不能肯定。

如此一问,一来是为肯定判断,二来却也隐藏着测度敖洁洁对这大理国情熟悉程度的目的。

“一箭双雕不过平常之举,一箭三雕,四雕,甚至百雕、千雕,做到如此,方有资格称一句‘智慧’。”

这句话出自那罪该万死的六明子之口,高富帅初闻时只当他在放屁,然这些时日却潜移默化的将之融入到自己的言行中。

敖洁洁不再多言,足下加速,一路转巷拐角,片刻后,已将少年领至一处偏僻简陋的平房前。

房门开启,一名面貌丑陋,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xiǎo跑了出来。

“见过大xiǎo姐。”此人声音沙哑,目光瞥了少年一下,便当他这个人根本不存在般,再也不看一眼。

“可需准备?”敖洁洁语气森寒低沉,威严大盛,比之方才与高富帅交谈的那副柔声腻气,天壤之别。

“属下职责所负,时刻都在准备状态。”

“带路。”

男子领头,敖洁洁与少年跟随在后,入得房中。

穿过前厅甫入后室,男子即刻挪开室内桌椅板凳,掀起那条覆于地面的布毯,随即在墙角之处按了一下。

咔咔咔咔——!

地板缓缓开出一个方形通口,室内微弱阳光,依稀可辨一条幽深阶梯一路倾斜而下。

倏然,通道光芒大作,位于通道两旁的烛台一座座自动diǎn燃,将昏暗阶梯照的衍生出几丈。

男子带头前行,敖洁洁随后,少年虽感诡异,然武功被制的他心知无力还手,深呼一口,最后进入。

这条密道前段的十数丈呈长方形,空间堪堪可供一人行走,少年身在最后,走的几步,已听后面传来响动,料是密道入口关闭之声。

十数丈后,却是参差不齐,凹凸错落的石壁,人工斧凿的痕迹唯余烛台。

密道每隔一丈便有烛台照明,三人快步前行,少年初时感觉在往下探,然不一会儿就转为平行前进。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嗅出水气,又过一会儿,前方已隐隐传来惊涛拍岸。

——难道到了海边?

内心生出疑问。

疑问很快得到解答,扑面之风渐强,不会儿三人出了密道。

怪石嶙峋,惊涛拍岸,出口正落在一海边岩洞内,洞高七八丈,洞内海岸也有四五十丈宽阔,一艘中型双轮车船停泊洞中。

数道身影在船上岸边来去匆匆,往船上运着一包包囊裹严实,难辨内中乾坤的东西。

“大xiǎo姐亲临,你等还不快来拜见。”中年男子高喝一声,那群人目光投来,随即xiǎo跑过来,单膝跪地,左手握拳横胸。

“见过大xiǎo姐。”

“现在可能出航?”敖洁洁语气冷漠高傲,与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回禀大xiǎo姐,xiǎo的们已查过风向、浪潮,此时出海绝对畅行无阻。”回复之人説话时完全低着头,不敢看敖洁洁一眼,仿佛如此便是对她莫大的亵渎。

“嗯,那便即刻出航。”

一群人前呼后拥,将敖洁洁迎上双轮车船,高富帅紧跟其后。

此船长越二十丈,开阔五丈,船身呈长方形,船首斜翘,尾部建的高出甲板一截,形成一个约莫正方形的平台,双边各五丈。

平台设有台阶,中心位置更安置了一些座椅,一把太师椅居中而立,太师椅左右两旁分立四张高背靠椅,整个平台可供九人入座。

船浮于海上,受浪涛影响起伏摇晃,那九张椅子却稳如泰山,显然已被固定在平台上。

敖洁洁跨上平台,慢步走向中间太师椅,芊腰一弯,侧坐xiàqu。

少年见状,倒也不客气,选了敖洁洁左手第一把椅子坐下。

平台上只有高富帅和敖洁洁,其余之人将之视为禁地,不敢踏足。

“哈,你倒真不客气。”

身无旁人,敖洁洁又恢复到那副**慵懒,妩媚柔美的模样。

“身为弟弟坐在姐姐下首,何其天经地义,难道这还需要客气么。”

高富帅四下环顾,看似漫无目的,然下一瞬间,目光却突然锁定敖洁洁:“看来是不得不赞一句神通广大了,这艘该是大宋水师的战船吧?你们是怎么弄到的?”

方才上船时,少年刻意放缓步子,将船的全貌收入眼底,船体两侧各有三个设计特殊的卡物位置,虽然此刻那些位置已无负物,但依据设计少年看得出,这些卡位是用来固定某种带轮车具的。

出现在甲板上的带轮车具!

若一个月前向高富帅提出这个问题,他能回以的只有两眼发呆,但经历了这些时日的乾坤梦界强制教学,此刻的他记忆翻涌,两字倏然浮现……

弩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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