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看了看表,正好是12点整,而且那间教室就是死了22个学生加老师锁门暂时不上课的教室。
要知道那时候老头还不相信什么鬼怪之类的,他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只是觉得很奇怪。刚刚他已经在3号楼下面打过卡了,也照例用手电筒照了照大楼,那个时候整栋楼都是黑漆漆的,并没有哪一间教室亮着灯,怎么自己一回头这灯就亮了?

老头自顾自的边想边往3号楼走,也许是电路有问题?可也不对啊,整栋大楼的电路都已经断了,这电是从哪儿来的?难道是小偷?可要是小偷也不会来教学楼偷啊,肯定去教师楼或者寝室偷啊。心中太多疑虑,老头也没法一个个仔细想,就想着上去看看什么情况。

由于害怕有小偷光顾,老头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刚才的困意也消失不见。他穿着那种老式的布鞋,关了手电,轻轻的上楼,倒也一丝声音都没有,到时候如果真有小偷他也会假装看不见开溜的。小偷怎么偷他都不会管的,如果多管闲事到时候小偷急了给他几刀丧了命可就不值了。

老头心里也有些紧张,慢慢的上到了六楼,在上楼的过程中他觉得每上一层楼温度就降低好几度,等到了六楼呼了口气,居然都能看见白色的雾气从嘴中呼出来。此时只是初秋,时不时的还来个秋老虎,这种温度是不该出现在这个季节的。

而此时外面也突然刮起了大风,那阵风掠过校园,树木正呜呜的叫着,仿佛有人在吹着口哨,接着一阵大风刮了过来把六楼没有关紧的门窗吹的砸到了窗沿上,啪的一声大响,吓的老头一个哆嗦。

那第3间教室的灯光依旧亮着,但光线却有些诡异。并不是正常日光灯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大约只有寻常灯光的一半亮度,由于光度不够只是笼罩着这一间教室,其他教室依旧是一片黑暗,一点都没分到这间教室里面的光。

老头半蹲了下来,一步一步的往那教室移着,他想移到那间教室窗户下面的时候探个头瞧瞧里面的情况,如果真有小偷他就再原路返回,然后打电话报警,如果只是电路有问题他得把这灯给关上。

老头终于移步到教室窗户下面的时候,他呼了口气,慢慢的往上探着头,他得保证只露一小部分头和眼睛,以免真的有小偷的话目标太大发现了他。

当他眼睛看到教室的那一刹那,全身上下所有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同时头皮发麻,瞪大了眼睛,嘴巴半张着,已经短暂的忘记了呼吸,此时此景让他终生难忘。

只见教室内坐着一群学生,讲台上还站着两位老师。那群学生全部低着头一动不动,身上笼罩着雾气还不断的滴着水。老头在学校看大门儿看了好些年了,学校的老师他都认识,包括现在正站在讲台上的那两位,就是暑假出车祸死了22个人当中的两个带队老师。

此时其中一个老师好像发现了窗户口的老头,于是微笑着说道:“张大爷,这么晚了还巡逻呢?”同时那班上一群学生应声全都转头朝他看了过来,齐刷刷的,每个人脸上都是浮肿的,而且头发不断的滴着水。

老头刚才都被吓傻了,这老师说话间嘴巴却没动,只是声音飘了出来。老头听到这声音一个机灵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撞邪了。吓的大叫着就往楼下跑,边跑还边喊有鬼,崴了几下脚,还掉了一只鞋,才踉踉跄跄的跑到了传达室,接着就跑出了学校,连那门都没关。连夜就给学校领导打电话说自己见鬼了,领导正睡觉呢哪儿听他在这扯淡,说天大的事儿明天再说。

张老头一夜没敢回学校,只是在学校门口一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门口等着。第二天一早昨天白班的老头来了,听张老头一说昨天发生的事情也吓的不轻,本来这学校就够邪门儿的了,张老头又遇上这事儿,他一听就全信了。俩人也不敢往学校走,只能在传达室等着领导过来。

过了一会领导来了,听张老头说完也是浑身一哆嗦,不过他还是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说那都是封建迷信,肯定是他晚上眼花看错了,这世界哪儿有鬼啊。

这领导是吐沫星子喷几次,张张嘴就跟没事儿人似得,但从那晚开始后的每天晚上12点整,那间教室的灯光就会突然亮起来,没有任何预兆。白天的时候张老头已经把电源全部关闭了,连电闸都拉了,整个学校的供电系统都中断。可到了那个点,那间教室还是会亮起暗暗的灯光,这让张老头都快崩溃了。

另外一个老头听张老头说了这事儿,轮到他夜班儿的时候那灯果然也亮了,吓的他当天晚上就回家了,连工资都没要,打死也不来了。

张老头见领导不相信非要领导晚上跟他一起守夜,这学校什么情况那领导心知肚明,怎么可能跟着张老头一起守夜。说他天天事儿那么多,哪儿有时间跟他一起守什么夜,又假装

接了个电话,让他们不行就报警,然后就走了。

这不是扯淡嘛,报警人家会信吗?说有鬼,然后叫警察一起守夜?八成先被警察送到精神病院了。

白小雨听完咽了口吐沫心想,看来自己这是猜对了,果然就是那间教室,这老头最近也真是够倒霉的,不用开眼直接就能看到鬼魂了,估计也和他天天都待在学校有关。这阴气蔓延,才导致他身上的天地二魂尽数熄灭,这个白小雨不用开眼看都知道。

“大爷,这学校是挺邪门儿的,您回去多吃几头蒜,早上起来多锻炼几天就不会觉得经常发虚还有冷了。”白小雨说完谢过张大爷就离开了传达室。

张老头在原地琢磨着这小子怎么知道我最近有点儿虚和经常发冷啊?

天、地二魂熄灭后不仅会近段时间比较倒霉,还会导致经常心里空落落的,还会发冷。这好像是废话,老话说的好,注意力不集中就叫魂儿都没了。连天地二魂都灭了,能不觉得心里没底身体发冷嘛。

白小雨已经了解到该了解的事情,从传达室离开后已是中午,他去了全国最大的两家连锁餐饮之一的兰州拉面吃了碗面之后,就去了附近的公园坐了坐。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到晚上进到学校确认那间教室的情况后,再通知白尚天过来了结这件事。就是不知道白尚天这个老奸巨猾的孙子到时候会不会私吞这批鬼魂的数量,不算做白小雨自己的个人所得。

不过稍一思索白小雨就放下心来,那白尚天虽然为人阴阳怪气但却是一个很有头脑的鬼差,有脑子的人是不会做一锤子买卖的。他知道身为鬼差不可与活人打交道,这才与白小雨商量让他在活人间寻得蹊跷之事,而他以及其他鬼差负责死人活儿。

要知道活人毕竟是占绝大多数的,而且以讹传讹,如果哪里有怪事,肯定是活人第一时间知道,鬼差巡视不得耽搁,不可能经常有时间待在活人堆里听八卦。所以这差事从一开始对于白小雨来说就是异常凶险的。

无怪事不妖邪,一般哪哪有怪事,那造事的都非寻常鬼怪,白小雨跟这些东西打交道如同刀锋上舔血,其中凶吉他早就有准备,这些他早在那天晚上白尚天说出要求后就已经想到了。但那老孙子套儿已经下好了,不跳就是死,跳的话还有活的希望,这根本就不是选择题,是必答题。白无常自古来都是喜怒无常、反复无常,脾气也非常的怪,这是把他拿枪给使了。

白小雨思考起来时间过的非常快,上课的时候老师管这个叫神游。

转眼就到了晚上六点多,白小雨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又在全国最大的两家连锁餐饮之一的沙县小吃吃过饭之后,来到了附近的一家网吧,准备上几个小时网消磨消磨时间,等到快12点的时候再去卫校。

不过白小雨哪儿有心思上网啊,他脑子里全是晚上即将会发生的种种意外情况,只是无聊的不断点着一个又一个网页,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哪儿去了。那网站点一个就弹出一个广告,什么短短三周就有了从苹果到西瓜的质的飞跃,老公再也离不开我了。要不就是一喷就大,再喷再大。尼玛你这是充气的啊?从苹果到西瓜,确定这tm发生在人身上的事情吗?

要不怎么说现在小孩儿早熟呢,就别说上网了,电视上激情的镜头都海了去了,上哪儿找纯情男女去啊。

大约10点多的时候,白小雨都有点犯困了,这时他旁边来了个胖子,看模样年龄应该与白小雨差不多。匆匆忙忙的开机登了qq。白小雨也没在意,只是继续不断假寐,他心中有事的时候是绝对不可能睡着的,所以外界的所有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过了一会那胖子好像在跟人视频,视频的对象是个姑娘,模样还行,瓜子脸也挺清秀。

胖子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亲爱的,我到网吧了。家里电脑坏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黑网吧,你那缓存好了吗?等我会儿啊,我来开播放器,等我这缓存好了我来喊一二三咱们一起按播放按键,这样就能同步看电影了。”

白小雨本来就没睡着,听着这胖子说话挺奇怪就转过头看了看他的电脑屏幕,屏幕里和他视频的那姑娘好像气的够呛,大声的骂道:“孟久!你这个奇葩,老娘从来没见过你这号人,约你看个电影你tm说浪费钱。喊老娘上网找个播放器,缓存好电影跟你视频,然后你那边缓存好接着喊一二三一起点开始,这样就和看电影效果是一样的?”

网吧耳机本身质量就挺次,声音稍微大一些就全听见了,何况这姑娘是大吼出来的。

那胖子听完也着急了,说道:“那什么,亲爱的,你别生气啊。电影院有什么好去的啊,咱一起上网一样能看到那部电影啊,犯不着花那冤枉钱。咱们缓存好了一起按开始,就是同步看电影了啊。和我们俩一起去电影院看差不多啊,是不是,还省钱,我也能看到你的容颜,简直是一举多得啊。”

“你去死吧,看的这什么鬼枪版,电影院拍的,全是脑袋晃来晃去的。没见过你这样谈恋爱的,老娘要跟你分手,滚!!!孟久,你给我滚球!!!”最后一句巨大的滚球喊过后,那姑娘就关了视频,剩下那胖子在原地发愣。

白小雨听完差点没摔个跟头,卧槽,还有这种奇葩。省看电影的钱跟女朋友视频喊一二三看枪版。这简直就是神人啊,第一次见过这么谈恋爱的,这哥们儿人才啊,注定孤独一生。

此时白小雨忍不住打量了下这人,这人身材臃肿,脸上油光满面,一看就是发福过度。面相比较正派,不过神色不太正经,估计和白小雨一样,都是扯犊子的祖宗。身穿一件深色外套,拉链大开着却没有完全分开。白小雨隐约看见他怀中揣着一沓宣纸,就是这种写大字的宣纸,不过好像纸上没写字,因为白小雨看不见黑墨在纸上。

白小雨被这胖子这么一弄,一点儿瞌睡也没有了,再看了看时间已经是11点15分,他结账下机后又买了一瓶劲酒,去24小时超市买了一袋真空包装的酱牛肉,就朝学校走去。来到白天的那堵矮墙后,他再一次爬了进去,快步走到教学楼旁边的围墙,坐到角落打开了瓶盖,撕开了牛肉包装开始一边喝一边吃。

此时已是夜幕完全降临,校园内空空荡荡,偶尔飞过一两只猫头鹰,天空没有一颗星星,四周的环境显得异常的压抑。白小雨内心也是如此,他买瓶酒喝一些正是缓解一下压力的缘故,这二两酒对他来说只是小意思。初秋的晚上还是有些凉的,喝点酒也能暖暖身子。他又喝了几口酒,吃了一些牛肉,此时手表上的指针指向了11点50。

白小雨紧张的放下了酒瓶,再也不喝一口,白骨木已经套在食指,死死的盯着那3号教学楼的第六层,就在指针指向12点的那一瞬间,中间教室的灯没有任何预兆,突然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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