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花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把一张纸条递到了小佛面前:“这是下一个地点!”
张小佛似笑非笑,也不伸手去接。

怜花表情微嗔,很不耐烦:“你不想知道你母亲的下落了?”

张小佛叹了一口气:“我们能够继续合作下去的基础是双方可以互利。明显这两次我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难道你们还以为我会继续这么无偿服务?”

“你!”怜花早就知道张小佛这一次必定不会乖乖合作,所以来之前已经有所准备。听到张小佛如此说,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连带着纸条重新递了过去。

除去纸条,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女人的眉眼依稀和张小佛有些类似。女人的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是个性格开朗的女生。

张小佛盯着照片,对照片里面的人有着陌生的熟悉感。

“不用怀疑,她就是你的母亲……夏继婷!”怜花肯定的说:“而你现在解决的事情正是你母亲失踪前调查过的!”

“继续!”张小佛眼睛没有离开照片。

怜花记起出来之前,花老板的吩咐,斟酌了一下,接着开口:“张小佛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像你和你母亲一样从事这种事情的人。而你们身边则有我们!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却可以把命交给我们!”

“既然你们对我这么重要,为什么不告诉我事实的真相?让人这么云里雾里的不是更容易产生误会,破坏阶级友情?”张小佛把照片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这样会让我消极怠工的!”

“不是现在不告诉你,是你现在还没有能力承受事实的真相!”怜花劝得苦口婆心:“所以才要你去经历各种奇怪危险的事情,这样你才能越来越强。难道你没有发现你右手的纹身越来越大了?”

听到纹身,张小佛立刻警觉起来,全身紧绷的坐直了。

纹身的事情,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对方显然还有很多保留。

怜花很满意张小佛的态度,看见他的表现,自以为说服了他:“现在你能够明白了吧?”

“我明白了什么?”张小佛态度散漫:“你到目前为止什么都没说啊!要我配合可以,告诉我真相!”

“张小佛,你……”怜花跳脚。

“真相!”张小佛很坚持。

“张小佛你最好配合,要不然小心身边的朋友。”怜花特别在“朋友”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你说什么?”张小佛眯起了眼睛。

“没什么!只不过听说你这一次为了一个朋友和死神对上了!我觉得你应该很在乎那个朋友吧!”

“嗯,有点紧张!”张小佛痛快的承认。

“所以……张小佛……你最好还是配合……”

“我这人……”张小佛慢悠悠开口了:“吃软不吃硬。”

“呃?”怜花不知道张小佛突然说这个的意图是什么。

“如果你对陈然下手我阻止不了,等他死后我会为他报仇!比如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啊,要不这样好了!”张小佛突然想到了个主意:“如果陈然出事了,不管是谁,我都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好不好?”

怜花紧紧的盯着张小佛的脸,希望在他脸上看出一丝破绽。可是让她失望了,张小佛是认真的。早该知道就是因为张小佛这样的心性,他们才挑上他的。表面上张小佛是多情的,但是他心底却是无情的可怕。而他们则是造成张小佛这种状态的罪魁祸首。

“张小佛你要知道,就算我们不出手,还是有人会对陈然出手的。”怜花不想越描越黑,诚恳的说:“你们巫族人本就不能和常人有太多的联系。正是因为如此,当初你母亲才会瞒着你,让你在正常的环境中成长起来。而且就算你们不去招惹那些东西,那些东西也会找上你们的。所以你们才不能和人有过多的接触。至于你要知道的真相,我会回去和花老板商量的。”

……

怜花最后还是走了。

病房里,张小佛却在思索怜花最后的那段话。或许应该让陈然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再选择是不是还愿意做他的朋友。如果他选择愿意的话,或许该教会他一些自保的手段。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他也该给朋友一个选择的机会不是吗?

想通了事情的关键,张小佛心里轻松下来。虽然知道怜花说的或许是真的,但他就是很抵触。夏继婷的照片还在他的口袋里……直到见到了自己母亲照片的那一刻,张小佛才猛然发现他其实什么都不记得。比如他自以为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可是现在却发现他不能把那些记忆精确到某时某刻,就好比他的记忆是说明文而不是记叙文,有种缺乏生动的不真实——或许他的记忆都是假的!

张小佛被自己突然的想法给吓到了,如果连记忆都是假的,那么他这个人是不是真的……

“照片给他了?”纸扎店里,花老板正在扎房子,最近接了个客户,对方需要三层小别墅。

“给了!”怜花很担心:“会不会出问题?我们好不容易才封住了他的记忆,如果因为夏继婷的照片而……”

“如果不给他会继续合作吗?”花老板打断怜花:“现在只能希望,在那纹身完成之前,他不要记起来。”

“可是这不是对不起继婷吗?”怜花有些犹豫:“要不然我们再换个人去完成那纹身?”

“没有时间了!”花老板的声音如同是在油瓮中发出的一样让人听不确切:“没有时间了!你也知道这个地方让我们没有选择!”

“……”怜花沉默了,因为她知道他们没有选择。

……

陈然是个不安分的主,伤口还没有完全长好,就摸到了张小佛所在的科室。

“张小佛!”陈然眯起一双流光四溢的桃花眼,撅着嘴巴,下巴顶在张小佛面前的办公桌上,控诉道:“你都不关心人家。害人家流了那么多血,还不去看人家!”

张小佛的额头隐隐有青筋浮动。

似乎觉得不够刺激,无视满屋子已然晕眩的患者,陈然再接再厉:“最可气的是,你不但把那玩意射*进去了,还硬是把一只手也挤*进去了……”

好好的一个枪击抢救事件被陈然描述得龌蹉不堪,饶是定力如张小佛缝针的手也不禁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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