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于田镇上的小巴扎客栈停留了三天。安娜打听到了关于游双和王帅的消息。他们两人均是由于惊吓过度造成的精神崩溃,体内也没有发现未知毒素和其他造成精神失常的因素。我倒是为游双和王帅两人捏了一把汗,还好我及时暗中出手,他二人才幸免于难。安娜告诉我他二人已经送回北京治疗,相信我们从西北边陲回去的时候,他二人已经恢复如初。
一大清早大家聚到一起,商量几天后进入塔克拉玛干沙漠寻找失落的幽兰女国文明的事宜。叶秋早在前一天带领布鲁斯和杰克两人往北跨入沙漠边沿做了进一步的地脉测算,他说最好从于田顺着尼雅河进入塔克拉玛干沙漠,中途可以在尼雅古城休整补充水源,由南向北纵穿塔克拉玛干沙漠,行程可能耗用一个月的时间。

安洁的计划和叶秋大致相仿,不过她认为从于田辗转到民丰进入沙漠最为合适,起码这是当年他父亲所走的路,原始路线地图也可以帮上大忙,以民丰为起点顺着尼雅河进入沙漠腹地才是安全之策。她询问了叶秋的用意。

叶秋是个聪明人,对于地脉风水妖术了如指掌,他以幽兰风水地理脉象做了初步的测算,要寻找到幽兰古城就必须以其独特的风水要理才能找到准确的位置,他那趟在沙漠边沿探访之路没有白走,早就看出了其中的蕴含。民丰境内进入沙漠腹地虽然比较接近尼雅遗址确实是安全之策,但由于其中两侧各有咲尔罕山和托特目里山锁住了两道关阙,依据幽兰风水二十一位丞龙点藏推算,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一脉气象,倒是从于田往北走,均是起伏的沙包,没有稍微有海拔的山脉,气宇清朗,寻找点藏位最是容易不过,况且我们也能沿着尼雅河往北走,朝东北方向斜刺过去也能到达尼雅古城,补充水源亦就不在话下,路途可能会多出30公里,我们进退都有路,迷失的概率小很多。

当叶秋把这些话和安洁叙述一遍,安洁又查看了地图,根据比例大致算出了基本的路程长度也认可了叶秋的行进计划。

我和葫芦、建国只在一旁喝茶静听,安洁和叶秋也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其实要找到幽兰古城叶秋的计划是最完美的,寻找到点位的概率会大许多,因为幽兰古城是根据风水布城,线索就在风水之中。

安娜眼睛时不时看我一眼,可能她是想让我给点意见。不过我真要选择路线,绝对不会认同叶秋和安洁给出的方案。当然折中选择也会以安洁的路线为准。叶秋破不了其中两处风水关阙点藏,我却自认有这个能耐,不过按照安洁的路线走,危险系数比叶秋的路线还大,只是能以最短的时间进入目标地域范围。至于我定的路线可能让我们这一趟白走,必须绕回玉门关,选择天山北路西进阿拉尔,从北向南纵穿塔克拉玛干沙漠,首先时间就不允许,要不然只能明年再来。通过商讨,安洁最终确定了叶秋给出的路线方案,只待大家休整、整备妥当出发了。

中午的时候,安洁吩咐杰克带领其余随从去客栈内进餐,安洁却把我领到客栈外头说是有话对我说。

葫芦、建国看我和安洁走出客栈院门追上来问原因。葫芦说:“默默,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和建国才是你的搭档。”建国在一旁扯扯葫芦往回走只说:“走了,葫芦,里面好吃好喝,管他呢。”

葫芦可不乐意了,挣脱建国的手说:“建国,我们不能不管这许小默,他老犯糊涂!”建国拂袖而去,回头就骂:“葫芦,我吃我的去,你乐意点灯泡,你大爷去。”葫芦听建国这么一说撵建国去了,头都没扭回来看一眼。

我和安洁穿梭于熙熙攘攘的巴扎,我不知道她有什么话要说,这妮子纯粹出来散步的,我这肚子早就咕噜叫了。不过我也不急着问她,在巴扎路边买了两块蜜饯裹腹。走着走着安洁在一道院门前停下了脚步。

我往里一看,不正是卫生院吗。安洁依旧不开口,信步走向院门口。我赶紧追上两步问话:“安老板,你要当病号也用不着我来伺候您吧?”

安洁用最直接的表达方式白了我一眼,冷静地说:“走吧,看看你的眼睛!”

我扯住安洁说:“我这眼睛多好看,湛蓝湛蓝的,没什么毛病,请大夫看,你这不是没病找药吃吗?”

安洁严肃站立,瞪着我说:“许默,你能再混蛋点吗。我还指望你带我寻找幽兰女国古城,就你这斗鸡眼能看什么风水脉象?”(实话,我真不是斗鸡眼,纯正的双眼皮,眼眸又大又亮)

话说当时我心里美哒哒的,原来从用金钱撑民主的美国那头来的安老板也会关心我,当真意外。不过我真怕进医院,没病都瞧出病来,多不划算。

这时候只能卖一回撒泼对安洁说:“安老板,您老人家是不知道啊,我许默胆子小,见针筒医疗器械就只哆嗦,我这进去,没病也吓出个好歹来,到时候还得您背我出来,太失礼了。要不您老人家加点工钱给我,我许默见钱眼开,心胸开阔,就什么病都没有了,这华盛顿票子最好,包治我身上百病!”

安洁那会允许,她双手抱怀,冷笑着说:“许默,你接着说,你说完我再说,说吧,我陪你练嘴皮子!”安洁就这么一语不发站我面前,那双眼睛贼亮,恨不得把我这双眼睛亮瞎,还有她嘴角冷幽幽的笑容我看一眼也哆嗦。我真不明白她带我上医院来干什么,我怕进医院还不行吗?

傻站半天的我无计可施,说什么话都白搭,扭捏一阵转身就走:“我才不上医院,我饿了,吃烤全羊去……”

安洁急的跺脚几下追上来大骂:“许默,你混蛋,你这头倔驴能听我一次拉一回磨吗?”

这时候已经离那卫生院有上百米了,安洁穷追不舍,一路骂了过来。我只好转身,嬉皮笑脸对安洁说:“安大小姐,我倔,你比我还倔。咱这回谁都别拉磨,卸了一了百了,外边悠哉吃草去吧。”

安洁扑哧一笑,还不忘记继续追骂:“许默,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怎么对得起你的亲人……”我哪能让她追着我说教,钻进巴扎上的小客栈,寻个位子,跟维族大哥要了一盘馕、一盘手撕鸡、一盘羊肉片,一盘手扒饭、一碗汤、两杯地窖冰水坐定等开吃。

安洁气匆匆走了进来,依旧瞪着我,在我对面坐下说上话来:“我真拿你没办法,到时候你的眼睛出什么事,可别怪到我头上,我可不伺候你!”

“哟,安老板这么想不开都想到要伺候我了。”

安洁倒了茶水喝了一口水才说:“谁稀罕伺候你,就你这样胡须邋遢,蓬头垢面,头发都和安娜一样长,不男不女,谁看得上你。你就不能注意一下你自己的仪表,都成什么样了。”

安洁小妮越说越离谱,刚还拗着要带我上医生,现在却对我的仪容仪表评头论足了。

我说,安老板,您老人家可别小瞧了我许默。当年我回到南京,可是惊动了乡邻街坊,哪个大家闺秀不说我长的俊的,我家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几个媒婆跑坏了绣鞋要给我做媒。情书我都收到好几封呐。还有那张大婶硬是要把她家闺女家给我,那闺女真俊,特漂亮,看我一眼脸就羞答答的红了,还有啊,夫子庙北门街李叔家也有个闺女,听说还是个大学生,我还带她上街溜达了一圈,那感觉真好,说不好我回去,挑一个就结婚,过个一两年生个胖娃娃,再过三四年,我的娃儿都能喊你叫姨了……

安洁摆手喊停:“你打住,你当你是国宝熊猫,还里三层外三层把你家围得水泄不通。”安洁再喝一口水,接着认真地说:“许默,你的眼睛希望你能有准确的认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饭菜上齐,我首先狼吞虎咽吃开了。安洁又有话说:“许默,没人和你抢,注意点形象。”安洁边说边给我夹菜,她倒腼腆地吃着羊肉片。

“许默,谈正事吧,路线的问题你怎么不给意见,你是默许了?”安洁很快把话头拨到正位上:“这一路全是沙漠,戈壁都很少,我是担心水的问题。”

我边吃边说:“我没什么意见,你让我走哪我就把步子搬到哪。水不用担心,有四十头骆驼你还怕什么,尼雅河虽然是内陆河,但上游肯定有地下水位,再说咱们在尼雅古城补充水源,怕什么?”

“尼雅古城的古井是否干涸还说不好,况且堪达水井距离尼雅有三公里的路程,想找到很难。二十年前布鲁斯叔叔和我父亲南北穿越沙漠只找到三处水井,而且有两处已经干涸,我是说……”

我打断安洁的话,我说:“你不是还有叶秋帮忙吗,他对这这片沙漠特别熟悉,水井和地下水位的位置他肯定知道,况且从二十世纪30年代起,很多探险家都是南北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我们这两条都是有人走过的,路线和斯坦因走的只相差了十三公里路,人家都能走出去,你安大小姐探险专家还没办法走出去?别笑话了。”

其实安洁早就察觉到了什么,她这会儿正安静地看着我认真地说:“许默,叶大哥是世尊地藏,我来中国自从见识了叶大哥的风水寻龙,我对世尊地藏的本事再没有任何怀疑,只不过我总觉得少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让我心中难安。”

我呵呵一笑跟安洁叙聊:“你只要记住我给你的诀语,在古墓里没人能伤你,也不会有人伤你,帮你的人倒是很多。”

“但是叶大哥他……我不知道我对他有什么作用?”看来安洁确实什么事都看得明白,当然这倒不是安洁不信任叶秋。

“哈,你那叶大哥八成看上你了。对了,你有没有想过女王殛怼……”

“许默,别胡说。“安洁疑惑:“女王殛怼?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我问过叶大哥,他不知道这件事。你是不是还有所隐瞒?”

“大小姐我哪有那么多的秘密隐瞒。你就没想过女王殛怼是谁戴的,戴上去会出现什么奇异的现象,还有女王要打破的那盏灯?其余的你不用多想,你只要记住这两点就可以。还有别忘记我教你的诀语,很重要。”

安洁满目疑问,仔细打量起我来,小心说:“如果你许默是世尊地藏而不是叶大哥,我想情况更好,起码你不会害我。”

“安老板,你觉得我能做世尊地藏吗?”我旁敲侧击,打探虚实,到底这妮子还有没有怀疑我。

安洁仰头微笑一阵,低下头时脸上的笑容依然不改,语气温和许多:“我心目中的世尊地藏是叶秋那种形象,你真是天差地别,我无法把这名号和你联系到一起。”安洁这话并没有正真回答我的问题,她依然心中有所怀疑。

这时候我思量已久,我隐瞒了很多,我们很快就会进入幽兰古城,这点已经毋庸置疑,危险紧要的话是时候提醒安洁,让她有所防范。安洁看出我的心思追问:“许默,你有话和我说?”

我点点头斩钉截铁把实情相告:“安洁,世尊地藏是要你命的人。”

安洁没听出我的话里有话,喝着茶水呵呵一笑,慢条斯理往小嘴里送羊肉丝才说:“你想说叶大哥会害我吧。世尊地藏他不会,我确定他不会!”安洁这句话也是一语双关。她沉思半晌后续说:“许默,你会害我吗?我想你说实话。”

到了这步田地我已经没有退路,这个问题安洁迟早会问我,我今天就把安洁心中的疑虑回答了。我说:“会啊........不给工钱绑架你。”

我的回答并没有让安洁惊讶惊慌,她甚至笑得更灿烂了:“许默,谢谢你的坦诚直率!”

“安洁,60年代你爷爷和你父亲进入罗布泊,两次南北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发现了一座古城遗址,至今没有命名,史料无从查找。你的布鲁斯叔叔和你的干爹也在场,布鲁斯用过‘卧鬼阖’的招式,这招式从薨宇地官手中学得,在唐代传为西畿宄人的破土运山功沿用到现在……”

“许默,你知道我父亲的事,是安娜告诉你的吧。”

“安娜不告诉我这些,你在艅艎古墓里早就做幽兰新娘了。”

我抓紧把剩下的事情讲述:那次你干爹带了很多随从,从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的无名遗址中找到了许多木简、汉书、金银瓷器、画卷、古文木牍,奇异经文,羊皮卷轴。事后从喀什穿越帕米尔高原,将这批绝世文物从印度带回了美国。

你干爹很聪明,尽管最后死了十几名随从他依然瞒天过海回到了美国。只是他太小看这批宝藏,迫不及待在美国发表了一篇《东方庞贝城》的文章,当中就提到一文《幽兰地藏尊》,这是布鲁斯提到的,我听到这篇文章出乎我的预料,后面的事你应该清楚。

安洁并不否认,只是此刻她双眼满是诧异:“许默,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安洁这次也打算将彼此的隐藏和盘托出,她急喝了口茶水叙述:“对,的确如此。这些文物很诡异,搬到地下收藏馆后,仅仅三天的时间化为灰烬,我干爹也成了美国考古界一大笑话,各方均说是伪造的。他郁郁寡欢多年,始终牵挂幽兰女国古城,为了证明他没有谎骗世界,所以这次派我来继续寻找幽兰女国存在的证据,还他清白。”

我认为安洁把她干爹的事情想的过于简单,或许善良的她并没有把其中的线索联系到一起。我还得提醒她:“安洁,你爷爷和你父亲都是在那次的探险事故中离奇死去的,随从也全部遇难,尸骨无存,你不怀疑吗?”

安洁抿住了小嘴,陷入久久的沉思和伤痛之中,只是坚强的她始终没让她自己留下一滴眼泪。她对我说:“许默,我的亲人这一生都把生命奉献给了探险考古事业,我的确有私心想找到他们的遗骸。”

安洁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想说的并不是她找寻她亲人遗骸的事。我只能把事情说的明白一语道破:“根据幽兰风水术、《幽兰经》、《盗鬼经卷》、以及拜月教丧葬习俗推断,你的爷爷、父亲以及那十几名的随从是用做祭祀了的,你的亲人是你干爹害死的。安洁,你还不明白吗?”

安洁突然离席,在柜台那把餐费付了,夺门跑了出去。我心中一颤,她一个姑娘家肯能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想找个地方好好细想这一切的一切。

我追着安洁跑出几里地,她在一处小山包上静静站立,对着远方哀思,目光幽静失神地盯着西斜的太阳。我怕她出事喊着“安洁”走上山包,那刻的安洁冲入我怀中咬着我的肩膀哭得撕心裂肺。

曾几何时,我以为安洁不会让她自己哭得这么狼狈,现在她却在我怀里泣不成声,几度哽咽。我不敢推开她,哪怕我的肩膀只能让她停靠几分钟,或许也是给她的最大安慰,毕竟安洁的身世和尚子如同一辙。为了寻找埋藏在万里黄沙下幽兰女国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

在半个钟头的时间里,安洁哭泣不语,哽咽伴随着她的喘气声让她渐渐平静,平静得几乎像是睡着了一样。我不经意间看了她一眼,她静静闭着眼睛,渐渐松开牙关,靠在我肩膀上恍如入梦。

过了些时候我才小心对她说:“安洁,别难过,都过去了,他们守住了幽兰古城,也守住了本不该出世的历史。”

安洁终于平静了很多,这时她只有哽咽颤抖,她平静地说:“我不是来找我亲人遗骸的,我就是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像我干爹说的那样,真的是死于塌陷的城墙之下。许默,你知道我有多希望走一遍我爷爷和我爸爸走的那最后一段旅途吗?”

我当然能理解安洁的心情,告诉她一切有我。安洁却问我其中的联系,她自己又给出了答案:“女王殛怼是封存拜月教徒的魔灵面具,那是牧严布置的,那盏神灯有两极,打破了它,幽兰女国才能永世安眠在地下。世尊地藏是不想有人进入幽兰古墓,所以他留下的‘墓室葬魂阁’就是专门为我设置的,而且是唯一的,因为我的先辈闯入了古城,里面的风水排位顺序认定其后人也是拜月教徒。”

聪慧、机敏、干练的安洁早就想到这些串联在一起的线索,它们之间是怎样无声无息、无影无踪彼此牵涉,这就要考量到墓室风水格了,其中有一部分只有进入古墓之中才能找到答案。

“安洁,你现在的目的是千万别让地藏丞龙认出你来,要不然世尊地藏定然会杀你。”

安洁睁开眼睛,从我怀中挣脱出身子,盯着我含泪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只是我不知道怎样才算没被地藏丞龙认出来,世尊地藏杀我干什么?”

我帮安洁擦干挂在她脸颊上的泪珠,两人坐在山包上我往下续说:“幽兰风水格是认人的,就像我以前和你说过的男、女、太监的墓葬风水位一样。风水怎么认人,进入墓穴之后才能破解。女王殛怼不仅深藏诡异的怨念力量,同时也能看到不同的墓室风水阁,你要找这魔灵面具,其实要自己戴上去,才能找到两极神灯,并且点亮然后打碎,幽兰女国从此进入无历史时代,这是我的目的。”

安洁追问:“那神灯和女王殛怼有联系吗?”

女王殛怼对不同的人有不同反应,有的人戴上后就进入了死亡;有的人却能活着出来,这就要看女王殛怼这枚面具是否认你做主人了。

可能闯入幽兰古城的人正是因为找到这枚女王殛怼面具,戴上去之后由于魔种反噬作用毙命当场。女王殛怼本来就是一种诱----惑,幽兰女国最神秘的也就是它了。听说女王殛怼的人,谁不无比向往自己能戴上这枚面具,看究竟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好奇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一旦戴上面具,仇恨怨念就会呈现,生死就在刹那之间。安洁正是想亲自戴上这枚面具,寻找其中的奥秘,这种做法极其危险。

我继续回答安洁:“神灯和女王殛怼面具是相生相克的东西。面具是幽兰女王的怨恨封存着凶残的拜月教灵魂,而两极神灯却是照耀那些拜月教徒的孤魂野鬼,在地宫内煎熬不死,受尽痛苦。如果殛怼被破解,拜月教徒的灵魂就毁了幽兰女国的风水;如果神灯先破,那幽兰古城就变成了拜月教的城郭,风水变换、脉象尽乱整个地藏丞龙将变成世界最大的葬魂阁,有生命的物体一旦接近,必死无疑。你能否戴上女王殛怼面具很关键。”

安洁听我叙说入了神,似乎还在思考,她问道:“如果女王殛怼不认我,会出现什么事故?”

我叹气一声回答:“所有进入幽兰墓地的人在二十一天内血肉干涸而死。二十一天代表二十一位地藏丞龙。我还找不到相关的科学依据证明有什么东西能把人的血肉全部耗尽,在《盗鬼经卷》里称为‘地藏祭丞’,意思是用血液保存幽兰风水不变。这不是危言耸听,万事大意不得。”

“许默,能敞开心扉和你聊真的很高兴。那世尊地藏跟这些有什么特殊的联系,和我又有什么关联?”

“呵呵,安洁,这你就要告诉我你这次寻找幽兰古城的目的了。”

安洁也呵呵笑了笑对我说:“我的事好像瞒不过你,你说吧!”

我点上一根烟说道:“第一,你是想找到墓室内杀人无形的原因,顺便解开你爷爷和父亲的死亡之谜,这是很多考古学家都在着迷研究的问题,不过这一点你不用研究了,死去的人都是被害死的;第二,证明幽兰女国的存在,恢复克拉克家族在世界探险考古事业的声望和地位;第三,解开从幽兰古城古物藏入地下收藏馆后消失之谜;第四算是最重要也是最恐怖的----超自然无解现象!这是科学家不得不面对的疑问,是世界上未知甚至是死亡之谜。”

安洁咯咯遮着小嘴大笑:“许默,你真的很聪明,聪明得令人发指。不过你的聪明都不是科学,聪明的是对那些未解的怪事上认识了处理方法,都是看不到摸不着的妖异风水。”安洁转口又问:“世尊地藏真的会要我的命吗?”

我说,你想想看,世尊地藏铸造的墓穴风水号称天下墓脉丞龙,只要有人破解其风水布置和排位顺序,这样的风水就会转化成葬魂阁通过某种特殊诡异的途径反噬给世尊地藏,他只有杀了你作为地藏祭丞,用你的血液使得墓室内风水长存留世,世尊地藏之名方可永世流传。牧严离不开墓穴是有原因的,并不是空穴来风的道听途说。

“这么说进入幽兰古城相当危险?”

“你怕的话现在折道返回还来得及,没必要去走这趟,全身而退才是大家风范!”

“许默,听你讲了这么多,我现在才发现你是要劝我放弃寻找幽兰女国,你又不是世尊地藏。你保护好我不就可以了吗,你们三兄弟还打不过叶大哥一个人?对了,你许默敢戴女王殛怼面具吗。”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还想把女王殛怼带出来换美钞使呢,这可是全世界超时代的器物,不戴上一回岂不是浪费,肯定会后悔。想戴这枚面具的人可不在少数。”

安洁追问:“戴上面具就会带来血液干涸的灾难,还有别的灾难吗?”

“哇,这还不够,不过女王殛怼面具在盗墓世界流传还有一个更可怕的灾难,戴上女王殛怼的人会看到另一个有血有肉真实的自己,看得到摸得着……”

安洁显得惴惴不安,不知道是害怕这女王殛怼还是另外有因。沉默十秒后才说上话来:“真的很神秘,我安洁迫不及待想见到女王殛怼面具了,说不定我能解开其中的谜团。嗯,真的神秘,虚无而飘渺。”

“神秘是因为看不到摸不着在心中徘徊不散的恐惧。和风一样。人类看不到风,只能看到风吹过引发的现象:黑烟斜飘、树木倾倒、水波粼粼、身体感觉受力等等,后来随着科学的进步把这种现象称呼为‘风’,其实人根本不是看到风,而只是感觉到它的存在。这就是哲学里说的认识和感知,意识和形态的唯物辩证法。先有意识还是先有形态,哲学较真都没弄清楚,本质上来说是脑子的反应,你认为这东西有形制才导致有意识,还是先有了这种意识才塑造了这种形象?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

“许默,你还谈哲学?好像很有学问的样子,不过你回去先把你那草丛一样胡子收拾干净了,又不是关公还学人家养胡子!”

到了现在安洁已经放下伤心事,我劝她回去也没辙。人啊,被好奇害死,不过也有一种人,血液里全是对未解之谜着迷不惜牺牲性命都要寻找到答案的基因,安洁就是其中一人,就像她说的那样,有些事是要有人去做去发现的,时代才能进步。

我本来还想和她叙说一些琐碎的事,特别关于墓室风水格的牵引关系,安洁却笑着对我说:许默,给我留一点幻想,你都说完了,我去了就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了。咱们回去吧,他们等我们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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