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既然从大宝口中问不出什么关键所在,那就直接去问他二舅,也许还能得到更多的信息。总之这件事稀奇古怪的,迸发的好奇心驱使我一定要搞清楚这个问题。
不再耽误,我立马和润子来到他二舅家。

大宝的母亲有两个弟弟,三舅还未成婚,在外地当兵,二舅有一个儿子,叫小宝,两家人肩并着肩住着,就在大宝家的隔壁。

给我们开门的是小宝,小宝比大宝小三岁,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个头却不矮,和大宝站在一块,都以为他是哥哥。

询问过小宝后得知他父亲出了远门,过几天才能回来,失望之下还是润子出了个主意。

“十二啊,既然他二舅不在,这件事就难办了,不过我想如果我们能拿到那些黄土,就可以自己去摘桂花了。”润子询问我的意见。

我觉得也有一定道理,不过小宝会不会答应让我们去拿,还有就是那些黄土放在什么地方,这只有大宝能帮上忙,于是我们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大宝,让他替我们和小宝解释。

大宝这么一说,小宝对我们去摘桂花也很有兴趣,几乎当成了一次神秘的探险,欣然接受,迫不及待把我们领进门。可惜他还不如大宝知道的事多,是第一次听说他父亲的秘密,显然不可能知道那些黄土放在哪里。

于是我们四人决定把小宝家翻个底朝天,从抽屉、柜子、瓶罐到井口、床底、屋顶,犄角旮旯,凡是我们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但是费尽心力的寻找并没有换来应得的收获,换言之,我们既白费了力气又耗光了时间。

我们席地而坐,在小宝家门口围成一圈,把小石子当成弹珠丢来丢去。

“唉,算了吧,也许是二舅骗我呢!”大宝开始怀疑他二舅的话。

小宝不服气地说:“不可能,我爹从来不骗人。”

“那怎么找不到,你还是他儿子呢,不也没告诉你吗?”

小宝哑口无言,手掌撑着下巴,生起闷气。

我打起圆场,说:“好了,也许他带在身上了,所以我们找不到。”

润子却说道:“我觉得不太可能,你想想,平时带着土做什么,没有种子只有土有什么用,就算有了种子难道种在身上吗,再说了,既然他把黄土看得这么重要,肯定是藏在了什么极其隐蔽的地方,或者说已经种上了也说不定。我觉得吧,村里的那些小桂树或许有一棵就是他种的。”

我觉得润子的分析是异想天开,其中有个明显的漏洞,就是大宝的二舅说的——有了这些黄土,以后想什么时候摘桂花就什么时候。我们都知道,八月桂花香,花期集中在八至十月份,怎么可能任何时间都可以摘,退一步来讲,他的意思是每年的花期可以随时采摘,那显然无法和这些黄土有必要联系,再者说,他并没有带回树苗,那么新种植的成苗开花起码需要好几年的时间,就算种植成功了,紧凭一捧黄土又能开出多少桂花呢,所以他的意思一定存在更深层的理由,而这个理由相当匪夷所思。但一切只是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也只有问当事人了。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他们后,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到头来,我们又回到了起点,还是得继续寻找。突然,我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现在唯有这个办法了。“对了,有个办法我倒可以试试,不知道行不行。”我打破沉默,引起了不小骚动。他们暗沉的眼神中又闪出一丝光亮,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都凑到我的面前像是嗷嗷待哺的婴儿,这时哪怕我说出一个字,他们都会当成至理名言。我所指的便是《道家三十六术》中的天地双眼术。根据《道家三十六术》描述,天地双眼术分为天眼术和地眼术,前者为道家功法,需长久的修炼,普通人施展不但不会成功,而且极有可能伤害眼睛,我当然不会冒险一试,而且也摸不到窍门,所以我自然会选择比较容易的地眼术。地眼术是蒋有道在天眼术的基础上自行摸索出的一门道术,任何人都有成功的可能性,唯一对施法者的要求就是年龄,年龄越小成功的机会也就越大。这又是为什么呢,传言中,十二岁之前的人的心智尚未成熟,三魂七魄尚未聚全,容易招惹一些不干净的灵体——鬼,所以年龄越小,能够看见的东西比成年人要多得多,眼界也更为宽广。在我们四人中,最符合条件的就是小宝了。他们对我的这个办法都没有异议,然后按照我的吩咐逐一去准备施法所需的用物。首先是地下水,这个没有问题,小宝家就有口井,然后找一样和需要找寻的物件有同样性质的物件,这个也没有问题,不就是一些土么,最后也是关键的,需要地龙肥——蛇的粪便。我一说要蛇的粪便,所有人都犯难了,确实,牛粪、羊粪、猪粪、狗粪等等都没有问题,农村满地都有,但是谁会没事收集蛇粪的。润子面有难色,好久才憋出一句话:“我说十二啊,你这个办法靠谱吗,蛇这种动物可不是好惹的。”大宝点头称是,逐渐躲到润子身后,唯恐我让他去抓蛇。小宝闭着眼睛,双手抱在胸前,低头不语。我被他们的胆小气得够呛。“行,既然你们都不肯去,那我回去了,反正又不是我要去摘。”一看我要走,润子连忙拉住我。“你等等啊,又没说不去,这样吧,我和你去,大宝和小宝留着准备其他东西,怎么样?”正在我考虑的时候,大宝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对了,麻子爷爷以前是捕蛇人,他那里或许有蛇粪。”“你是说那个神神叨叨的老头,他比捕蛇还要恐怖。”我连连摆手。大宝随口一说:“那你们知道蛇粪是什么样的吗?”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们被他问得哑口无言,确实如他所说,我们都把心思放在如何找蛇粪上,却忘了最关键的问题。蛇粪本就难得一见,况且谁也不会特地去找来观察,看见也未必辨认得出,看来去找麻子爷爷成了唯一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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