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淮与姬嫒掉落下去,便滚成了一团。顺着一条陡坡,向着地底处翻滚了下去。
翻滚之中,两人肢体不可避免的纠缠在了一起。尽管陡坡有很长一段距离,可他们掉落的时间却是极为短暂,都没有来得及去感受那种身体互相挤压的异样触感,便已然落到底处。

姬嫒正自在心中嘀咕:这里的每一块青石板,平日里自己也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意外,可是今天刚刚被放出来,才一见到他,就发生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事。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每次遇上这无耻之徒就没有好事发生。上次莫名其妙地沉入湖中,这次更是离奇的掉落到地底,更让她彻底抓狂的是,每次都会让他白白占了自己的便宜。

想到这里,才发现两人滚落到底之后,他的身子正好懒散地趴伏在自己的身上,不由得怒火中烧。也不起身,双手猛然抓起他双肩处衣裳,弓起一脚,奋力将他踹了出去。

濮阳淮在陡坡上已然摔得七荤八素,正自迷迷糊糊之间,身子突然间就飞了起来,接着听到“碰!”的一声闷响,身子便结结实实的摔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壁上。

片刻之后,一切归于宁静,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于黑暗之中。

姬嫒摸了摸身子底下厚厚的地席,怪不得从那么高的地方滚落下来,也似乎是没有受伤。

胡乱地摸索了一会儿,感觉四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饶是她向来艺高胆大,面对着未知的黑暗,心里也是有些发毛。试探着对濮阳淮的方向叫道:“喂,你死了没有?”

结果只是听到阵阵回音久久不绝,无形之中给人一种阴深深地感觉。

濮阳淮良久才回过神来,觉得浑身像是散了架似的,眼前漆黑一团,也不知道是掉落到了什么鬼地方。好在没有感到气闷,也没有闻到发霉和恶臭的味道,心想:看来上面的青石板应该已经重新盖上了,还好没有隔绝与外面的空气对流,不然就等于是被活埋了。

听着姬嫒有些怯怯的叫声,心中一阵恼火,一时也不去理会她。这疯女人也不知道哪根经搭错了,好像是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那次在山顶就被她踹飞了一次,这次更惨直接撞飞到石壁上,差点没有摔死。要不是她吃错药来追自己,也不会掉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听着她又情急地叫了两次,仍然是没有答理她。直到听着她情绪变得有些急躁不安,并且开始悉悉索索地朝着自己躺身处摸索着过来,才微微地痛呼了一声,算是告诉她自己还活着。免得她再胡乱的碰到什么厉害机关,连带自己也让她给害死在这地底下。

姬嫒听到他的声音,心中的恐惧和无助顿时减轻了许多,紧绷地神情也放松了一些。若以她的武功修为,在这落针可闻的地方自然不难听出濮阳淮的呼吸声。终究她只是十五六岁少女,突然掉落到这黑暗之中,已然是心神大乱,就连将他踹飞也几乎是出自于本能地反应。

濮阳淮听着她的动静,似乎是沉默着停留在了原地。猛然有些诧异地道:“我闻到有一种若有若无地油香味,莫非这里以前曾经住过人?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火?”说着便爬起身来。

冷静下来之后的姬嫒明显比他的感知更为敏锐,很快便在不远处找到火种点燃了油芯。

油芯发出一点点微弱地光亮,渐渐地光亮放大了一些,足以照亮周围数尺之远。尽管那点闪烁地光芒比几只萤火虫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也足以让人感到慰藉。

光亮所及,除了两人掉落下来的陡坡底下有一处地席之外,四周都是空荡荡的。姬嫒原本想要顺着陡坡爬到上面去,可是看着石壁上那暗黑、幽深地洞口,不禁有些心里没底。

濮阳淮落在黑暗处反而是借着那点微弱地光线,将四周的环境看得更为真切。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极为宽敞的密封石室,隐约有十米见方左右、高达四五米,除了那处地席和一张石桌和石几之外再无一物,更为让他泄气的是两人掉落的洞口似乎是石室唯一的出口。

过得一会儿,光线略微地变亮了一些,姬嫒也渐渐地适应了周围的环境。想要端起那放置在石桌角上的油灯时,吃惊地发现竟似生了根一般与石桌连在了一起。

濮阳淮作为一个合格的替身演员,身体素质自然极佳,因此从陡坡一路翻滚下来,倒也没有受什么伤。可是姬嫒那突如其来的一脚,却没有那么好受了。劲道大得出奇不说,又狠狠地撞到石壁上,害他差点就闭过气去。直过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地缓过劲来。

心里对这个疯女人腹诽不已,偏偏又对她无可奈何。猛然想到韦小宝被龙儿折磨时说要骗她上床,把她肚子也弄大的画面,不由得感到一阵好笑,身上的痛楚也似乎轻了许多。

暗暗地道: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大不了以后敬鬼神而远之就是了。转头看到地席旁边放着几支火把样的东西,脚步蹒跚地过去取了两支,朝石桌走了过去。

濮阳淮来到姬嫒的对面,看到石桌上的油灯像是一个长漏斗状的石罐,中间插在一根灯芯细细地燃烧着。当下小心翼翼地点燃了一支火把,然后递给了她。

姬嫒略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便从他手中接了过来,随即在石室中四处寻找出路去了。

很快,两人失望的发现,石室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门户和出路,每一处石壁都是坚石。

濮阳淮看着她转过身举着火把,飞快地钻进了两人翻滚下来的陡坡隧道,正想跟着爬上去时,猛地想起她一脚将自己踢飞撞在石壁上的情景,不禁心中有些犯怵。

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记得当时石壁上好像是有一声沉闷的响声,难道说是我的错觉?

迅速地拿起一根没有点燃的火把,便朝着自己当初撞上的石壁处走了过去。手握紧一端狠狠地往石壁上砸去,石壁发出一阵阵“嘟嘟!”声,并没有听到什么异响。

随着濮阳淮不断地砸敲,石壁上的厚厚地尘埃和蛛网纷纷掉落下来,露出了上面一道道怪异地刻痕。像是文字又像是图画,心想或许这里面隐藏着什么,奈何一点也看不明白。

过得片刻之后,姬嫒灰头土脸从陡坡隧道再次钻了出来,想到上面那纹丝不动的巨石,便颓丧不已:这回真的完了!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难道说那无耻之徒早就知道上面不可能出去,才没有跟着进去。莫非石室中另有出路,他是故意把自己骗到这里来的?

待她看到濮阳淮对着石壁忙碌不停地背影,总算是稍微地放下心来。转念想到:这无耻之徒到底在石壁上发现了什么秘密,竟然都没有赶紧去逃命,忍不住好奇地走了过去。

姬嫒举着一支新点燃的火把站着他身后,见他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转而将目光看向石壁,满是惊诧地看着石壁上显得有些模糊不清的字迹,脱口念道:“吾先天……”

濮阳淮猛然转过身,惊喜地道:“你认识这上面的字迹?”

姬嫒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确信他不是作假,才道:“你真的不认识字?”

濮阳淮自然不知道石壁上这些字迹用的都是晋国古代字体,和古代汉字似是而非。暗叹: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学了十多年,一朝穿越又成了文盲,居然还让个疯女人给鄙视了。

不过此时也没有心思去和她计较那么多,要是不能尽快地找到出路,两人多半就会被活埋在这里。一边用火把用力敲打石壁,一边对她道:“或许在这上面会有离开的线索!”

姬嫒一时间也想不到其他的脱身之策,唯有死马当成活马医,依计行事。

很快,两人便清理出一大块石壁,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字迹。

姬嫒知道他不识字,当即一一念诵道:“吾先天,天赋异禀、好武功,年二十声名远扬,三十而天下更无敌手,故隐居于此人间仙境,始为先氏山庄。晚年更将平生武功精华凝聚而创出一套心法,是为‘先天功’;又汇聚各式绝妙技法而创出一套剑法,是为‘先天剑法’。奈何吾观先氏众子孙天姿一般。吾恐大去之后,因怀璧之罪而累及先氏后代子孙,故未传以任何武功。又恐一身绝技就此断绝,故遗书于此,以待后辈子孙及有缘人。”

濮阳淮听得一惊一乍,这人不会是在吹牛?三十岁就敢说天下无敌,真的有那么厉害的人?不过从身边这个疯女人的身手也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武功这个东西的。

根据上面所说的,先天功和先天剑法应该都在这石壁上,这绝世武功也未免来得太容易了吧?看了看四周的石壁,顿时心都凉了半截,就算是真是绝世武功,也要有命去学才行啊。

姬嫒见了石壁上的字迹之后,踌躇满志地依次去敲打附近的石壁。她虽然身为娇柔女子,可是力道比之濮阳淮只强不弱,不久便又清理了一大块出来。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