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猛的向鬼母雕像冲了过去。
朱曼曼大惊失色,“快拦住他!”吕志刚一闪身,扑上去将朱明摁住。朱曼曼痛声道,“哥。你竟要杀我。你明知若鬼母像被毁,遭到小鬼反噬的我会死得多惨。我是你妹妹啊。”

与此同时叮当亦脱身出来。她本来以为自己是个人,在被小鬼捉住时候,她就下意识觉得:我是个人,被抓住就没法动了。于是她就没法动了。这源于她的一种自我暗示,自己约束了自己。现在醒悟到她原是无形无质的灵魂体,如何还会被小鬼束缚。化为一阵阴风,向鬼母雕像冲了过去。却被一张无形的网拦住,弹了回来,狠狠摔倒在地。

朱曼曼冷笑不已,“我自然布了禁制。别说是鬼,就是人也过不去。你不是说,就是死也不会嫁给我哥么。我现在就偏要死了的你嫁给我哥呢。”伸手向叮当捉了过去。

叮当眼珠子一转,转瞬到了贺赫赫身边,抽出他腰间的左|轮手枪来,一枪崩到吕志刚脑袋上。吕志刚的僵尸脑袋整个爆掉,血浆横飞。

吕志刚挨了这一下,身体松动。朱明挣脱了,扑向鬼母雕像。鬼母雕像摔倒下来,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叮当莞尔一笑,可爱极了,“你的禁制,防人防鬼,怎么就不防僵尸呢?”

朱曼曼脸色大变,对还在地上摸脑袋的吕志刚道,“别找了,已烂透了。快押着我哥出去,到外面我再给你换个新的。”脚步不动声色往门口那边挪动了。

“啊,我们自由了!”九个小鬼喜极而泣,不一时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恨意来,“还想跑?”一齐狞牙尖啸着朝朱曼曼扑了上去。这极细的高音令空气震颤,发出刺耳鸣响。

“你好狠,活活烧死我们!”

“做了鬼母奴隶,被鞭笞着无日无夜做苦工!”

“我们好恨啊!”

九个积蓄无尽怨气的小鬼,疯狂咬噬撕扯,将朱曼曼身上的肉一片片撕下来,利爪伸进去,将她肠子也掏了出来。

贺赫赫耳中留下血来,他感觉耳膜快被这尖啸刺破了。一面捂住耳朵,一面张开嘴巴平衡声音,痛苦不已。叮当见状,一下附身在他身上。贺赫赫得到灵魂体质些许同化,顿时感觉好多了。

“啊!!”朱曼曼痛苦哀嚎,“你们这几个小鬼,竟敢以下犯上。我就用离火,与你们同归于尽!女巫诅咒:离火无德,荼毒苍生;以吾为誓,与汝谐……”

“还想用离火烧我们,叫我们永无来世!!”九个小鬼更加愤怒,把朱曼曼嘴都撕烂了,一把扯住她舌头,揪出来抢食而尽。诅咒的最后一个字,朱曼曼终究没有说出口。

“天啊!”朱明见了妹妹这样惨烈的死状,精神完全崩溃,“为什么会这样。爱也痛苦不爱也痛苦。生也痛苦死也痛苦。贪嗔痴怨憎会恨别离,无一不痛苦!生命不止,痛苦不息;灵魂不止,躁动不息。上帝啊,只求你将我灵魂也毁灭,不求轮回,但求永无来生!!”

遥远的虚空,似乎传来一个悲悯的叹息。一道光柱打在朱明身上,朱明化为灰烟,消散于虚无之中了。

贺赫赫惊道,“他怎么了?”

叮当从贺赫赫身上下来了,道,“他领悟了生命的终极真谛:痛苦。涅??成佛了。”

“what?”贺赫赫生生愣住。九个小鬼跑了过来,道,“叮当,我们要去该去的地方,重入轮回了。你与我们一起吗?”

她们本都是同学,所以互相认识。

叮当点点头,回头看了贺赫赫一眼,就要走。

“叮当!”贺赫赫心情复杂。叮当虽是个冒牌女巫,标准坑货,总能找到借口,说她的声音大点她还哭。不过这一路的相处,毕竟会有感情,也知她其实是个很善良的女生。兼之笑容甜美,哄人一流。想起胆小如兔的她,两次三番抓着自己胳膊,寻求保护的时光,离别在前,心中不禁泛起一种酸楚情绪。

“怎么?”叮当笑道,“不舍得我了么大叔?”

“似乎好像是……有那么一点。”贺赫赫点点头,“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叮当?”

“这可就不知道了。”叮当迈开脚步,脚踝的铃铛碰撞,发出悦耳声响,“这对铃铛是我流浪时候所拜的一位师父赐予我的。他说我来生会含此铃铛而生。所以你若见到脖子上挂着铃铛的婴儿,那可能就是转世的我哟。记得对她好点啊大叔,别再凶巴巴的了。”

“我哪里凶了啊。”贺赫赫摇头苦笑,“对了,你那位师父是谁?”

“毛小方。”叮当语音飘落下来,身影已消散不见了。

——毛道长?

贺赫赫震惊不已。果然是有道行的高人啊。难道他见到叮当的一刻,就已看出了她的真相,并算出她以后的命运?高,实在是高乎哉。

贺赫赫正打算离去,忽听吕志刚掉在地上的烂嘴巴开口哭道,“我怎么办啊?我这么个样,又死不掉,我怎么办啊?难道一辈子被困在这吗?”

“该!”贺赫赫骂道,“你不知嫉妒是种原罪吗。可惜你没运气聆听朱哥的教诲:男人最重要还是要才华有修养有money啊傻孩子,长得帅有毛用。算了,老子替你解脱了。”掏出黄金左|轮枪来,剩下五枪全开了。吕志刚彻底爆成渣了,禁制自然被打破,就此脱离苦海。

贺赫赫去开了门。外面兜兜脸上挂满泪痕,稍一楞神,扑到他怀里,“相公,这门怎么打不开,我好怕你在里面出事。你……”

“傻瓜。”兜兜的真情流露,贺赫赫心里感动无比,抱住兜兜柔声轻哄,“给我一百亿我也不会舍得我家兜兜呢。所以我才不会有事。乖,莫哭了啊。”心中大惜,发誓要对兜兜好到无敌。两人紧紧相拥,半晌不舍得离开。王大力识相的转过身去。

贺赫赫就简要跟兜兜讲了讲叮当的事。问道,“对了,你握着叮当手时候,有没实质感?”

兜兜伤心不已,道,“我当初是觉着有些不对劲。看到握着她手呢,却没实质的感觉。我还以为自己出问题了。”

贺赫赫点点头。突然发现个事,急道,“农国栋呢??”

王大力醒过神来,惊道,“是啊!农国栋怎么没有跟来?我们刚注意力都在里边,没注意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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