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也是聪明的人,此刻大局已定,就算是他们在山寨内布下各种机关和埋伏,顶多也就是在临死之前多拉上几个垫背的,却也更加容易激起对方的怒火和血腥。
可想而知,一旦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先氏山庄肯定会加倍地报复他们,那么天风寨这么多年的基业必然会彻底地毁于一旦,这绝对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况且先轸已经答应不会将山寨占为己有,这多少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午后,先轸、先且居、濮阳淮等领着两百人马在顾城等人指引下进入了天风寨。

先轸清楚濮阳淮的武功极其低微,心怕他出现什么意外,便特意安排了十多名护卫陪护。

进入了山寨才发现天风寨占地颇广,四周更是山清水秀,风景优美,简直是人间佳境。

不多时,顾城从几处布置精致地房间里带出来数十名姿色不俗的年轻女子,自然是被人掳掠而来供人玩乐的,此刻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竟是出奇地温驯。

先且居看了看众女子,转身对被众人护在中间的濮阳淮道:“阿淮,这次应该说以你的功劳最大,我看不如就让你先挑选两个合意的女子吧!”

濮阳淮才知道这些女人就像是货物一样,可以任人挑挑选选,或者是随意送人。正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的一番好意时,忽然听得一声低沉地马嘶声,在众人耳际响起。

濮阳淮听得叫声,顿时心中一动,面不改色地大笑道:“美女就算了,我怕自己无福消受。不过刚刚听得那马的声音似乎是不错,如果你们不介意地话,就将那匹马送给我吧!”

先轸见他不为美色所动,对他更是高看一眼,心道:嫒儿若是嫁给他,至少不会太吃亏!听他这么一说,不由笑道:“贤侄,你还真是能耐非凡,竟然还懂得相马之术,确实厉害!”

先氏山庄众人听了,均是哈哈大笑,想到人人都是梦寐以求的事情,他却是避若蛇蝎,要不是看在先轸和先且居他们的面上,不敢太过放肆,早就取笑他根本不是男人了。

一旁正自如履薄冰的顾城,听得马嘶声,又听濮阳淮说要那匹马,淡然自若的脸上登时大为变色,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难道自己等人费尽心机,还是于事无补吗?

连连笑道:“这位兄台生得如此俊雅非凡,难道说不喜欢美人,却喜欢与畜生打交道吗?

濮阳淮正欲去找那匹嘶叫地马,找个借口暂时离开这里,他实在不忍目睹分东西一样,将那些可怜的女人分配掉。既然自己无法改变她们的命运,那就干脆眼不见为净。

听到顾城居然还对自己冷嘲热讽,正自不爽得很,淡然一笑道:“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就是喜欢和畜生打交道,我现在不就正在和你打交道吗?”

在场的先氏众人一经反应过来,都是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他们也不会在乎顾城的感受。

顾城本来想将大家的故意力转移开去,哪知道濮阳淮借机暗骂自己是畜生,一时间也找不到可以反击的话语,又没有当场发作的底气。见先轸等人均是拼命忍住笑的神情,干笑一声道:“原来兄台还是童子之身,怪不得不知道女人的滋味,实在是太可惜了!”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哑然失笑,露出男人都懂得的笑容。

濮阳淮心中暗骂:去年买了个表,劳资招你惹你了,非要跟我为难?想到这里,心中一怔:为何他之前没有任何针对我的地方,而刚刚在听到我说要去找那匹马,他却是故意屡次三番地与我为难,难道说那匹马所在的地方,又或者是那匹马本身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由哈哈一笑道:“女人和马还不是一样,只不过一个是白天骑,一个是晚上骑的!”

在场的男人闻言,均是微微愣了一会,随即明白过来之后,纷纷大笑不止。

先轸也想不到他会将话说如此露骨,轻咳一声,连忙正色道:“言归正传,这些女子如果有想要走的人,可以领些钱币自行离开,愿意留下来的就悉听尊便了。”

那些女子一听可以获得自由,脸上仍旧是一副木然地神情,好像和她们无关似的。可是想着她们这些年来所经历过的悲惨遭遇,再想想茫然不知的命运,又有谁还能高兴得起来。

顾城自然知道眼前这些人没有那么好打发,才想着先用数十名美女迷惑他们的心智,接下来的要求必然就没有狮子大开口了,哪成想人家根本就没有将这些女人放在眼里。

不由暗叫晦气,这次看来天风寨想要消灾解难,必定是要大出血了。更让他胆战心惊地是,那个骂自己是畜生的家伙,居然不管不顾去找那匹马了。又不能再出言制止他,以免徒惹人怀疑,只能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让他给识破了,不然就大事不妙了。

濮阳淮想到可疑之处,自然会探个究竟,至于说出女人与马一样的言论,也全是因为那些女子很多人都将目光看向自己,偏偏又不能为她们做什么,才会说得那般粗鄙不堪。

不一会儿,他在四名护卫的陪伴下来到了一处臭气熏天的地方。

只见一匹浑身脏污、毛发卷曲、几乎看不清是何颜色而又尚未成年的马儿,背后拉着一辆木板大粪车,正自不断地踏着前蹄,口中不时打着响鼻。

不禁心想:他们到底想要在这里隐藏些什么,弄几辆粪车放在这里,让一般的人因为太脏太臭不愿意靠近这里,似乎是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那马见到突然有人靠近,猛然间抬起头来,前蹄也不再踏,一双眼睛闪闪盯着前面的人。

濮阳淮心中一惊,这马儿似乎是通灵了,那双眼睛仿佛是会说话似的,不自禁地尽量避开那些弄得到处都是的粪便,强忍着恶臭解下那辆粪车和拴住的马缰绳。

那马儿眼中似乎是有泪水溢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口中发出低微的叫声。

濮阳淮见到离此不远处有一个大水池,便牵了马儿走过去,将马缰绳解开,扔到了一旁。

马儿看了看他一眼,猛地跳进了水池之中,整个身子伏在了水中,甩甩了干净。

濮阳淮见它似乎是乐不可支的神情,帮着将它的身体清洗了个干干净净,等到马儿重新回到地上的时候,身子连连抖擞了一阵,将沾在身上的水抖干净了。

此时再看眼前的马儿,顿时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背长腰短而平直,四肢强健有力,整整齐齐的漆黑色鬃毛抖擞着,闪发出柔和的光亮,双目炯炯有神,亲昵地伸过头去触摸他。

濮阳淮以前也曾骑马,知道一点常识,就算是不懂得识马,也能够看出此马的神骏不凡。

有些欣喜若狂地搂住马儿伸过来那长长地脖子,轻轻地抚摸着马背。

良久,才将它缓缓放开,发现它全身漆黑,没有一根杂毛,通体发亮,偏偏四个蹄子又是白得像雪,不禁越看越是喜欢,犹自记得当初西楚霸王项羽的坐骑乌骓便是这般模样。

那马儿惬意地高扬着骄傲的头颅,仰天发出一声长嘶,有若龙吟虎啸一般。

马儿身子稍稍抖动,四蹄轻轻地扬起,随即用身子触碰了一下濮阳淮。

濮阳淮尽管不懂什么马术,可是好在这些天在先氏山庄多少接触了一点,勉强可以坐稳在马背上,此时见它兴奋地跃跃欲试,不禁胆气为之一壮,翻身便坐了上去。

马儿身子细微地晃了晃,前蹄轻轻地提起,缓缓而行,渐渐地越跑越快。

濮阳淮初时还担心一个控制不好,马儿会一不小心把自己给颠簸下来,哪知道这马似乎是和他心灵相通一般,不用他驱策,跑得极为迅速却又异常的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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