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公司不到二十平方米的会议室,孙子明接受了学长罗辉与他女友的专访,再一次用粤语重复了在柏林的那一番话。
采访结束了,摄影师关了机器,罗辉看眼女友这才接过孙子明的‘大中华’。

“理解,每个成功的男人后面都有个强悍的女人,我也一样。”

孙子明的自嘲,让亚洲电视的美女主持白慧俏脸一红,指着正帮三人续水的李嘉明道:“这叫强悍?我看你是大男子主义?我看着这靓女就够贤惠的了。”

罗辉是知道内情的,知道孙子明是説漏了嘴,连忙替他岔开话题。

“嘉明她是演员,演贤妻良母是她的专业。哎,子明,你这办公条件也要改善了,对不起你这亿万富豪的帽子啊。”

“谈不上,我们就一电影公司,这么大的办公室够了。再説,香港的房价太吓人了,单这几间一个月租金就二十多万,吃不消啊!”

聊起这房价,这对情侣是一肚子苦水{ding+diǎn},两人每个月的薪水大部给了银行,连到外面吃个饭都要思量再三。半个xiǎo时后,李嘉明进来指指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女式腕表,看得白慧眼中闪过一丝羡慕。这个品牌的手表她也中意很久了,可惜一直舍不得,一块最少都要三四万呢。这靓女手腕上的,估计最少都要十几万。

孙子明diǎndiǎn头,李嘉明就出去了,罗辉还以为他有事,就起身告辞。

“别搞错了,她来问送嫂子什么见面礼。”

“啊?子明,这不妥。”

两人赶紧推辞,这时嘉明已经从保险柜里拿来了个xiǎo盒子,孙子明接过双手递给白慧。

“嫂子,xiǎoxiǎo见面礼,您也别客气。辉哥説我是亿万富豪,太轻了,也伤我面子是不是?”

王京听説罗辉采访完了,跑过来打招呼,见三人在玩‘送与拒’的游戏不禁乐了。

“阿慧,拿着!这东西还不够人家打次牌,前两天这家伙就黑了我七八万,你就算帮我报仇雪恨了!再説了,你帮我改剧本,给过你润笔费没?”

嗯?孙子明两眼放光了,好导演不难找,可要找个好编剧,可真不好找。否则怎么会説,剧本是一剧之本呢。

罗辉虽然在明报干得还不错,可在抠门的查大佬下面做事,能拿到多少薪水?王京一直想让他来做编剧,可一直让他拒绝了,还説记者是他的理想。今天好不容易搞得掂他的白慧在,如果不趁机落井下石,他就不是王京!

“要我説啊,阿慧从国中就跟你拍拖,快十二三年了?现在连个婚礼都办不起,你亏心不亏心啊?”

白慧不乐意了,俏脸一板,话里带上了刺。

“我乐意,最起码阿辉不会去花天酒地,我过得踏实。”

得,这嫂子跟娟子一个性格,自己怎么虐待老公没关系,就是不能让别人説一句不好。

“行了,辉哥,要不这样?你继续当你的记者,闲时帮我们写剧本。如果我们看中了,就按我们公司的规定给薪酬,你看这样行吗?”

罗辉这才半推半就接受,王京又想开口嘲讽,让孙子明瞪了一眼。熟不拘礼,有时候是会伤人自尊的,这胖子有时候会好心办坏事。

目送着罗辉离开,王京也松了口气,低声道:“阿辉的创意不行,但逻辑思维能力是一流的。要是能挖到我们公司,以后拍警匪片之类的,就用得着了!”

嗯,那就是挑刺能力一流,这样的人也是公司急需的。王胖子他们搞笑能力一流,可这逻辑思维确实差diǎn。如果有这么一个人,会省很多事,最起码不用自己帮他们改剧本了。至于他那可怜的理想,有了金钱的刺激,迟早会沦陷、坍塌的。

“这事就这么办,你们修改完的剧本再让他过一遍,到时编剧费按规定给就是了。”

交待完后,孙子明赶紧去码头。今天三哥説会过来有事,还是搭许家的船过来的,肯定又带了过不了海关的东西。

带着光仔来到葵涌货运码头,没有二十分钟,孙子明一眼就看到了拉着个行李箱的三哥,从刚靠岸的货轮上下来,后面还跟着一身工装的许公子。

“哟,阿亨,你这身打扮可够帅的啊!”

“明哥,别取笑我了,我是吃这碗饭的。在船上不穿这个,还西装革履啊?”

光仔从三哥手里接过旅行箱,放进大奔后备箱,示意该走了。

“那行,我们先走,家里还有客人等着吃饭呢。”

兄弟俩告别许公子上车,三哥上车就长出了一口气,低声道:“光仔,回别墅,这几天可累死我了!”

车子回到别墅,嘉明已经在准备晚饭了,光仔拎着旅行箱在书房前放下后,就坐在门前的走廊的栏杆上。

饶是孙子明早有心理准备,可一看到数百颗晶莹剔透的钻石原石,还是双手颤抖。

“能收到的全部在这了,国忠已经把人全部撤了出来。”

“嗯,钱是赚不完的,安全才是第一。国忠説了怎么处理吗?”

三哥到了家已经完全松驰了,手里夹着根烟,舒服地靠在椅子上,笑道:“他有个屁的想法,这里总共才花200万美元不到,他让你全权处理。”

国忠这xiǎo子还是没什么金钱概念,恐怕要上亿钞票堆在他面前,他才会知道这些东西值多少了。

“我准备留下一部分,其余的分批出手,资金再转回苏联去。别看现在我们资金够了,要想抢到最大的肥肉,到时多少都不够。”

“行,你拿主意,这些事你比我们更懂。这是霍家和许家给我们的分红账目,总共是1792万美元,资金已经到账了。”

孙子明接过薄薄的几张纸,突然为这些钱苦恼了,这才是不到两个月的分红,以后怎么漂白啊?

“苏联那边的给了没?”

“早给了,你没看清楚啊?这不是标出来了吗?”

三哥直起身子,指了指第二页的几行账目,重新又躺了回去。他也知道钱要洗,但这是xiǎo五的事,三哥才不操这空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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