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捉鬼驱邪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儿,所以晚上吃饭的时候并没有多余的人——左援朝,他老婆,她女儿还有他弟弟左拥军。
“小哥,何大师怎么没来。”席间借着敬酒的当儿左拥军小心翼翼的问猎鹰,估计他也看出来了,何悔只是个小跟班的。

“老左,你看不起我师兄弟二人。”猎鹰放下手里的酒杯,也不理左拥军,似笑非笑的看着左援朝。

“小师父,见谅见谅,我这二弟就是个直肠子,说话不对的地方还望二位多担待,对二位师父我们自然信得过。”原本这话就是左援朝让弟弟问的,被猎鹰这么盯着他忽然感觉自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裸的暴露在对方的面前,连忙尴尬的解释道。

“好说好说,明天我就和师弟上山去看看,不过,老左你可别忘了,这事千万别声张,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对你我可都没什么好处。”猎鹰说完又盯着左援朝看了几眼,哈哈大笑一声,闷头喝起酒来。

左援朝被看的只觉如芒在背,汗毛直竖,这种感觉只有上次晚上在山上出现过一次,此时他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位肯定也是个高人,当下也不敢再多言语,一顿饭吃饭,后背已经汗湿了一大片。

何悔自然是没心思管他们的事,匆匆吃了点饭菜就在院子里转悠,想着下午猎鹰说的话。

“小师父,你说真有鬼吗?”就在何悔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个略显胆怯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何悔一看,原来是左援朝的在读高中的女儿秀芝,作为一个大学生何悔自然是不信鬼神的,正准备把他从学校里学来的无神论学说拿出了显摆一番,可转念一想他这么说不就坏了大伯的大事,想了下说:“鬼神之说实则飘渺,奈何天地玄黄,事皆有因,我也只是初入门槛,对这些也不是很了解,这次和师兄过来就是来长见识的。”

因为何悔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听何悔说话也不像就猎鹰那么些凶秀芝就壮着胆子又说道:“反正我不相信有鬼,八成是爸爸他们眼花了,书上都说没鬼的。”

农村的孩子大多单纯,何悔也不想骗她,就打哈哈说让她多读书,以后上了大学就什么都知道了。

听何悔这么说,左秀芝的神色不由一黯,何悔本就无聊,左秀芝虽说长的不是特别漂亮,不过也挺清秀的,就和她多说了两句,就细问下才知道左援朝还有个儿子,现在就在外面打工挣钱,左援朝本就是个念书无用论者,再说女儿念书要用钱,眼瞅着儿子也快结婚了,这都要用钱,所以左援朝和女儿说了好几回了,让她辍学去打工,秀芝是个挺聪明的孩子,在学校成绩一直都不错,一心想考上大学走出农村,听父亲这么说最近很是难过。

“老左太过份了,怎么说也是个村长,见识太短浅了,不行,秀芝你放心,回头我好好劝劝你爸。”何悔听左秀芝说完也觉得有点不忿,就对秀芝允诺说,不过话说回来,那会儿的农村人不少都有左援朝的这种思想。

农历三月的河北还是比较冷的,特别是早晨和晚上,何悔和左秀芝聊了会儿就都回自己的房间了。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早饭,左援朝就领着猎鹰和何悔二人直奔后山而去,山路难走,一路下来,左援朝和猎鹰都没什么,倒是把何悔给累的够呛,歇了好几次才到地方。

左援朝因为心里害怕快到地方的时候就不敢再走了,这也正合了猎鹰的心意,就把他留在了不远的一间草屋里,草屋是以前村里人打猎修建的,后来上面不许再随便打猎了就闲置了下来,虽说政策上不让打猎了,每年村里还是会有不少的老猎手会进山来,领导也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每次下乡考察,又有几个人没尝过这山里的野味。

因为上次猎鹰和何四六来过,记得路,没多久他就和何悔来到了“闹鬼”的地方。

“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吗?”猎鹰转悠了一会回头向何悔问道。

“哪有什么不一样的,就这那边的那棵榕树看起来挺渗人的。”何悔也跟在猎鹰身后转了好几圈,一点也看不出哪里的古墓的迹象,不过这也怪不得何悔,这方面他完全是个外行。

“小爷,眼力劲不错嘛,一眼就看出那颗榕树的不一般了,这可是个活宝贝,六爷说这棵树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猎鹰笑着看了看那颗大榕树,接着又道:“还看出有别的不同吗?”

“别的?”经猎鹰一提点,何悔又不由得朝四周看了看,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摇了摇头指着地上刚发芽的草苦笑着道:“猎鹰大哥,你就别逗我了,这方面我是什么都不懂,要说不一样,就这地方的草比别的地方少了点。”

“这就对了,不愧是老何家的人,这些草就是证明地下有古墓的证据之一。”猎鹰笑着道。

古人盗墓讲究“观风”“望气”“听声”“看土”样样在行,真正的行家不仅要有双“入地眼”还得有双“听风耳”。

“三听一看”中的“一看”指的就是“观草色泥痕”,“观草色”指的就是察看地表植被的长势,一般植被不好,草色枯黄的地方,只要地下有古墓,特别是几千年的古墓往往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是因为古墓所用的土壤并非普通的土,而是使用了干燥的木炭,粘稠的白膏泥,和石灰的三合土由上到下,由内到外,逐层回填,夯实的,这样雨水和地下水就很难渗进墓穴里,从而导致这些地方的地下水位偏低,以至于古墓上面的植被稀疏。

何悔以前只是在书本上看过类似的介绍,现在结合实际听着猎鹰的讲解才想起书本上的内容来,过了半响何悔取出刚刚来的时候带来的洛阳铲从地下取出些泥土笑着说:“这是‘花土’吧,我这叫不叫‘观泥痕’?”

话语里不无得意。

“北派的盗墓者的手艺,这不算本事,有点这方面知识的人都知道。”何悔原本想显摆一下的,没想到被猎鹰给堵了一句,只得无奈挠头。

“如果我没猜错大伯让我取得东西应该是在墓里。”何悔见猎鹰没看他,就揉了揉脸问道,心中却忖道:这叫什么事,大伯居然叫自己去盗墓,看来大伯做古董生意是假,盗墓才是真。

“六爷只交代我保护小爷的安全,别的事我可不知道。”猎鹰答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下去?”

“明天或者后天,等人到齐了就下去。”

回到左明村左援朝的家中之后,何悔想了好多,既然大伯是盗墓的,想必父亲也是知道,这些年父亲有参与了多少?这样想着何悔忽然觉得他至亲至爱的那些人都陌生起来,就这样恍恍惚惚过了一天,唉,一切都等回去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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