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常不瞳的指点,血月已经穿过了六颗星,现在停留在北斗七星的最后一颗——天枢星的当中。恍惚间,我还能观察到闪着亮白光点的天枢星在缓慢移动。
天空黑得就像锅底,我却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些被血月穿过的星星,竟然消失了,最不可思议的是,来之前还能看到的满天繁星,不知不觉中也已经被隐藏了起来。只剩下血月洒出的红光弥散在我们脸上,好像全世界就只有孤零零的我们在等待着最后时刻的降临。

估摸了一下时间,常不瞳说还有一个小时就差不多到了血月穿星的最后时刻,换句话说,留给我们的安全时间没有多少了,难以想象将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

除此之外,常不瞳也解释了那首诗的含义,此刻,我才知道这四句话不是一首简单的诗句,而是两千年前的古人留下来的谶语,是为了解开千年妖尸的秘密。

千年妖尸,一个听起来有点惊悚的词语,可在我看来,最先想到的是谜一样的怪物,和魃尸、阴阳尸如出一辙,似乎远在天边,却又近在咫尺,早晚也会降临到我们身边。

龙一鸣和润子见到我们在谈论,饶有兴致地过来凑热闹。常不瞳最后也道出了关于千年妖尸和长生秘宝的传说(全篇故事开始,我已经描述过,不再复述),就像是一段天方夜谭,不过再次出现蒋有道的名字,让我们重新对这个传说重视起来。

难道武三通的最终目的就是找到千年妖尸墓和炼尸取丹吗,单凭“血月穿星”的天文异象,确实对应了谶语中的一句,那其他七句该如何解释呢,而且蒋有道那么大能耐都对付不了千年妖尸,单凭武三通的能力就可以吗?

我把心中的疑问向他们抛去,龙一鸣却说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是关于武三通的控尸魅心的邪术。

那是新中国成立之后的第一个小年夜。那晚,也是武三通第一次和其他异能者的碰面。

战事平息,全国上下都充满着一片欢腾的气氛,好不容易有了人民当家做主的时候,各地从腊月二十三,也就是北方的小年夜就开始自娱自乐的过年活动,大街上、小巷里,到处是点着鞭炮、嬉戏打闹的孩子们和穿着传统戏服表演的大人们。

得到首长的许可,特别军事部门——异能者组织也终于有了难得一次的休假,虽然常不瞳等人来自天南地北,各家的过年习俗大同小异,还是把这个日子作为新年的开始,倒也乐哉乐哉。

龙一鸣早就憋坏了,趁着这段时间放假,一早就和莫文莫武兄弟决定去露天剧场看几场京戏过把戏瘾。

这里说到的京戏也不是由正式的演出团队出演,那个时候由于政治原因,很多出戏都被封杀,也找不到像样的大剧场公演,只有在一些小街小巷由一些票友自发形成的自娱场所,但即使是由非职业的票友演出,也还是有很多人会去捧场,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氛围。

他们三人趣味相投,加上莫文莫武之前都是戏班的武生,一有空闲,就会相互切磋技艺,扮演一下戏中的人物,过过干瘾。

多方打听之下,自然找到了一处颇受好评的露天剧场,天公作美,下好几天的雪也停了,兴致冲冲地赶过去,等他们到时,乌央乌央地挤满了上百个人。人群外的矮墙上装饰着喜庆的节日标语,几条电线由矮墙拉向中间的屏风,暗黄色的灯泡点缀其中。矮墙下有老有少,还自带着小板凳、长凳,里里外外十几层的人秩序井然,最中央的屏风下坐着七八个演奏乐器的票友,一男一女正在对唱。

“啧啧……听不清啊!”龙一鸣探着大秃脑袋,直搔脑皮,想靠近一点又过不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无所适从,动作一大,碰着了旁边的看客。

一个在他身旁看戏的中年人瞅着他,笑道:“好家伙,这大秃脑袋,十冬腊月也不戴个帽儿,够敞亮的呀!”说完,还一个劲儿地攒动着身边人看新鲜。

龙一鸣下不来台,碍于自己的身份,想骂骂不起来,脸色就有点难看,直勾勾地盯着他。中年人一看,直咽着唾沫,有点胆虚,咳嗽了两声,又自顾看起戏来。

莫文上前挽过他的手臂,劝解了几句,想再找个有利地形。

“这小子,非要招呼招呼他不可。”龙一鸣愤愤不平。

“诶,我们这次好不容易出来玩,不可动气,出了乱子又得挨批评了。”莫文劝解道。

“部队那些人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批评就批评,又不是第一次了。”龙一鸣越说越大声,惊扰到了不少人。

莫文清楚他的脾气,不让他得着个好处,这下是没完没了了。

“我们爬上矮墙算了,”说话间,莫武出现在两人中间,扭曲的身体一下子舒展开来,他利用缩骨功已在人群中穿梭了一圈,问道:“怎么样?”

莫文看着矮墙的高度,发现并没有明显下脚的位置,再加上宽度不够,就算侥幸站上去,北风一来,不掉下去也要冻个半死,就否决了这个提议。

莫文又问道:“我看不合适,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得找个舒坦的位置,你兜了一圈,还发现什么了?”

“嗯……”莫武又探了一会儿,伸手指向入口前方,说:“你们看前面的屏风,从这里看被挡住了,不过屏风后有个拐角,在两道矮墙中间,相连接的是一个比较大的石拱门,上面有空位,应该刚好可以站我们三人,不过要绕一个大圈子,那里倒是防风,离唱戏的也近,就是看不到人。”

“不妨事,带头!”莫文吱呼一声,三人随即向拱门方向小跑过去。

要过去石拱门,先要从露天剧场入口的左面矮墙绕过去,经过的是一条小巷子。小巷子的另一边是成排的平房,都是没有窗户的灰墙,住的人也不多,走在其中十分凄凉,和矮墙那边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好比是另一个世界,连只叫唤的畜生都没有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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