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正是意欲离开东平郡的跋锋寒和单婉晶等人,这艘巨舰正是单婉晶的座船,此次单婉晶到来东平郡,正是坐此舰而来,同是三桅大船,却没有王世充座船那般气势,不过布置奢华之极,船只之上仆从来去,皆着锦衣华裳,气度不凡,便连看向旁人的眼睛也要向上抬一抬。
不过此时他们的眼睛却都放诸在跋锋寒身上,这一位自塞外而来的青年不仅身姿雄壮,威武不凡,更难得的是面目俊美,且极具气势,整个人只随意的站立在旁,便已有一种奇异的魅力,惹得这些甚少见到其他男子的琉球女子眼中发光,似要将之吞入喉中一般。

最先发现薛霖的并非是武功最高的跋锋寒,反而是其身旁不知在思考什么的傅君瑜。

“是你!”显然在此时此地看到薛霖,傅君瑜颇为惊讶,毕竟她当时可是确实的看到薛霖追逐石青璇而去,而以薛霖那匪夷所思的轻功只怕也是唯一追上石青璇的人。

“小姐可好。”薛霖笑了笑,在此地遇到几人也着实让他感觉奇异,毕竟距离那一日大宴之后都已过了七日。

“很好。”傅君瑜的回应很是冷淡,她虽然讶异薛霖的武功,但对汉人的仇恨让她对汉人没有丝毫的好感。

“你不是追寻青璇而去了么,怎地会在此地。”跋锋寒对于薛霖此时还在东平郡也感到惊异,他那日远远的看到石青璇与薛霖交谈,待他再追之时,却已然不见两人的身影。

“与青璇相会之后便离开了,之间因有些杂事逗留东平,却未曾想你们也还未离开。”薛霖解释了一番。

“是否是那两个小子的事情,他们现在在哪里?”单婉晶想起宴会之时正是薛霖对两人大加赞赏,才导致了自己擒获两人的计划流产,心中知晓薛霖之后定会找寻两人,只不过她本以为薛霖已随石青璇而去,却未想他竟会去而复返。

“确实是因这两小子之事,不过我虽知他们此刻所在,却不能说与你们听。”薛霖微微一笑,他对长生诀的兴趣从未掩藏。

“你......”粉脸含怒,素白指尖指着薛霖,却不敢怪责薛霖,她毕竟见过世面,深知薛霖的武功不仅高出她许多,便是她那位强上许多的娘亲遇上这人也毫无胜算可言。

“公主何必动怒,他们翌日自然还会出现,到时我绝不会管你们之间的杂事。”薛霖笑意不变,他深知此时单婉晶对徐子陵已产生了些许的情愫,不过这不过是少女的一点小心思,还未转为爱意,便如同得不到的东西更想得到一般,徐子陵对她的不屑一顾正是她记住他的缘故。

单婉晶懊恼的哼了一声,心知无法奈何薛霖,不由气闷,也无了和跋锋寒说话的心思,招呼也不打,便当先而去。

跋锋寒见得如此,却也没有追过去,反而向薛霖问道:“薛兄,那一日青璇小姐......”

薛霖回道:“那一日我也只是与青璇浅聊几句,之后便各自分别了。”

跋锋寒想及当时自己看到的画面,确实是石青璇当先而去,而薛霖则是在石青璇离开一段时间才消失无踪。

“哎,可惜未能与青璇一会,只远远看着青璇的身姿,便已让我心神皆醉,青璇之容,定然当世无双吧。”跋锋寒锐利的目光转为柔和,看着空中飘荡的白云,似乎看到了那美妙的倩影。

“青璇容貌被面纱所覆,我也未曾见得,倒也不知其容貌如何呢。”薛霖不欲多说,随意的答了一句。

傅君瑜在旁听着两人讨论石青璇,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欲再听,运起轻功离去。

轻衣被微风吹拂的音调传入跋锋寒的耳中,将跋锋寒从沉思中唤醒,看到傅君瑜已逐渐远去的身影,无奈一笑,运起轻功追逐而去。

薛霖笑看着两人渐渐并行的身姿,摇了摇头,转身向一艘即将航行的小船行去。

正欲上船离开,却见到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自东溟坐舰上下来,来到薛霖的身旁,恭敬的道:“薛先生,我家小姐希望你能到船上一会。”

薛霖将目光投向那奢华的坐舰,没有拒绝。

随着这白衣中年向巨舰而去,船只上的诸女似知道薛霖乃是自家小姐相邀而来,顿时争相观看起薛霖来,要知道能让他们小姐特意邀请的男子如今可也只有薛霖一人而已。

薛霖没有在意众女的目光,眼光投注在船只上的装饰,问道:“这是你家小姐的个人坐舰么?”

中年男子是那日陪同单婉晶去赴宴众人中的其中一位,名为尚全,算是单婉晶的心腹之一,知道薛霖的武功高绝,故而也不敢拿捏姿态,恭敬回答道:“是的,这是明帅为小姐所建,前后耗费五年有余,耗去了明帅十余年的所得才建成,所采用的建材俱是当时最优的。”

“原来如此。”薛霖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明帅所说便是单婉晶的未婚夫婿尚明,看此人虽心胸不广,对单婉晶倒是着实爱慕有加。

过了前面的信道,中年男子止步离去,前方单婉晶与尚明等人已然迎了过来。

“公主。”单婉晶换了此前的男性装扮,此时一副淑女的打扮,眉眼间刻意的遮掩已经消去,尽显美丽精致的轮廓,以容貌而论,比诸傅君瑜还要高上一分,不过因其言行上的娇纵,却也难免让薛霖产生其还未长大的感觉。

“薛先生有礼了。”行了个标准的礼节,此时的单婉晶笑意嫣然,和平时的娇蛮大有不同。

“公主也有礼,却不知邀我来所为何事?”薛霖虽然略感诧异,却也知此时单婉晶这态势极有可能是因为她直到此时才真正意识到薛霖的武功。

“此前公主对先生稍有些无理,特此赔罪,还请先生勿怪!”单婉晶未及回答,前方又有一人自船舱之中走出,却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这老者此时正弓着背,神色不太好的样子。

“尚公,你怎的出来啦,你的身体还没完好呢。”单婉晶看到老者的样子,忙上前搀扶。

“无妨,此次若非尚明将事情说与我听,你......”老者正欲再说,一口气息未上来,咳嗽一声,脸色胀的通红。

单婉晶剜了尚明一眼,看老者咳嗽,又忙不迭的在老者后背轻拍起来。

尚明无奈的苦笑一声,他本也未想过这些事,只是之前看见单婉晶与跋锋寒相谈甚欢的样子,心中不舒服,刚好看到薛霖,便寻了这个理由让尚公出面,以给薛霖赔罪的说法让单婉晶不再面对跋锋寒,却未曾想薛霖到场之后未久,单婉晶便已回来,而跋锋寒也随着傅君瑜离开,一切计划都成空谈,反而又将薛霖招惹而来。

尚公自然不会想到尚明这许多心思,他只从尚明的几句言语之中便已知道薛霖的武功已然登峰造极,这样的一个人你不好好结交也就罢了,还耍性子得罪他,别人不在意也就罢了,若是真的生起气来,整个东溟派有几人可挡,正因为明白了这一点,他才乘着薛霖还未离去之际,让单婉晶再邀请一番,以化解两人间的“怨仇”,当然期间单婉晶也难免被他痛骂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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