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新娘漂浮于鬼窟半空之中,与我近在咫尺,我只要张开双臂就能轻易将她揽入怀中。当我再次认真端详她已经仰到身后的那张脸,我顿时心中一颤,鬼新娘却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埋藏在心中的恐惧随之一扫而空。
头灯把鬼新娘的脸庞照出了光彩,她惨白的脸色逐渐韵上花一样的神彩,嘴角一抹哀怨,惹人爱怜。她的发丝梳入发髻,额头一串精美绝伦的金链子,链子中央坠有一枚拇指般大小的幽兰花正安然垂在她的额头上闪耀着点点金光。

鬼新娘的容貌虽然是用画笔描画上去的,但我隐约觉得她生前就该是这副绝美的容颜,因为主墓壁画上有一个仕女相就和鬼新娘一模一样。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千年前幽兰女国人,她虽然比不上牧严那般倾国倾城,起码也算得上是罕有的美艳。

我不经意间想到幽兰女国,或许这么美丽端庄甚至找不到辞藻形容的绝美女子就该出自幽兰女国。她们具备欧罗巴人的形象特征,和小河墓地浅安于黄沙之下的小河公主是同一人种。

鬼窟上的气脉在此消沉,鬼新娘得以停留在半空,她幽怨地漂浮着,眼角恨不得挤出泪水,似乎在跟我哀怨地说着:“带我出去好吗……”

深藏在鬼窟下的鬼新娘位置不在“实位”上,就算用遍《盗鬼经卷》里所有的技法也找不到她。在进入主墓时我始终找不到棺椁中尸体的位置,甚至算到了“虚位”上都得不出答案,原来真正的墓主人不是颐养安息在棺椁里,而是被放逐在鬼窟之中。

我想我又能完成一个心愿了。鬼新娘一直在找寻她的安身之所,艅艎也在找寻它的墓主人。牧严是通世天才,幽兰女国自创的墓室风水格局更是奇上加奇,单凭风水格局布置就能让分离的墓主人和墓穴重合,这已经算得上是超自然的事情了,唯一留下的谜团是:为什么要把墓主人和墓分开呢。

罗布泊之谜世人知道的恐怕只有埋在黄沙之下的白骨骷髅,谁能猜到这一片上无飞禽下无走兽的荒漠下还有这么一座艅艎古墓和艅艎古墓下的幽兰女子呢。

谜团我早就料到,墓主人和墓穴分离,其实是幽兰国风水位上的安排,鬼新娘入殓,一切的谜团迎刃而解,她是想用这么极端的墓室风水阁找到真正的幽兰女国墓地,继而解开尘封在历史长河中的幽兰之谜。

幽兰女国之谜,横亘黄沙上千年,始终无人能找到,或者找到幽兰古城的人都没能从那里活着出来。盗墓世界里流传的那句“天下墓葬,诡谲非幽兰莫属。”并非空穴来风。很多科考工作者都还停留在幽兰女国是否存在的初始研究阶段,只有盗墓贼始终把幽兰古城当做自己最终目标,可惜始终没人能到达,就算能找到幽兰墓地可能也全部遇难其中。

多年后我和葫芦、建国在北京谈起这件事,他俩也是感慨,想不到幽兰新娘和墓室彼此重合才能找到迁移出幽兰故城后,幽兰女国最后的下落。

艅艎本身移动的范围很小,方圆不会超过一里地,它能移动完全是靠地下的流动沙漠和艅艎内部铁球的摇摆驱动还有那处沉沙筏。流传上千年的幽兰艅艎古墓就深埋在罗布泊的沙海之下,这里在沙化后就被列入了无人区,数百年来人迹罕至,发现艅艎古墓也变得越来越不可能。

论地理位置,艅艎出现的位置在罗布泊的东南沿岸,据郦道元《水经注》记载,东汉以后,塔里木河中游的注入河改道,楼兰由此严重缺水。公元四世纪后,罗布泊西岸的楼兰最终还是因断水而废弃。繁华兴盛的楼兰随之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历史舞台。丝路南道变成了黄沙满途的荒漠,烟波浩淼的罗布泊,也变成了一片干涸的盐泽。

因此在汉代后罗布泊周围就已经沙化,盗墓世界流传幽兰艅艎古墓可能在建造墓穴前还能扬帆漂游的说法是不正确的,艅艎古墓本身就葬在沙漠之中,要不然幽兰新娘早就腐化干净,我也不会在鬼窟内得以见到千年前的美丽新娘了。

我得想办法把幽兰新娘带出去,把她安葬在棺椁内,幽兰女国最后归属的线索就在幽兰新娘和那具红漆棺材之中。

我把肩头上只有半根小指粗细的登山绳子卸下一截,挽个套结,伸下去套住幽暗新娘的腰杆,然后栓紧了绳头,单手牵引着拉了上来。

幽兰新娘只是衣服充入特殊气体的皮囊,本身没有多少的分量。若说当时我接触到幽兰新娘有没有害怕,我可以很肯定的回答,我是有一份惊惧害怕的,不过就在手指轻轻触碰到幽兰新娘的刹那间,再次有特别亲近的感觉。“感觉”是科学都无法解释的现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那时把自己当成了幽兰女国人看待,似乎委屈死去的幽兰新娘就是我的族人,再难我都要让她入土为安。

两年后安洁还开玩笑和我说,我许默不像是盗墓贼,更像是为完成古人的心愿而来的。我始终无法确定自己的身份,有些时候又急功近利特别希望在墓穴内盗得巨斗财富,而有些时候面对躺在棺椁内的尸骸又让我无法下手,我只能回答安洁说,你也不像考古工作者,要不然怎么可能和我这样的盗墓贼为伍。

当我把幽兰新娘栓在身旁时,鬼窟下如星的白点摇曳,没再继续上升,似乎它们在和幽兰新娘道别。我是不是该认为白点把幽兰新娘托付给我了呢?在那样的情景中,我的确会心的轻笑了一声,默默地对着鬼窟下不知名的白点心说:“放心,我许默一定把你们的主人入棺安葬。”

幽兰新娘身上有些灰尘和干沙,最奇怪的是干沙带有些许的热气。她的新娘妆上的花纹尽是幽兰花图案,我再怎么色盲都清楚她的新娘妆是红色的。对着千年美女新娘,我认为她不会害我,这也在日后的行程中得到了印证,甚至在我去黑水城找寻閤尔纳舸时幽兰新娘还救了我一命。

我分辨不出来幽兰新娘皮肤上白色的粉末是什么东西,或许是防腐的药粉,我取了一点样品,出去后或许安洁可以通过高科技手段分析出是什么东西。这些白色粉末基本涂抹在幽兰新娘露出新娘妆外的皮肤,脸上也涂抹了几层,大致可以认定是防腐药粉。

另外幽兰新娘身上的新娘妆和她的皮肤上还残留一些细碎的白色粉末缝合,看上去衣服和人就是天然一体的,这么精湛的防腐工艺很少见。很多古墓防腐用石灰、朱砂、水银,防潮大多用碳,幽兰新娘却只是这些白色粉末,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功效。

科学研究轮不到我去研究,既然想不到妙处,还是放下琢磨,继续往上爬,寻找出去的办法,好把幽兰新娘尽早安葬。

我变换了一下身子,重新拔出拜月刀,插到石壁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单脚站到了刀柄上,暂且休息两分钟。

身下的鬼窟白点消失,恢复了原来的黑暗,我会心呵呵笑出了声,因为有幽兰新娘在身旁似乎面对鬼窟的狰狞也不再害怕。

冷风继续轻抚上浮,吹在身上有些冷,幽兰新娘双手微动,更像是天真烂漫的少女在玩耍。看向漆黑的鬼窟深处,真希望看到微风能把墨色的黑暗幽帘吹开,或许那里又是一番去处。

四肢要撑壁上移,我只能讲幽兰新娘当做风筝牵引。收刀入鞘后,按照原来的方法缓慢移动着身子,渐渐就靠近了窟窿口。洞口位置石壁被风打磨光滑,这么撑着四肢我也不是个办法,赶紧再取刀扎入石壁做个脚踏之地。

我喘了一口粗气,往下看时,幽兰新娘在登山绳的牵引下静静地飘在我身后,这时仿佛传来少女欢声笑语,脑袋中似乎也触及到那一抹虚幻如梦般的幽兰女国。我抬头,单脚站立,双手就抚到了盖在洞口的椁板。

椁板除了镶嵌金粉图式,上面还镂刻了几朵精雕细琢的幽兰花图案。花样图案甚是精美,其价值不亚于椁板上的金粉装饰,不过椁板上也没有铭文,凭这双眼睛再找不到任何线索。

不知道建国又没有发现其中的关联,要是外面侧倒石像下的气脉龙口不阖,打开封堵鬼窟的椁板棺材是异常危险的。好不容易找到幽兰新娘爬上来,再摔下去估计也只能做幽兰新娘的新郎官彼此相伴游幽兰了。

我冲着被掩盖得严丝合缝的椁板附近大喊:“有喘气儿的死人没有?”

竖起耳朵聆听半天没听到回音,心中恼火,恨不得用炸药把这鬼窟炸开,看谁还他娘的给老子装聋子。

腰间挂着手电筒,现在也顾不得多想,取了下来使劲敲椁板,这回总能听到点声音吧。等了半天还是没能听到一点响动。我纳闷,难道上面那帮队友打了败仗羞愧撤退了,真没义气,留下我默默一人不管了。想到此处,心头一震暗说:“安洁妮子向来果断,出现危险,她绝对不会顾及生死不明的队员的,说不好真拍屁股走人了。”

“轰隆!”这声响本来也无关紧要,主要我在鬼窟下,没有心理准备,还是吓得矮了个身子。

要是气脉还没有封存,胡乱打开椁板,非害死我不可,急得我扯嗓子就叫骂:“是谁他娘的动棺椁……喂……人呢……!”

终于有人动了脑子,用硬质器物一连串敲了十几下椁板,每一次的响声间距不一样,节奏很强。我一听暂且得意得呵呵笑出了声,那声音说:“我建国,老默,你还没死啊!”不过后面一连串的响声我完全没听明白他想说什么,节奏太快,叮叮当当基本连城一条线。

我们当兵出身,好歹也接触过电报机,不说精通,气起码也能正常交流。我使劲敲了一阵说:“气脉西北,给老子端了再掀开椁板……”

焦急第等待着回复,结果一等一根香烟就喷完了烟熏子,使劲再敲:“快点!”

过得一阵终于传来急促的敲击声:“闭嘴,忙!”

我脑袋一斜寻思:“能忙什么,难道被鬼追,没空救我?”没等我想明白,突然又是几下叮当声,还是很急促:“老默,你蹲坑里方便……哎哟……”

估计上面真有变故,不会他们发现宝藏,正在火拼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回敲的可能是葫芦,上一次应该是建国,让我闭嘴的可能是安洁小妮。

我把耳朵贴在椁板上细听,细碎的脚步奔跑声,轻微有人喊叫,也听不出来是哪位爷们儿的声音。我寻思他们跑什么,哎哟,不会是将军出来了吧,这可不好收拾,估计将军也不认叶秋,叶秋也不知道有这回事,我得出去,要不然有个闪失,队员可就越来越少了。急忙再敲:“出了什么事……”

这回轰隆一声后传来敲击声:“许默,你闭嘴,会救你的,等会儿……”能这么“气急败坏”要我闭嘴的除了安洁小妮没有第二人。不过,我真想问,你安老板能应付周全吗?

蹲在鬼窟半天的我实候不住了,举起手电筒猛敲:“封尘诛眸,泥尼觉罗,躬躬修神阈,嘛嚄啰啰乸嚓哈唲贠!”

敲完这段,我仔细听着动静,突然“轰!”的一下,头顶一抹光亮盖了过来。在我护住双眼的同时,身子踉跄坠了下去,还好双手攀附在刀柄上,要不然整个身子就落了下去。

头顶已经打开,侧倒石像后的气脉应该被封住,此时的鬼窟吸附减弱,我只要努力挣扎总能上得去。我使一番力气把拜月刀从石壁上拔了出来,同时双脚瞪踏石壁,双手总算攀在了洞口边沿。

鬼窟继续吸食,呼呼风声不绝于耳,我拼了全力始终爬不上去,担心身后的幽兰新娘会被鬼窟吸了下去。

当时无暇分神去看墓室内到底出了什么怪事,双眼也没能完全睁开。墓室地表残余的细沙纷纷往鬼窟口飞奔,卷起脉状的烟尘,吹得双眼生疼,满口鼻都是沙灰干燥的气味。

我默默走运的时候到了,鬼窟数百米下的地下河奔流,一股气脉往上抬升,我的屁股就像是被人托了上来,往身后看去,幽兰新娘升了上来,轻悠悠趴在我的肩头,我奋力一跃,扑通一声扑到了鬼窟口边沿,而幽兰新娘脱离飘到半空。

我赶紧扯回绳子,把幽兰新娘拉了回来,刚好把幽兰新娘扶在身边,葫芦突然大喊:“默默,鬼啊!”

听到葫芦说鬼,我以为是幽兰新娘吓到葫芦,正打算回复,突然感觉身边颤抖,睁眼一瞧,一团黑影扑了上来。我心头一惊,推开幽兰新娘,一刀甩了出去,然后身子随步疾转,来个侧体空翻躲避,同时牵绳子将幽兰新娘拉了过来。

最先跑到我身边的是安洁,不过她明显是被什么东西逼过来的,身子还没站稳,看到我旁边站着一个新娘,她惊叫一身摔倒在地。

我没来得急去扶她,听到身后响动,知道有什么物件靠近,赶紧擦了一下布满灰尘的双眼,刹那边见一个人形怪物扑来。

葫芦他们已经赶来,原来这怪物被绳子锁住了,不过葫芦他们根本就拽不住这头猛兽,几股绳子被崩断,葫芦他们摔得七仰八倒,怪物腾手以打到我面前。

我大吼一声:“安洁,帮我照顾一下媳妇儿!”说着将幽兰新娘推给安洁,顺势矮个身子,跳上去,翻个身,揽住怪物的脖子往后倒。

我这招出的太一厢情愿,本以为怪物被我一拽要往后倒来,结果怪物抖个身子,站得笔直,身如磐石悍然不动。这怪物身高仗余,我拽着它的脖子层个吊状,双手反转,双脚却立不到地面上。

还没松手怪物伸开和两足均长的手臂,反手一掏揪着我的衣领往前方甩了出去,落到地面上,屁股差点摔两半,赶紧顺势往前滚两圈出去,正想跑开,双眼一黑,半空落下三个人,不正是葫芦、建国和叶秋吗。

安洁惊叫连连,被压在她身上的幽兰新娘吓得以为见了鬼。不过她很快就找到点思路,扶起幽兰新娘也想逃。我们四人没能站起来,怪物本就朝我们走来的,看到安洁抱着幽兰新娘,两腿一拐,径直扑向安洁。

叶秋大喊:“安洁,怪物要的是那死人!”

安洁可能也发现幽兰新娘不重,也明白幽兰新娘的重要性,抗到肩膀上,顺着墓室墙壁下绕圈跑。

杰克拦路想去帮忙,怪物上前,像老鹰逮小鸡一般,不费吹灰之力拎住杰克往边上随手一丢,杰克也只能叫疼不起了。

付博义教授躲在台阶上,全身趴地,抱着脑袋抖个不停,布鲁斯还算不怕死,从台阶上跳了下来,骑在怪物肩膀上使劲敲打,手枪早丢在地上,没了办法。

我们四人冲了上去,来个泰山压顶。不过怪物力量奇大,双膝稍微压弯,跳个身子,呼呼吼两嗓子,直接把我们摔得没个人样。

怪物并没有坠着我们不放,径直咆哮着追安洁去了。距离稍微拉开后,叶秋冲着安洁大喊:“把死尸抛过来!”

安洁明显跑不动了,顿一下双脚把幽兰新娘抛了过来。怪物抬头看见,又追叶秋去。最后大家没辙了,把幽兰新娘当皮球踢,你传我,我传你,一来二往可算是把怪物给得罪了,它嘶吼咆哮,见人就打,我们乱成了一锅粥。

付博义教授最后也被怪物盯上,他东奔西跑,没留意前方和杰克撞到了一块儿。两人喊疼后接着拼命跑,一溜烟钻进狭窄的甬道想出去。怪物愤怒掏了半天也没能把他两人从甬道里拽出来,捶打几下石壁,四足一趴,像只狮子朝我们扑了上来。

幽兰新娘又落入安洁手上,怪物扑上来,我们正好被逼到东北角落里。身后就是一尊身穿铠甲的武士石像。这石像威严而立,托着宝顶。安洁伸手爬了上去,或许她过于紧张,弄了半天硬是没上去一截儿,我一急,伸手想去推她屁股,哪知安洁好像提早意识,回头就扇了我一巴掌,疼得我捂着脸颊只能用头去顶已经撞上来的怪物。

葫芦和建国吵着要和这怪物拼个你死我活,扑上来骑到怪物肩膀上拼了命乱砍,也没砍实几刀,只能拽着怪物皮毛不放甩得忽左忽右。

叶秋好像也想上去拼命,抬着长刀刚跳到半空,怪物咆哮生气,直接把叶秋喷了下来。

要说着布鲁斯上尉,连滚带爬终于找到丢在地上的手枪,也不顾会不会伤到队友,连开了三枪,子弹打光了,没打到怪物,险些还伤到建国。

建国更不客气,小胳膊拧着怪物的大腿叫骂:“他奶奶的,你家死人了要垫背的,操!”

刚才我迎着头皮一顶,两眼冒星星,脑袋晕得邪乎,急的葫芦大喊:“默默,你还没晕完啊,快来帮忙!快拧不住了……哎呀……”

安洁终于爬到石像顶部,朝我们喊话:“快上石像!”

叶秋听闻安洁叫喊,又充当了一会英雄:“许兄弟,你们先上石像,快,我来对付!”

葫芦和建国齐声哦的一声,撒手跳开,一溜烟四肢并用,两秒钟就爬到石像上去了。

叶秋知道他不能对付这只怪物,只能顺着石墙内侧乱跑。我晕乎完毕,一摇二晃也朝石像上爬,最后还是建国伸手拉了我一把,我才勉强蹲在了石像下巴下收拾这惊魂未定的神经。

这时候葫芦闷嘴笑话叶秋:“姓叶的八成被狗追入死胡同了,嘻嘻!”

趴在石像头顶的安洁白了葫芦一眼骂道:“人家救你一命还笑话人家,真没良心!快想办法。”

葫芦向来听不惯有人骂他,这世上只有他骂人,没人敢骂他,要不是安洁是个女的早就动手了。葫芦一急和安洁对骂起来:“我他娘的就看不惯这姓叶的,没本事还逞强!”

眼看两人要骂个天昏地暗,我赶紧分开他俩人:“都别吵了,再吵叶秋就进棺材了!”

大家往下面看下去,叶秋被怪物掀了几个跟头,险些被抛入鬼窟之中。

安洁又发了大慈大悲之心,将拴住幽兰新娘的登山绳交给建国,从石像头顶跳到石像肩膀上,几回攀爬,轻巧翻身跳了下去,冲着怪物大喊:“我在这呢,来追我啊!”

可笑的事发生了,那怪物直接就不理安洁,追着叶秋不放,安洁也只能张着嘴巴傻站了几秒。不知道布鲁斯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他也想爬上石像,怪物扣出地上的鬼眼钉,砸了过来,扑!的一声脆响,接着就是布鲁斯上尉喊疼的叫声,他的大腿被鬼眼珠子打到。

我赶紧跳下去一截儿,站在石像的腰带上,伸手把就要落下去的布鲁斯拉了上来。此时叶秋惨叫一声跌倒在石像下,我顺势拔刀出鞘跳了出去,一脚蹬了怪物一鼻子。

怪物蹬蹬蹬推出去三步,落地后的我推一掌将叶秋推上石像。

安洁他们大喊:“默默快上来啊……”

我身子一抖,暗自叫苦:“我怎么下来了?”

我攥紧拜月刀,两腿兀自轻抖,汗毛一竖,冷汗冒了出来,瘦胳膊细腿的我明显金钱滋润不够怎么可能拧得过这只大家伙。

怪物却迟迟不发起攻击,忽而人立而起,忽而四肢趴地,像足了温顺的宠物。

在安洁的带领下,石像上的五个人七嘴八舌吵着要我上去,似乎我不想上去似的。要上去也要看这两爪子有没有空。怪物速度太快,我只要转身,说不准就跳上来,把我当烂肉一拧,七上八下也成个现成的麻花了,我敢动吗?

两兄弟肯定不会舍我不顾,一番响动就要下来共患难。急的上头的安洁大骂:“下去找死吗。”

葫芦找到机会奚落安洁:“安大小姐,你们怕死就在猫着孵小鸡儿吧---建国跟我上。”

这时候可别下来,惊动了怪物没准就准备进棺材了,我也不怕这怪物听声发威,扯嗓子大喊:“别下来!”

怪物听到我这声暴喝,抬头挠了几下地上的鬼眼钉,跟着也吼两嗓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怪物急转身子,仿若气了一层沙尘,八方上的火台纷纷扑灭,最后只剩下幽兰新娘双眼发出的微弱光源。

我一哆嗦,这时候不跑怕是没命了,哪管三七二十几,拼了我老默的力气也爬上了石像,迎面葫芦和建国把我扯了上去。

葫芦说话:“默默,怎么现在才上来,你不怕那怪物?”

我说,灯灭还不跑,不等于自杀吗。就在当下石像被撞了一下,怪物在下面嘶吼不止。我暗自庆幸,幸亏我跑的快,要不然被撵成肉饼了。

安洁问道:“那是什么东西?你们看清它长什么模样了吗?”

叶秋气还没喘直,颤着声音回答安洁:“没看清,太模糊!”

或许大家疲于奔命,根本没仔细看过怪物长什么模样,我倒是看清楚了,不正是盗墓世界里常说的将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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