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念奴与王巨出了东华门,这也是京城的一个景观,汴河翻滚,万船竞渡,或者停泊卸载货物,或者扬帆启程。
几人来到一座茶楼上,看着远处的飞虹桥,赵念奴说道:“若是春天来此,十里长堤,垂柳腾烟,那时才是美丽。”

“现在也不错啊。”

经过宋朝一百余年的治理,东华门外邸店房舍鳞次栉比,已经很接近《清明上河图》里的繁华景象了。

“王郎,你以后有何打算?”

“以后打算……”对以后王巨也有一些模糊的打算,几年下来,他对这个朝代也不排斥了,当然希望它会更好,不管说有多少弊病,但在古代,它可以说是中国封建国家中内治最好的王朝,商业发达,科技术迅速进步,文化发达,经济发达,若不是自己废了一条腿,这个朝代还是不错的。

若说弊病,那个朝代那个国家没有这样那样的弊病?

他心中还是想挑动这个历史的。

不过太难了,所以这个目标设为一个远大的目标吧,若挑不动,他就不挑了,那么就得选退路。

但就是这个退路也不好选的。

科举是第一关,低层官员的磨勘乃是第二关。

还好,应当苦过了甜就来了,拜了张载为师,最少省去了三年以上,甚至十年苦读之功,认识了赵顼,只要自己不糊涂,这个磨勘时间又会省去三年。

但这是优势,还没有化为成果,所以是人生中两道最重要的关卡。

“殿下,还是先将科举考好吧。”

“相信科举不会难住你。”

“那不好说,殿下,渐渐各州府的举子来了,延州教育落后,我带着延州的几个举子便去登门拜访,相互交流,然而一听我们是延州的举子,立即冷脸相迎。”

“有这回事?”

“是啊,就象普通的百姓嫌穷爱富,士子也是,只是与钱无关,这是文人相轻,延州一百余年,一个进士都没有中,所以大家一听我们是来自延州的,全部耻之。”

“那王郎一定要努力,替延州士子争口气。”

“恩,不但我,吃了几次闭门羹后,几个举子心中也恨上了,于是一起关在客栈里,闭门苦读,连延州城大户人家出身的张得胜都不出去玩了,在认真读书。”

“这倒是一件好事,”赵念奴嫣然一笑。

这一笑使她温婉的样子变得十分好看,毕竟一个二十几岁的少妇比一个青涩的少女更让人动心,至少对于没有萝莉控的王巨来说,前者的**力远胜于后者。

“阿弥陀佛,不能想啊,否则对不起那个小萝莉了。”王巨心里道。

不是对不起,是根本碰不起。只要一碰,后面百分之百就被捉走了……

…………

“公翁,你一定要保佑王郎高中啊。”李妃儿烧着纸钱。

冬至还未到呢,不过勤烧烧总不是坏事。

婢儿说道:“娘子,奴婢就担心王郎若是中了的话,会不会有人抢。”

“不会的,王郎承诺过,况且抢的多是大户人家,王郎也不差钱,我家也不差钱。”

“若是有贵人家抢呢?”

这个榜下捉婿捉疯掉了,寇准捉过,富弼捉过,王旦捉过,赵顼的弟弟捉过,欧阳修几乎等于被捉走的,范仲淹那也不亚于是被李家捉走的……

“不会。”

“要么娘子也去京城吧。”

“那成何体统。”

“小妹,无妨,到腊月时我去京城,替你看着。”李万元道。

“二哥,你想去京城看灯会是真的吧。”

“那是顺便看看。”

李妃儿噘起小嘴,不理他,又看着坟茔说道:“公翁,你一定要保佑王郎高中,飞黄腾达啊。”

但不用高中,王巨已走入各个贵人的视线。

韩琦派了门客刘西平到延州打听,现在比较容易打听了,毕竟是新科解元,刘西平将听到的消息记在纸上,飞快地骑马回了京城,禀报给了韩琦。

韩琦将王巨的事迹与他那天所说的一对照,于是在政事堂抛开一个巨大的话题。

先是将他整理过的王家寨一战前前后后的资料传给了两府几位大佬,东府的曾公亮,欧阳修,孙抃,赵概,西府富弼,张昇,胡宿,吴奎。

其实主要就是韩琦,富弼,次之曾公亮与欧阳修,吴奎勉强算是一个稍稍能说话的,余下的都是打酱油的角色,那怕是枢密使张昇。

大家看着这张纸,韩琦说道:“这一战的背景就是没藏讹庞大肆侵耕土门,并且是凶徒末路,疯狂地抄掠我朝边民的时候。”

王巨在王家寨,消息还有些不灵通的,因此不及韩琦有“大局观”。

不过王巨却有一样优势,那就是一根小指头。

所以两人说法就有些不大一样,王巨坚信没藏讹庞虽然色厉内荏地派兵士剽掠,却不敢公开向宋朝发起侵略战争。

韩琦却认为在那种背景下,西夏是敢入侵的,甚至王巨有些侥幸,大败西夏军队后不久,没藏讹庞便被李谅祚杀死了,否则王家寨便会迎来西夏人更疯狂的报复。

大家看着这张纸。

其实富弼也知道,但时不同势不同。

王家寨战报,程勘扣了扣,不知怎么写了,当呈到朝廷时,没藏讹庞快到被杀的时候,随着李谅祚亲政,向宋朝示好,因此对这个奏呈大家自觉地让它消失冷却。

但现在李谅祚大肆入侵环庆与秦凤路,这场小规模的战役,又有拿出来的意义。

韩琦于是又拿出第二份情报,那就是宝藏案的大约经过,让大家看完后,韩琦说道:“为什么西夏人一来,羌人不找宝藏了,官府撤退了?那是边界闲田地带,不是西夏的领地。”

“若大的延州,几万名官兵,居然连一个小寨子的边民都不如。”

程勘躺枪了。

但韩琦与程勘又不熟,连富弼的面子都不给,还能给老程面子?

“为什么?国家豢养禁兵一年得花多少钱?”

富弼又将那张纸看了看,那个小家伙确实很不了起,听说还考了解元。但问题不是这一战,就是杀了几百名西夏兵士,对于若大的西夏国家来说,一不痛二不痒,就是荡灭了王家寨,对整个宋朝伤害也不会很大,自宋朝立国以来,边荒地区,从北到南到西,除了东面滨临大海外,遭到外夷伤害的边民不要太多。

于是富弼抬起头问:“韩公,你意欲何为?”

“三丁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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