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到现在,宁渺萱才发觉,好像,人家没躲着,就是一路从后面走来的,而自己太过专注与自己的世界,视线又被枝丫挡住了,确实没看见,一路缓缓而来的睿世子,和他身后的展离。
而刚才没忍住笑的,自然不是睿世子,而是展离,所以,宁渺萱这震惊之余,倒是也坦然了,就说嘛,睿世子怎么会笑呢?

祈羽睿从身后走过来之后,便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好似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但是只有展离知道,自家公子方才嘴角那个弧度,是笑了吧?

祈羽睿抬头看了看宁渺萱,突然伸出自己白玉般的手指,指着宁渺萱的身后,皱眉冷声道:“小心,有蛇!”

宁渺萱一惊,啊的一嗓子,从树上掉了下来。

祈羽睿脚下一移,恰好接住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味扑入鼻中,好闻的紧,宁渺萱突然仰起脑袋,单手挑着祈羽睿的下巴,抛了个媚眼,嘻嘻道:‘哟,美人?来,给爷笑一个?’

祈羽睿:······

宁渺萱见祈羽睿没反应,顿觉没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抬头瞪了眼祈羽睿,从他身上蹦下来,抬头去看树上的蛇,缺发现哪里有蛇?

“祈羽睿,蛇呢?”

睿世子眼波一扫,略略有些嫌弃,于淡然道:“宁小姐忘了,如今快到腊月,蛇,自然是冬眠去了。”

卧槽······

被框了!!!

后知后觉的宁渺萱这才发觉,自己这是一本正经的被蒙了。

一时间,宁渺萱竟气的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恶狠狠的瞪着祈羽睿,“祈羽睿,你故意的!!”

何止是故意,明明就是意图不轨!

“哦?宁小姐方才对睿上下其手,不知是否也是故意的?”

上下其手?

为什么明明很正常的动作,从祈羽睿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意思有些不太对呢?

正在这时,祈羽睿身后的展离立马抽抽噎噎起来,“宁小姐,展离看得清楚,您,您竟然非礼我家世子,还,还,宁小姐,您,您要对我家世子负责!!!”

哎哟我去,这他么是要碰瓷啊!!!

宁小姐表示这个锅自己不背。

明明是祈羽睿欺骗自己在在先,到底是谁他么给他们的理由这么理直气壮的勇气来碰瓷的啊?

虽然,虽然祈羽睿站在那里,多数人都想扑上来碰瓷,但是这祈羽睿来碰瓷,就不太对了吧?

一直如同一道风景,虽然不说话却让人无法忽视更无法停止内心的躁动的睿世子瞥了眼展离,眉头一蹙,展离立马闭了嘴,然后一个闪身,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宁渺萱:人去哪了?

祈羽睿:厨房。

宁渺萱:为嘛?

祈羽睿:说了不该说的话,去厨房劈柴了。

两人一番眼神交流下来,宁渺萱深吸了口气,这才算是深刻的认识到了睿世子的本性,真真是,腹黑成性。

两人身边满地的落枫,祈羽睿微微侧了侧身子,抬脚才上了那落叶,一阵细碎的声音,很轻,却也很好听。

“走吧,这枫叶林,也就这个时候,最是适合散步。”

说着,祈羽睿正好扭头静静的看着宁渺萱,这样的风景,配上这样的人,只一眼,就让人顿觉心中慢了一拍,包括宁小姐。

“祈羽睿,你想跟幽会?”

话一出口,宁渺萱自己也觉得似乎哪里说得不对。

果不其然,对上祈羽睿那似笑非笑还带着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幽会二字,宁小姐当真是不辜负自己对它的理解。”

这应该是夸自己吧。

宁渺萱得意的挑了挑眉,眼角眉梢都写着骄傲。

看着满地的落叶,祈羽睿踩上去发出的声音又好听至极,宁渺萱不甘落后,唰唰唰的就踩了上去,发出的声音把树上稍作歇息的鸟都吓跑了。

然,宁小姐却是玩的不亦乐乎。

这枫树林,这个时候来,果然是最好的。

“这一片枫树林,本是静谧之处,你一来,倒是热闹。”

祈羽睿轻笑着说道,视线不曾离开宁渺萱半分,他没告诉过宁渺萱,夜苍的人状告宁渺萱谋杀夜苍,小皇帝震怒,却被他以宁小姐乃忠良之后给阻拦了,而西胡那边,睿世子只留下一句话,礼尚往来。

大家心知肚明。

夜苍让人帮李常德,勾结大臣,宁渺萱心中愤懑,爆了夜苍的脑袋出气怎么了?

有本事,你就把这事公开。

宁渺萱走在前面,突然扭头,认真的打量着祈羽睿,突然说道:“祈羽睿,我还是第一次觉得,你被那么多女子奉为心肝宝贝,是有道理的。”

闻言,祈羽睿只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子,反问道:“哦?宁小姐也是女子,不知是否也将睿奉为心肝宝贝?”

咳咳···

我什么都没听到。

今天的太阳挺好。

这枫叶还挺多的哈!!

宁渺萱眼珠子一转,本来想调戏一番祈羽睿,却被他这话给红果果的调戏了。

还心肝宝贝呢?

我呸!!

宁渺萱的这副神情,自然是落在了祈羽睿的眼中,狭长的眸子微微闪烁,落寞一闪而过,却也不过是一瞬,快的让人看不清。

两人一路朝前走,一路无言。

宁渺萱心里想的是:睿世子果然是很闲的啊,不是说上任国子监吗?怎么天天跟闲人似得?

祈羽睿微微一扭头,就对上宁渺萱一副傻逼兮兮的模样,顿时嘴角不自觉得便弯了起来,“宁小姐似乎有话想问?”

宁渺萱脚下一顿,一辆震惊的扭头,看着祈羽睿,总觉得祈羽睿这厮,眼睛就跟透视镜似得,直视人的内心。

所以宁小姐觉得,以后没事,不要偷看祈羽睿,不要跟他对视,最好是见到了就绕道走。

不然哪天你出门干个坏事,还什么都没干呢,就被他发现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本以为自己不回答,祈羽睿就不会怎么样。

可宁小姐这次真是错了。

一扭头,发现祈羽睿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一眨不眨。

这种不眨眼睛的功夫,宁小姐表示:在下也想学!!

两人对视了会,宁渺萱败走,无奈的叹气,甩了甩手臂,故作无所谓的道:“你身为国子监的祭酒大人,每天不应该是为了学生操心操肺操肝肠么,怎么闲的这么蛋疼啊?”

“操心操肺操肝肠?”

祈羽睿挑眉,秋水般平静的眸子盯着宁渺萱,问道。

宁小姐吸吸鼻子,无辜的点头,“嗯。”

早前听说国子监的那帮子纨绔子弟难对付,尤其是宁致修在的时候,简直就是国子监群魔乱舞的巅峰时期,一天到晚的,那些国子监的博士们,要不就是被屁股后面的衣裳被画了王八,要么就是睡个觉,莫名其妙的被画作一个媒婆模样,这样的事情屡发不断,但是却没人能找到是谁做的,即便是知道,可没有证据,也是难以惩罚的。

而这里面领头的人,就是宁致修了。

祈羽睿踩上一片红色枫叶,风拂起耳边的一抹细发,他就在这微风与飘扬的细发中恍然侧目,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倒也不是,相比从前,已不算什么。”

相比以前?

不算什么?

难道以前还有更狠的?

宁渺萱顿时来了兴致,也没顾得上那么多,拽着祈羽睿的袖子就问:“还有更过好玩的事情吗?’

祈羽睿似乎笑了下,低下头,看了宁渺萱一会,抬头看向前方,“从前的国子监,有位博士,因为被自己的学生出的题目为难住了,险些上吊自杀。后来,国子监走马上任的博士,都要过那个学生那一关,才能成功上任,一直到那年,那学生,遇上了些意外,从此,国子监总也算是恢复了正常,只是再也没有博士被学生为难的要上吊自杀的。”

宁渺萱心中暗自忖度,那个学生那么厉害,也不知道祈羽睿跟他比如何。

不过睿世子这回似乎并不想解释这个问题,只垂眸,缓缓的向前走。

宁渺萱想了想,跟在他身后,也不说话,很是认真的思考着。

“那个学生,出了什么意外?“

曾经能把国子监博士为难成那样的学生,当是何等的心高气傲啊,那样的人,若非是遇上很严重的事,那么定然不会改性的。

就像宁渺萱这样的,从小就是个色痞,看到长的好看的就要凑上去亲一口才能完事,据说刚满岁的时候,一个长的有些诡异的叔叔想要凑过来亲一口,结果宁小姐很是霸气的推开了那人,指着旁边的小帅哥要亲亲,这习惯,一直到后来入伍,都没能改掉。

祈羽睿的背猛地一僵,蜷在广袖中的手微微动了动,最终却松开,语气平淡的道:“他父亲怕他才高震主,为了保他性命,给他下了毒。”

下毒····

宁渺萱心中一颤。

才高震主,所以,被自己最亲的人下了毒?

那这个学生,肯定很痛苦吧。

宁渺萱心中不禁感慨,幸好自己资质平庸,除了打架这一块,还是算是有些天赋,于其他的,真真是上不得台面。

所以说,天妒红颜不算什么,若是被人惦记上了,才是真真的恐怖。

宁渺萱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道:“若是我能遇上那学生,定然把他当做宝贝捧在手心,谁敢动他一下,我就跟他玩命!!”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