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日里这般繁忙,府中大小事务,还要操心你么兄妹三人,怎会事事都知道?”
话音落,宁渺萱便由内而外的觉得一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下来,这女人,是在不动声色的提醒自己是当家主母,亦是嫡母。

然,那又如何?

她宁渺萱要是愿意,嫡母满天飞都成!

“是么?那您如何知道昨日我受了惊吓?”堂堂嫡小姐被人刺杀,且不说昨夜闹得鸡飞狗跳,就说宁致修今儿早大张旗鼓的审问孙嬷嬷,除非是瞎子聋子,才不知道。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装。指使得人,保不准就是眼前的这个继母!

宁夫人浑身一僵,手中的帕子紧拧,面上却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我今儿早晨起来,便听说昨夜府中闹了贼,你受了惊吓,方才才想起来。”

装傻?

好嘛,宁渺萱也懒得拆穿,只笑嘻嘻的逼问:“是么?昨夜那么大的动静,您今早儿才听说?看来母亲昨夜果然睡得沉。”

宁夫人脸色微变,一张苦瓜似得脸拉的老长。宁渺萱盈盈一笑,淡定的与其对视,反正,被人看一看,也不会变丑不是?

“姐姐,你这是在质问母亲么?”

见母亲被宁渺萱噎住,宁心原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横眉怒道。

“闭嘴!”

宁夫人知道,这孙嬷嬷是保不住了,她自然也没得因为一个下人,落了宁渺萱话柄。当即便呵斥宁心原,让她莫要添乱。这宁渺萱,似乎与以往,不大一样了!

“既是人没事,将这叼奴发卖了便是。”

想发卖了?

你家买卖这么做的?

合着杀的不是你,便这么随意的处置了去?

宁渺萱冷笑起来,果然,自己还真不太受人待见呢!

“母亲别急,这被刺的人又不是您,这么急着发卖了做什么?”

宁致修站起来,把玩着手中的一块玉扳指,一副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样子,跟身旁的宁致修如出一辙的动作,只是一个蛮横,一个嚣张。

“那你们还想如何?”

狗被逼急了,还会跳墙呢。宁渺萱此时此刻,觉得自己这位继母,似乎马上就要跳墙了,于是整了整衣裳,笑着一字一句道:“不想如何!”

转身看了眼那被绑着可怜兮兮的孙嬷嬷,眼神不由得一冷,“既是拔了本小姐的毛,还不准本小姐撒撒气?”

那嬷嬷跟抖筛子似得抖了起来,嘴里哇哇的叫唤着,自然是没人听得懂她在说些什么。

宁夫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眉头一挑,指着宁致修怒喘着问:“致修,你就是这么管教她的么?”

可宁致修是什么人?京城中的纨绔子弟,不守礼法第一人,自然是漫不经心的道:“恩,我觉得萱儿如此甚好!”

他不把宁渺萱宠上天就好,还管教?

这妹妹哪有被管着的理儿?只有被惯着的理儿。

宁公子向来都是把这种宠妹精神发挥到极致的主儿。

宁夫人被宁致修这么一噎,顿时气得脸都绿了,没好气的瞪着这兄妹二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般,却只能怒喝道:”你们这是要气死我么!“

“气死总比被刀子捅死好,这性质都不一样。您说呢?”

宁渺萱没心没肺的回了句,原谅她这么大逆不道,但是,面对着这个日日都想着法儿的除了自己的继母,她真的不能够抑制住自己内心得呕吐欲望去趋势敷衍。

初夏的天儿本就有些热,宁夫人此时也不知是热了还是气的,脸色通红。

“来人,将这恶奴,给姑奶奶我拖出去,杖刑二十再鞭刑四十,恩,二三得六,再掌嘴六十好了。”

这些惩罚的话,在宁渺萱的嘴里,就跟说今儿吃点小菜般轻易,宁渺萱气势十足的说出这席话,拽着自家大哥就走。毕竟,该给的下马威,也差不多了。

没走两步,宁渺萱恶作剧心思大起,猛地转过头,正好逮着朝她的背影猛踹的宁心原,当即便笑了,这姑娘有意思,腿才能抬起这么点高,摆起的弧度太小,还想踹她?就算在她脚跟前摆个烧鸡估计都踹不到。

“对了,母亲都不问问,这叼奴,是受何人指使来刺杀我的?”

此话一出,那宁夫人与宁心原纷纷变了脸,两张脸惨白惨白。不过还是那宁夫人的脸皮比较厚,佯装镇定,不悦的反问道:“你这是在,怀疑我?”

孙嬷嬷是她的人,没想到这次这么笨手笨脚!暗中结束了宁渺萱都做不到?废了就废了吧。

宁渺萱挑眉浅笑,一脸欠扁的问:“那么,是您么?”

“······”

见宁夫人没回话,可那眼中的慌张已出卖了她,顿时宁渺萱便仰天大笑了起来,手插着腰,没形象的道:“瞧您吓得,您怎么会做这种禽兽的事儿呢?”当然,您总做禽兽不如的事儿。

后面半句话宁渺萱虽然没说出来,但是她明显的感觉身后的宁致修在偷着笑,这厮肯定是知道自己想说什么的!!!

兄妹二人不多说,转身离开。

一边走一边还状似不经意的聊着:“哥,我觉得,咱可以卸了这幕后主使的人的一只胳膊!”

宁致修:“你怎么,这么凶残?”

宁渺萱:“·········”

宁致修:“要卸一对胳膊才对!对称。”

宁渺萱:“哦,说的也是。”

宁致修:“我前两日捡了条狗回来,正愁着没狗粮,这下狗可以吃肉了!”

后面的母女两人脸色变幻莫测,一个个的咬碎了银牙,却无可奈何,心底却渐起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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