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城外庄园内的张四海自然不会知道,在蓟城的州牧府中,正有鲜于辅为他父子两人向刘虞表着功绩。
所以当他送走了张放和太史慈远行,再看到鲜于辅居然领着医师上门来给他诊治的时候,居然还有些小小的受宠若惊了。

“鲜于大人,你这是……”

“四海贤弟,你怎么又客气上了,不是咱们早就说过了,你我以兄弟相称,这不才分别了不过两日时光,居然就变得这般生分了!”

此时的鲜于辅,话语间可比当初在塞外的时候更见了几分真心。

对于这些,早就有心的张四海自是能够听得出来的,“却是小弟的过错,不知道鲜于兄此来,所为何事?”

“这不,主公知道贤弟你身体不适,便让我请城中的名医来为你把脉诊治一番。”

“怎敢劳动州牧大人为我操心,说来惭愧,不过是近乡情怯,到了家门口,一路上绷紧的那口气,稍有松懈,这才觉得身心俱疲,所以这身体倒是需要调养些时日!”

张四海所说的,鲜于辅也明白,不过他却是不能像张四海这般自在,身在官场,多少有些身不由己,当然他还好,毕竟在刘虞的手下能够得到重用,为主公尽忠职守,彼此主臣之间也算是两两相得。

尽管并没有什么病患,不过总是刘虞的一点心意,张四海倒是让随着鲜于辅同来的医师给好生的把了把脉。

张四海现在虽说已经是身心合一,平日里也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不过作为一个继承者,他还是需要对于这个身体有个了解才是。

之前在草原上,那是形势不允许,如今有了这个条件,更何况还是奉了州牧大人之命而来的,想必这医师定然还是有些手段的,倒是个可以将就的选择。

不是张四海怕死,只是能够来到这个时代,他倒是希望能够看到足够的精彩,当然,或许因为他,原本的精彩会有所变化,可是身临其境,也能给他带来更多的成就和满足。

张四海任那医师在他身上摆弄,一旁的鲜于辅倒也没有打扰,仅从这些细微之处,张四海倒是能够越发的体会到,在蓟城中的幽州高层中,对于他或者说对于他们父子有了更重要的赏识。

待福伯领着医师自去安排随后的事情,鲜于辅这便说到了正题。

“贤弟,今日来此,为何不见我那贤侄?”

“倒是忘了告知鲜于兄,放儿已经和他那义兄一道去青州了!”

“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么?”鲜于辅关心的问道。

“并无什么大事,只是放儿想着尽快去将他义兄的母亲也给接到幽州来,说是青州那边治下混乱,又多是叛贼隐匿之地,不如幽州这边安宁,所以这便赶了去!”

听了张四海的解释,鲜于辅脸上却是更见精神。

“这么说,那太史慈也要从此定居于此了?”

张四海点了点头,“可是有什么不妥么?”

“贤弟啊,这那里会有什么不妥,而是大大的妥当!”

虽然当看到鲜于辅这般表情时,张四海已经能够想到鲜于辅所来何意,可是此时的他还是问道,“此话怎讲?”

“好叫贤弟知晓,临来之前,我在主公面前,将贤侄的情况却是细细的说了一遍,对于贤侄的作为自是极为赏识,自是想招徕贤侄,而今再有太史慈,可算是又为我主麾下添一良才啊!”

“若诚如鲜于兄所言,可真算是放儿的大喜事,正当庆贺,可惜如今放儿已经在南下的路上了!”张四海倒是一副惋惜的表情。

“他们终归是要回来的!这个倒是不急!”

送走了鲜于辅,张四海却是觉得张放他们走的如此之匆忙,倒是恰如其分的好。

若是在未走之前,就被刘虞给招徕的话,再说去青州,倒是会让他们两个欠下一份恩情在。而今他们先离开了,倒是可以让刘虞这里对他们更多几分关切,得不到的终究要比轻易到手的更会让人觉得可珍惜。

知道了州牧的态度,张四海这边便开始按照他预想的事情开始准备。

城中的自家酒楼,当然要重新整改,新引入一种烹饪的方式,并不仅仅是换个锅,摆弄个灶台便可以的。厨房的布局,菜式的调整,相应用具的筹备和制作,以及最为重要的人的培养,却都要张四海从现在就开始着手。

而要让他所设想的猪肉大规模的开始在幽州得到推广,首先就要让众人都真正的体会到这种向日里少有人食用的物料,真正的妙处何在。

由吃来引领对于猪肉的喜好,并进而使得养猪成为一种有效益的产业,进而形成张四海心中的一条龙的发展模式。

至于从这里获得的钱财,是用于什么地方,那就到时候再说,不过首先张四海所要做的便是保证他要做的东西,都是能够给他带来好处的。

张四海自是在蓟城中有他的大动作。

而张放一行人也是快马加鞭的向着青州而行。

对于这一次的回乡之举,太史慈多少还是有些准备不足,他实在是没想过这么快就会回去的,不过如今在幽州有了落脚地,更有了张放这位义弟,倒也让他觉得将老母亲一并接到幽州实在是件好事,如此一来,倒免了对于母亲的挂念。

张放和太史慈这一次去往青州,本来在太史慈看来,并不需要什么人手,即便到时候接到母亲,也完全可以在青州找寻当地人来沿途护送北上的。

不过张四海还是让张放挑选了五十个精干机灵的护卫一并南下,还想着无需如此的太史慈,得到的是张四海的一句话,“一切要以令堂的安稳为重,反正咱们又不差这几个钱!”

虽说这五十余人,都是骑着一水儿的乌桓好马,这一路上人吃马嚼,花费却是不少,太史慈听了张四海这话,倒也不能客气了,若是再见外的话,岂不是冷了人心,也寒了他和张放之间的兄弟之情。

至于说这些护卫,本来也觉得他们方才从塞外回到蓟城,还没有怎么休息,这便要不远千里的南下青州,心下里还多有几分埋怨,不过见到这一路上却是任他们花费,在衣食住行上都不见懈怠,对于他们新任的主家,这般大气,各个人这才心下暗自喜欢。

等出了幽州地界,原本那种安宁气氛却是不见了,大道上来往的行人脸上也是多带了些唉叹之意。

“义兄,不是说着冀州太守韩馥也是个有名的贤臣,为何其治下的百姓竟都是这般神情?”张放自是向着太史慈问道。

“不妨我们问问这些百姓吧!”对于张放的问题,太史慈也是不知道的,毕竟之前的他还要流落辽东,如何还有这个心思去知道这其间的问题。

待手下打听回来禀告,张放他们这才知晓,此间渤海郡虽说还是冀州治下,不过如今这里的太守却是换了人,乃是堂堂四世三公之后的袁绍。

这位士门高弟,自年初的时候领了太守之位后,便积极整军备战,招募壮丁,以作军旅。要知道这冀州也是当年黄巾肆虐之地,好不容易在韩馥的治理下,才恢复了几分元气,如今让这位太守这么一折腾,便将老百姓才得的安宁,又要打破了。

“也不知道这位袁大人,这般作为所为何事?而他如此这般定然会有害于农,为什么那韩馥大人也不曾管一管么?”张放毕竟还没有牵扯进官场之中,许多事情当然还都懵懂。

“这韩馥与那袁绍却是有些关系,他本就是袁氏的门生故吏,如今面对着袁绍这位袁氏之子,他怎么好意思去管呢?”太史慈倒是于这些事情上比张放清楚。

“韩馥的官位高,可是身份不如袁绍,袁绍身份上倒是比韩馥为上,可是如今屈居人下,两个人或许见面都彼此会觉得尴尬,你让韩馥如何去管?”

这番内中掌故,倒是让张放听得不由摇头,“由此可知,这韩馥也不是什么真正的贤人良臣,既然身为一州州牧,为天子守牧一方,却连这公私之间都如此拎不清楚,如何能够担当得起一州之人的生死祸福!”

见张放如此说,倒让太史慈刮目相看,他这位义弟虽然说不明官场上的勾连,可是这一番话却是一针见血,极有见地。

“贤弟此言有理,如此上下不清,尊卑不明,日后定有麻烦!”

察觉到此间的形势,张放和太史慈倒也不愿在此多耽搁,毕竟如今这袁绍都在拉壮丁,难保他的那些手下见到张放他们所骑乘的马匹,不见财起意,虽然说张放他们倒是不怕一时的麻烦,可是总是会耽误他们南下的行程。

随后的时间里,张放自是令手下的护卫们加紧赶路,对于这一点,倒是没有人觉得辛苦,毕竟现在辛苦些,总比惹来人觊觎,到时再引来麻烦省事得多。

及至出了渤海境内,先前的那种紧张气氛这才稍微缓解,和在渤海郡内不同,虽然这里的百姓脸上多有菜色,却是神情多平和。

如此状况下,让张放他们也是心下松了一口气。

可惜,未等他们的这口气舒完,前面的大道上竟是冒出来几十个手持棍棒壮丁在此拦路,瞧那阵势,竟然像是打劫的。

“哈哈,果然一匹好马啊!”

随着这一若巨雷般的喊声,越众而出的却是一个昂藏大汉,但见他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其势如奔马,不过就是肤色白了些。

“庄,哦,不,三爷,那黑马正合您相配啊!”

“相配,呵呵,我家大黑可是匹公马,怕是配不上你啊!”张放的一句话,瞬间让那人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竟是发黑了!

这却是什么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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