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卫国没有一点思想准备,不知道为什么穆扬阿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倒不知道如何接话,朱天明的父母已死,现在只有他是能为朱天明做主的人,但让朱天明以厂科是身份活着,听穆扬阿的口气,这应当不是简单的过继,难道他想李代桃僵?再演一次现实中的狸猫换太子不成?想到这里,看着穆扬阿的目光更是惊疑不定。
老道长猜到两个人大概要说什么密事,站起身一个微微的躬身,“你们说话,我去后院看看我种的那些药材。”

钮钴禄穆扬阿待到那老道出门,屋里只剩下他和朱天明的叔叔朱卫国两个人的时候,叹口气,“卫国啊,你在我家干了这么多年,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我知道这件事情有些荒唐,但我仔细想了一遍,这是对两家人都有好处的事情,我外放广西为官已经七八年了,当时厂科只六七岁光景,没有多少人认识他,就算是他那已经出嫁了七八年的大姐,如果见了面也一定认不得了,而你家朱天明也是刚刚大病初愈,就更没有人认得他了,所以这件事,除了你我之外,只有美玲和诗诗知晓,完全没有问题!”

老实巴交的朱卫国听得是云里雾里,真的很感慨这些当官的人怎么什么都能够想的出来,想象力真的太惊人了,他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我是没有什么意见,主要还是看天明的意思吧。”

穆扬阿终于舒展了一点眉头,“这就好了,我看得出来,天明那孩子是孝顺孩子,你没有意见的话就行,其实这也不算是完全为了我钮钴禄家,对天明自己的好处可能更多,我看的出来天明这孩子天资聪颖,胸怀大志,不然我也不会想到这一层上面去的,就算是我认了天明做义子的话,也远远不如他以厂科的身份活着,这样他就能以一个真正的旗人贵族的身份活着,未来如果走官场的话,前途无可限量!一个汉人即使是再能干,终点也顶多是从一品大员,想要到达权力的巅峰,是完全不可能的,满人们不会答应。旗人就不同了,只要取得了权力,做出了成绩,封侯封王,也可以期待。”

朱卫国当然知道成为满人的好处,现在多少汉人想要抬旗,抬旗以后就是半个旗人了,能够获得社会地位,做什么都能够方便一些,朝廷用人是按照远近亲疏的,跟皇族的关系越接近,自然能够获得的利益就越多。但是他心中又不太想要这样,如果朱天明从此以后真的叫厂科的话,那么他们老朱家不是后继无人?一边是利益,一边是家族传统,让朱卫国很矛盾,这些事情还是留给侄子醒了以后,他自己去考虑吧,朱卫国已经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子跟自己和大哥完全是两种人,他天生就是应该做大事的人!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废了他的前程,所以朱卫国没有拒绝穆扬阿的这个荒唐的要求。

“不好了!道长,哥哥没有气了!”朱美玲的声音非常惊惶。钮钴禄穆扬阿和朱卫国都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都抢着要出门去查看朱天明的情况,只是两人一个受了内伤,一个受了外伤,站起来的太猛,在过门的时候又撞在了一起,两个人都脚软的栽倒在地上。

等钮钴禄穆扬阿和朱卫国来到朱天明休息的那间小屋时,老道已经在给朱天明把脉了,旁边是一脸焦急的钮钴禄诗诗和朱美玲。老道的眉头深锁,让穆扬阿和朱卫国两个人的心也沉了下去,一个盼着能够延续家族的权势富贵,一个盼着能够让自己的亲侄子好起来,不管怎么说,只要朱天明活着,他朱家的血脉就不会断!姓什么的话,并不是决定性的。两个人死死的盯着把脉的老道。

老道摇摇头,“脉息微弱,老头子只会粗浅的医术,无力回天了。”

钮钴禄诗诗绝望的跪在三清祖师的雕塑面前,“三清祖师在上,只要能够让朱天明活转过来,小女子愿意一生一世信奉祖师,小女子愿意……愿意用自己的阳寿去换他的命。”

朱天明在昏迷中迷迷糊糊的听见一个声音,“你获得战神的体质五成!”

那战神勋章就是韩信将他在人间的一切身体属性和思维属性都留了下来而已,韩信最厉害的当然是他的军事思想,其次是他的一身武功,其他的方面也不弱也不强,算是正常人里面的佼佼者,体质能够跟一个正常的现代足球运动员的体质差不多,而朱天明从小到大都只顾着读书,现在的青少年都属于亚健康的状况,虽然朱天明并没有被射中大动脉,只是失血过多,可就是这样,再加上他的身体体质太差,所以会有生命危险,现在钮钴禄诗诗对朱天明的感情进一步的加强了一些,她愿意为他是牺牲自己的寿命,古代人对神佛的尊重程度不是开玩笑的,在神佛面前许下的都一定是自己的心里话,这样就让他再次获得了一点战神勋章的属性,一个现代足球运动员的体质,可以足够抵得上三个朱天明本来的体质,足球运动员一次跑个一万五千米毫无问题,朱天明一次拼死拼活的跑个五千米也能应付。

现在朱天明一下子获得了五成的战神的体质,等于原先的一个加上一个半,所以朱天明现在总共拥有两个半原本的身体体质,干什么“事情”都比原先要厉害二点五倍数。如果原先可以坚持二十分钟的话,现在就能够坚持五十分钟。(好邪恶。)

“奇怪,他的脉搏跳动的有力了起来!”老道像是在看着鬼魅般的看着朱天明,不知道为什么朱天明的脉搏会在极短的时间中,变化这么迅速。又摸了摸朱天明的胸口,“心跳也有力了起来!”

朱美玲惊喜的大叫,“小姐,小姐!哥哥有救了……”

钮钴禄穆扬阿和朱卫国的一对老手,不知不觉的就握在了一起,如果朱天明死了的话,他们两个人的这辈子就都再也没有什么指望。

钮钴禄诗诗泪流满面的奔回小屋,“怎么了?”

“小姐,道长说哥哥的脉搏和心跳又变得有力了。”朱美玲欢喜的牵着钮钴禄诗诗的手。

钮钴禄诗诗奔到朱天明的床边,果然看见朱天明的脸色似乎比刚才苍白的时候,要红润了一点,这个才仅仅认识两天的男人,钮钴禄诗诗还没有仔细的看过朱天明,这个时候第一次发现,原来,他这么帅……

钮钴禄诗诗轻轻的拍着自己的酥胸,暗道三清祖师真的是极为灵验的,自己才真的许下一个心愿,马上就能救了他一命?但想到只要朱天明能够有救,用尽了自己的阳寿也在所不惜。

“诗诗,你来,我跟你说一点事情。”毕竟是未出阁的闺女,和男人靠的太近不好,钮钴禄穆扬阿轻轻地在钮钴禄诗诗的肩膀上拍了拍。

钮钴禄诗诗看见朱天明有了一点好转,也意识到了父亲的意思,微微的粉脸一红,站起身子。

钮钴禄穆扬阿将钮钴禄诗诗叫到外面没有人的地方,将他想让朱天明用厂科的身份活着的事情一说,顿时把钮钴禄诗诗惊得目瞪口呆,饶是她平日里冷若冰霜,也被自己的父亲吓了一跳,阿玛这样的主意也能够想的出来?

“怎么样?你觉得阿玛的主意怎么样?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这次吐了血,我也不清楚还能挺多久了,再说阿玛也到了这把年纪,如果真的有一天,我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你和你姐姐,娘家没有人,一定会被欺负死的,阿玛这样完全是为了你们两个考虑啊。”钮钴禄穆扬阿一脸期待的等着女儿的意思,钮钴禄诗诗自小就极其的有主见,在他夫人去世后,这个家的后院就一直是钮钴禄诗诗做主的,现在穆扬阿已经完全在心里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越想越觉得这步棋有百利而无一害,非常希望没有掣肘就能够得以推行。

钮钴禄诗诗摇摇头,轻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女儿没有意见,只是不知道人家会怎么想,您的主意,不是让他没有了自己的姓名?这样,比入赘还要伤人啊,入赘起码还能叫原本的名字,你这样,不是……”说到入赘,钮钴禄诗诗莫名的粉脸通红,这在她来说,是极少的事情,但想到自己已经被指派要入宫参加大选的,又不由的深深的叹了口气。

钮钴禄穆扬阿听女儿也没有意见,一拍手掌,那肥厚的手掌又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灵活,也变得比上午的时候,精神好了一点,一个人的内心有了寄托,就能够打起一点精神的,“没有意见就好,我还真的怕你不配合呢,等会你就把我的意思,也偷偷的跟美玲说一遍,记住一定要让她守口如瓶,这不光是朱天明的事情,这件事非同小可,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呢。”

朱天明终于醒了,听了钮钴禄穆扬阿的话,他费力的说道,“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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