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有件事情想问个清楚,兄长即便要避难,为何非要到辽东这偏远之地?”既然已经结拜为兄弟,张放倒是想对自家兄长有更多的了解。
“说来话长,本来我倒也没有想离家太远,毕竟家母一人孤身在家,我虽不才,也是心中牵挂不已。不过家母却是不想我有负担,所谓爱之深便责之切,她更指望我能够长进!”说到这里的太史慈自是不胜唏嘘,可怜天下父母心,都是如此。

“对于家母的期望,我自然不能违逆,倒是得知有青州大贤正避乱隐居在辽东,所以我也就来此地,想着要是有缘的话,也能聆听些大贤的指点,明白些道理。”

“如此说来,兄长可知道这大贤姓名,又是隐居在哪里?”

“这位大贤人称龙尾,又称幼安先生,是与华歆,邴原并称为一龙,其人姓管名宁,至于隐居在哪里,也只是听说在辽东北部,具体的所在也并不清楚。”太史慈倒是有心人,为不辜负母亲的期望,不远千里,这便单身而至。

“不想这边塞之地,还引来如此大贤,既如此,不妨兄长先随小弟见过家父之后,你我兄弟二人一同去寻访这位贤人如何?”

“这当然是要先去面见伯父,才是正理!”太史慈身为孝子,对于长辈,自然很是敬重,既然和张放结拜,这张放的父亲于他也是长辈,自当尊敬。

“想贤弟父子此次深入草原,还担着幽州牧府的正事,如今虽然说事情已经得到了完美的结果,可也不能轻易的不告而走的!”太史慈也是知道了张放的根脚,除了为自家兄弟师承感到惊奇,也为张放父子这一行所担的重任敬佩不已。

太史慈却不是无知之人,如今天下动荡,不论是中原还是在北疆,处处都不怎么太平,而因为张放父子这一行北上草原,能够让北疆大地恢复和平,让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这份功业真是善莫大焉。

故而即便他得知了张放乃是行商之后,倒也不见有丝毫异色,更是想见见张四海这位敢于抛家舍业置生死于不顾境地的忠义之人。

对于太史慈的话,张放点头应了。

毕竟他来到这辽东,本就是一场意外,想来在变故发生之后,很多人都在查探着他的消息,如今他安然无恙,至少也要给父亲报个平安的。

张放和太史慈两人于向西的路上,找到了一个牧马人,花钱又买了一匹健马,给太史慈骑乘,两个人这才正经的上路回柳城。

若是正常情况下,单凭大黑马的神骏,即便是太史慈和张放两人同乘一骑,速度也不会太慢,不过张放这才驯服了大黑马,好歹照顾下它的情绪,再加上对它的爱护,故而即便是大黑马很想撒欢儿的奔跑,张放也是有些舍不得。

“贤弟,对于你这匹宝马,你虽然爱惜甚多,可也不能把它弄废了啊,要记住过犹不及的道理,俗话说,好马出在腿上,更多的时候,你也要让它多跑跑,免得将一匹好好的野马王弄成一个上不得战场的劣马。”

“兄长教训的是,小弟于这一点上,本就所知不多,还望兄长时时教益!”

“你我兄弟,何分彼此,不过我也所知不多,待到了柳城,不妨多问问那些乌桓人,毕竟他们在这些事情上,可有的是行家的!”

张放和太史慈两个人倒是自在的向着柳城前行,至于之前的公孙康早就不在两个人的考虑范围之内了,毕竟眼看着就要离开辽东之地了,以后与之打交道的机会,或许没有了,两个人也犯不着和那么一个三番两次纠缠,却都是失意而归的人再去计较。

张放这边自是不担心,可是他却是不会想到,在将来有不少的时间,他都要被这辽东地面上的公孙康纠缠着,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柳城中,对于张放的去向,很是有了一阵风暴。

作为领着众人一同出城去的蹋顿,终究只是汇合了除张放之外的其余人等,见到这个场面,蹋顿自是让人分头去寻找张放的踪迹。

可惜那万马奔腾过后,附近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是一片狼藉,不管是河中,山上,或者草原上,除了马蹄印记之外,别无他物,让蹋顿他们在这样的地方找出有关于张放行踪的蛛丝马迹,即便蹋顿是此间的地头蛇,而豹头等人也都是熟识草原的乌桓人,也是毫无头绪。

万般无奈之下,这一行人也只能是先回柳城,将这件事告知城中的诸位。

对于蹋顿所说的张放在自己的地盘上给丢了,并且还是这样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结果,丘力居很是生气。

虽然他知道张放此时的身份,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没有什么官职的汉人少年,可是在这个时候,丘力居却不能这么去想。

在将鲜于辅,还有张四海,以及老哈齐都请到一处后,丘力居开口便是当面请罪之词,“张先生,对不起,都怪手下行事无状,竟然让令公子落得这般境地,实在是让我赧颜至极!但请您放心,我已经让手下人全力的去寻找令公子,定要将人找回来!”

对于丘力居的这番表态,一旁的鲜于辅和老哈齐,自然也是叹息不已,他们都能够想象到此时张四海的内心中该有多么的着急和愤恨。

一个好好的少年英杰,跟着蹋顿他们这才出去了多久,居然就这么给弄得不知所踪了,要知道当时跟着的人中,仅有张放一个汉人,在这段时间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即便蹋顿这边有包括,楼班,豹头等一干人,可是这些人都是乌桓人。要他们给蹋顿作证,并没有在出去的时候,害了张放,这话可是很值得思考的。

在鲜于辅而言,本来是就要和丘力居就和谈的事情,做进一步的沟通的,而这个时候出了这件事,未尝不会在他的心中对于丘力居的诚意起了疑心。

毕竟当初乌桓人对于张纯的勾结,可也是天雷勾地火动,两下很是有过一段恋奸情热的时候呢,而今张纯是已经不见踪迹,可也难免人家还有东上再起的时候,再说如今的幽州能够给与辽西这边的,除了一个和平的承诺,以及更多的市易等贸易上面的利益,这些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逐渐实现的条件外,当下并没有一个实际的好处的。

当然,乌桓一族如今也是分为几个大人各自执掌一方的,这一次会不会又是什么人想要从中作梗呢,毕竟丘力居现在的身份,可是乌桓人中最有权势之人,难保其他大人不会趁着这个时候成为乌桓族中的另一个执牛耳之人,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鲜于辅早些时候,可是知道张放本人的骑术也是才刚刚开始学习,而对于马的了解,当然是远远不及乌桓人的,若有人趁着张放骑马或者驯马时,做些手脚的话,还真是简单不过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使节,此时的鲜于辅看着这里打的一切,心中却是不断的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而对于老哈齐,说实话,他毕竟是一个客人,这个时候的他还是少说些为妙,免得引火烧身。

此时丘力居的道歉,诚意十足,一旁的鲜于辅和老哈齐也都在等着张四海的反应。

毕竟自己的儿子,就这么一晃儿的功夫,给丢了,张四海在这个时候会表现什么情绪都不会让人觉得不应该,可是在看到张四海的神情和听了他所说的话之后,这些人都有些怀疑张四海是不是过度伤情而变得神情错乱了。

“大王,万不可如此啊,小儿不过是一时之间还没有回来,却未必就是遭遇了不测,毕竟不是有楼班小王子曾说过,他们这次是见到了平日里极难见到的马王之后,才遭遇了大变,而我儿张放能够有这般福气见到野马王,如此有福之人,自然不会落于五福之地。”

张四海倒是很乐观,“更何况,鲜于大人之前也常常说我儿乃是有福之人,有大人给他的评语,这总不会是假的,如今不见踪迹,或许也只是跑的远了的缘故,大王若是不放心,就让蹋顿首领他们顺着那些野马的方向,找远点,想来就差不多了。”

“何况,如今我们并没有关于我儿的什么坏消息,所以这个时候的我们更应该感到高兴,毕竟没有坏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除此之外,说句不好听的,咱们并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表明他已经遭遇了不测,所以我们都不比紧张,大王也勿要责罚蹋顿首领,还有老哈齐统领大人,也不要怪责豹头和其他几位兄弟!他们一同出去,现在并没有一起回城,或许他们要比我们更加的着急的!”

“张先生,勿要如此说,如此为我等的手下开脱,实在是一片仁者之心,不愿我等和幽州生出嫌隙,这等情怀,实在叫我感佩!”不想这位乌桓大王,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听丘力居这么说,鲜于辅倒也觉得,张四海果然都是一心为大局着想,“贤弟,真是商家之典范,忠义之表率!”

见这两个人都是这么来理解自己,张四海心中却很是无奈,他是真的觉得张放并不会就这么给玩完的,毕竟在这段时间里,和自己的儿子接触的越久,他越是能够肯定张放定然不会就是那么福薄之人,不然他怎么会穿越成了他的父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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