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科大人,这是分给你的甲,一共六个甲,分别是第八甲,第十甲,第十一甲,第十二甲,第十三甲和你自己原先分管的第九甲,你是御赐的官职,当然该能者多劳一些咯,辛苦了。”瓜尔佳双禄满脸堆笑,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似乎能当抹布,明明心里怨恨厂科分夺了他的职权,偏偏又是一副极其虚伪的神态,看的厂科直想呕吐。
厂科今天特意将他的御前侍卫的明黄色黄马褂穿在身上,愈发的显得英俊不凡,淡淡的一笑,“多谢双禄大人的厚爱,末将自当效犬马之劳。”

瓜尔佳双禄很奇怪的看着这个既年轻又英俊的厂科,这个少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这般年轻就处事这般圆滑得体?

这一半是厂科自己天生的悟性和钮钴禄穆扬阿的教诲,另一方面也得益于厂科后世看多了清朝的连续剧,反正说的话,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厂科自己总结了一些,把这些话都和钮钴禄穆扬阿教给他的东西弄个小笔记本记好,跟他以前在学校上课差不多,才能够自然的跟这些大了至少两圈的上司应付敷衍,面子上也能够过得去。

瓜尔佳暗道,我的小女儿也到了二八年纪了,跟这个厂科不正好是天生一对么?如果能从肃顺那边将这个少年后辈拉过来的话,六王爷一定会对老夫大加赞赏的!不过他的城府颇深,笑着道,“厂科大人,怎么老夫邀请你去我府上坐一坐,你就是不肯屈尊呢?老夫可是日日美酒相备啊。”

厂科大汗,老子不是以为你随口说说的吗?这个时代当官的,谁不是随口客套一下,看来这老小子还真的想请我去他家,到底想干嘛?不会只是喝酒这么简单吧?“多谢大人的厚爱,您看这段时间太忙了,我连吃饭的空闲都不够,现在又多了这么多的甲让我管理,我本身又才疏学浅,自当更加勤勉,才能不负皇上和朝廷的重恩才是。”

瓜尔佳点点头,笑道,“好,好,年轻将领自当以厂科大人这样的英才为楷模才是啊,老夫要是能有厂科大人这样的人才做女婿就好咯。”他随口点出一句,想先看看厂科的反应。

厂科是个人精,听老头这样一说,马上反应出来,他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邀请自己去他家了,你女儿很急着嫁人么?不过厂科有了苏三娘,对一般的女人是没有兴趣的,却想着不急着推掉老头,他已经有了些当官的城府了,笑道,“大人的厚爱小将实不敢当,令爱要找姑爷,至少该是王爷的公子,相府的少爷才对,大人太过夸赞了,小将汗颜。”

瓜尔佳双禄也心中冷笑一下,你小小娃儿还跟老夫来这一套,不过他也确实是听不出厂科的意思,但厂科不太热衷跟他扯上关系是肯定的了,“这样就不耽误大人办公了,这帮少爷兵是该有个人好好的管管了,大人你忙吧,老夫还有公务在身。”

厂科看老头的表情瞬间冷淡不少,也不以为意,暗道这老头的城府还是不深,你生气就生气好了,老子是新晋红人,还怕你不成,再说老子身后还有肃顺呢,肃顺身后还有皇上呢,客客气气的送走了瓜尔佳双禄,在镶黄旗大营东边的小校场对这帮新分到自己手中的五个甲的士兵进行训话。

“列队,你们看着第九甲的样子,都给老子站整齐咯,当兵的人,连站都站不好,怎么能够为皇上,为朝廷杀敌立功?”厂科个子不高,却声音不小,平时爱练歌练习出来的。往校场中央一站,还颇有些将军的做派。

其余五个甲的士兵听厂科这么一说,马上按照第九甲的站姿,规规矩矩的站出五个纵队,抽大烟并不影响人的智商,他们心想这肯定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吧,咱什么时候训练过?大家伙子来这个鬼地方,还不就是为了混个每月的饷银好抽大烟的么?真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厂科也不说话,让张大牛去端了把椅子来,稳稳地坐在场中,看着这帮人站队,身后站着他的五名亲兵,分别是依尔根觉罗血友,章佳得花,佟佳福成和富察里明,马佳兴迟,这五个人是除了完巴图之外,厂科比较信任的人,资格老,表现好,也有一定的智商,所以被特别挑选出来作为厂科的亲兵,他现在的身份不同,后面不跟着几个亲兵怎么行。

这帮当兵的可都是抽大烟的人啊,跟厂科那伙已经戒烟的第九甲自然不在一个档次上面,虽然是初秋的天气,但这一天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依然刺目,没有一会功夫就有人昏倒了。

“打,给我拉下去打!二十军棍,这才站了多少功夫?”厂科翘着脚,终于体会到了做体育老师的乐趣了。

那昏倒的人马上跪在地上,“别打,别打,大人,再给一次机会吧,刚才是没有站稳。”

厂科冷笑一声,摆摆手,“继续站队,你们看看第九甲的官兵,同样都是拿着一样的饷银,为什么人家能够站好,你们就站不好?你们是男人嘛?一个个站得跟个娘们似的。”

这些八旗少爷兵只觉得一个个头昏脑涨的难受的紧,可是害怕挨打,硬是一个个死挺着,不断的考验着自己承受的极限,但到底是抽大烟的人,身体早就亏空了,不可能跟完全戒烟,还每日大强度训练的第九甲的士兵们一样的,又过了几分钟,终于有人昏倒了。

大家都渴望获得怜悯的看着厂科,厂科心道,你们的祖宗杀我汉人的时候,有怜悯过吗?冷冷的说出一个字,“打。”

富察里明和马佳兴迟,二话不说,一高一矮的两个亲兵,拉着那昏倒的八旗兵就是一顿二十军棍的暴打,惨叫声听得每个人都毛骨悚然,只见那被打的八旗兵开始还嗷嗷的叫唤,打到十军棍之后,竟然都不发出声音了,口吐白沫,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直看得在场的每个人都浑身打颤,真后悔来这军营混军饷啊,这是拿命在赚抽大烟的银子呢。

“绑在树上,他自己站不住了,我们就应该帮一帮他,这都是按照营里面的章程在训练,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加码哦。”厂科冷酷的晃了晃二郎腿,在这乱世之中,没有一颗冷酷的心,什么也干不成,想着自己在现代可能也就跟这个被打的旗人是一类人,他尤其没有同情心,人就是这样,被压迫的越残酷的人,到了有机会压迫别人的时候,会加倍的残酷,尤其想到就是这些少爷兵,日后会被洋人两万人杀的二十万大军落荒而逃,而且平常这帮人在外面也是横行霸道惯了的,在京师的王牌部队中当差的,有几个是好鸟?想到这些,他就更加的没有同情心了,冷漠的看了眼那个被绑在树上,不知道是死还是活的八旗兵,二三十岁的样子,被大烟给毒害的身子,微微的喘不出气来。

厂科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弄死几个人的,所以才一上来就没有客气。

几个胆子比较大的八旗兵嘴角微微的动作着,远看不易察觉,“这个厂科是要弄死兄弟们啊?大家不就是混个日子么?有必要这么认真?”

“是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先忍一忍再看,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合起伙来跟他斗,大家这么多人,不用怕的。”

“对,跟他斗!他不让咱有好果子吃,咱也不让他舒服,他这是摆明了要赶走我们啊!”

“别,大家还是先冷静些,我听说这个厂科一个人就能打几十个的,咱这身子骨,是人家的对手么?而且厂科的第九甲,全都是他的亲兵啊,你们看看那帮人,一个打我们三四个估计都没有问题,你再看厂科身后站着的那个胖子,少说有二百多斤的,压下来估计都能压死三个人!”

“是啊,大家别乱来,你看这家伙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大家还是先把今儿个给对付过去吧,等下到晌午,他总不能不让大家伙儿吃饭吧?到时候我们再跑,再出去托关系想办法,争取调离这个甲,这样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身子却都不敢乱动一下,厂科也只是当做没有看见,在树荫下,微微的闭着眼睛,静静地欣赏着这帮在烈日下面汗流浃背的大烟兵。

许多人都已经嘴唇发白,两眼发黑了,厂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僵尸片里面都是那个造型,这帮抽大烟的清兵不用化妆估计就能直接去演僵尸片了。

在又有十多个大烟兵被打,被绑在树上之后,厂科终于站了起来,所有的都已经支持不住了的大烟兵们似乎看到了希望,眼神微微的一亮,等着厂科命令解散呢,心想着终于熬出头来了。

“下面一个训练科目很轻松,三个时辰之内,从这儿到香山北峰打一个来回,完不成任务的,按照咱锐健营的老章程,每个人五十军棍。”厂科嘿嘿一笑,想着这下就能完成清洗了,心里别提有多开心呢。

大烟兵中爆发出一阵哀嚎,一个稍微有些血性的烟鬼站了出来,“厂科!老子虽然没有靠山,可是老子的表舅也是正蓝旗的副参领,你这样是活活要将弟兄们整死怎么地?”

厂科微微的一笑,“行,还有一个有血性的,老子不整死你,你们都是我大清朝的栋梁,我爱惜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要整死你们?你表舅是正蓝旗的副参领,那你到我这儿来干什么?你去你表舅那里啊,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在下午日落之前,如果你表舅没有来问我要人的话,就凭你刚才在军前对本大人咆哮,我就能治你藐视上级的罪过,按照咱锐健营的规矩,一百军棍!”

那人吓得后退一步,他是大烟瘾犯了,实在被逼的没有办法了,才出来耍横的,暗恨自己原先那个副参领不给自己面子,将自己发配到这个小阎王的手中来了,至于他的什么表舅到底敢不敢跟这个新晋的御前侍卫抗衡,他殊无把握,咬咬牙,只得硬着头皮往正蓝旗的军营走去。那人此时心虚脑热,一路走得跌跌撞撞的,连续摔了几跤,连滚带爬的走了。

厂科笑着对大家说,“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大家都看的出来,我这个好讲话吧?你们看他刚才骂了我,我还是愿意给他这样的机会,你们谁有表舅,表大爷之类的,都可以现在去找人,能够在我营里面干的弟兄,我举双手欢迎,不能干的,也有地方去的弟兄,我也举双手欢送,再要是又不能干,又没有关系,没有地方去的弟兄们呢,那你们就现在去打辞职信,我会交给上司,批准后就可以裁撤掉了,你们这段时间也不用再跟队训练,就这三条路走,大家伙儿自己看着办吧。”

“我没有关系,我也没有银子,我也没有力气,我连买大烟的钱都没有,但是我祖上是锐健营世袭的兵勇,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在这儿混饷银?”一个身材干瘦,跟厂科差不多高的人绝望的喊道。

厂科笑着走上前,看了看他,在他脸上抹了把黑汗,又擦到那人的身上,“一百军棍。”这是第一个被厂科给活活打死的八旗兵勇。

厂科看着那人被打了几下就没有气息了,也没有喊停,“等这人死了,把他的衣服脱下来,到京城找个画匠给表好,挂在我办公的大堂上面,以后还有想白拿饷银不训练,不卖命的士兵就以此人为例!”

陆陆续续跑出去二十多个去寻关系的,没有关系的只得硬着头皮,半走半爬的跟随着第九甲的士兵们去爬香山北峰,此时正是初秋天气,气候适宜,香山上红叶翻飞,美不胜收。

最早描写香山红叶的诗句来自金代诗人周昂的“山林朝市两茫然,红叶黄花自一川”。金代周昂的《香山》山林朝市两茫然,红叶黄花自一川。野水趁人如有约,长松阅世不知年。千篇未暇偿诗债;一饭聊从结净缘。欲问安心心已了,手书谁识是生前。描写红叶的壮观景象。

但是这帮苦逼的八旗大烟兵们却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他们在等着被这场惨绝人寰的优胜劣汰给洗礼。厂科却不知道,他这样做,马上就会震动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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