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乱了我们的全盘计划,原本准备驱车前往昆明,但路上至少要花去十几个小时,要在明天早上前赶到云滇大学,显然已经太过仓促。
阿豹当即给芒市的帮会小弟打去电话,让他帮忙定了四张傍晚的机票,如今只能是先驱车赶往2小时车程外的芒市,然后坐飞机去昆明。

事不宜迟,一行人匆匆向麦家告别,便一路疾驰奔向芒市,傍晚时分来到德宏芒市机场,车子转交给了当地的兄弟开去昆明,我们则换了登机牌上机,好在阿依朵身轻形隐,跟着我们一同上了飞机也无人看到。

晚上七点半,飞机稳稳降落昆明,阿龙又派人送来了一辆吉普车,我们先去了阿龙安排在云滇大学边上的一家酒店入住,然后等待云大那边的消息。

吃过晚饭后,阿豹接到电话,对方让我们在云大本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碰头。

阿依朵留在酒店,我们四人则立即前往指定的地方与那保安部的责任人会面。

我们在咖啡馆的靠窗边喝着咖啡,我和金发财背对大门而坐,虎豹兄弟坐在我们对面,时不时抬头看一下入口处。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将路灯蒙上一层水雾。咖啡馆幽暗的灯光和小野丽莎的歌声,把这里整个气氛塑造地浪漫而隐秘,时而有几对看似大学生模样的情侣,散落在大厅的几个角落位置,轻声软语地低诉着什么,这家咖啡馆也许就是专为这里的大学生开设的吧,我们四个大男人端坐其间,显然有点和这里的气场格格不入。

“他来了!”阿豹看着大门,抬手做了个招呼。

回头看到入口处进来一个男子,收起了雨伞后,低头向我们这里疾步走来,这男子黑裤白衬衣,虽然身材瘦小,走路却步履稳健,戴着一顶压低的阔檐帽,鼻梁上还架着一副与这雨夜非常不和谐的蛤蟆镜,看样子,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面孔。

“虎哥,豹哥!”这男子向虎豹兄弟低声打了个招呼,又转向我们微微点了点头。

“坐下慢慢说。”阿虎指了指边上的空座示意他坐下,又转头介绍到:“这位是臧老板,这位是金老板,都是龙哥的朋友。”

这男子刚坐下的屁股,又抬起身来,向我们微微哈了下腰:“臧老板好,金老板好。”

“他就是云大保安科的兄弟,以前是当兵的,你们可以叫他阿顺。”阿虎向我们介绍道。

金发财摆了摆手说道:“不罗嗦了,咱们就说正事吧,怎么突然就要增加警备了呢?难不成……知道我们要来这儿找人?”

阿顺低着头环顾了一圈大厅,低声回道:“说了你们也不信,听说是……闹鬼。”

“什么?闹鬼?”金发财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我:“大官人,难道那小子,也跟麦老板儿子一样,被那什么青铜石的幽灵附身了?”

我低头想了想,摇摇头:“现在不好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具体还得看看是什么情况。阿顺,你能具体说说嘛?”

阿顺依旧压低着声音:“好几天前,咱们人体科研所送来个小伙子,我想就是你们在找的那个瑞丽来的工人吧。领导交代了,要送去小白楼特别看护,千万不能有所闪失,原因嘛,其实我们不用问也知道,小白楼都不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

“什么小白楼?”我问道。

“这小白楼嘛就是我们云大的一个秘密研发单位,虽然挂牌是挂在我们学校的生命科学院里,但它又独立在我们学校行政管辖之外,由更高行政级别的单位直接设立研究项目和人事调配,享受的也是国家专项基金。”阿顺低着嗓门继续说道:“这地方是专门研究人体特异功能的,但凡是送到小白楼里去的人,那基本就是国家重点研究对象了。”

“特异功能?还真有这本事?”阿虎接话道:“那是不是,这里面的人都是可以悬空飘起来,或者用意念来移动物体什么的?”

阿豹赶紧插嘴道:“对对对,我上次在电视里看过一视频说特异功能的,就有人盯着一只铁勺子,然后那勺子就自己会弯过来……对了,还能让啤酒瓶儿自己把盖子崩开……老厉害了,我要有那本事,那喝起啤酒来,这一眨眼就开一瓶儿,一眨眼再开一瓶儿……”

“打住打住!”金发财向阿豹打了个手势:“哥们儿别跑题了,这正说正事儿呢嘿!”

阿豹自知失态,挠了挠头皮,嘿嘿笑着自找台阶:“我的意思就是说,这特异功能应该是真的有的!……阿顺,你继续说你的。”

阿顺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豹哥看到的,大概也有魔术的成分在,真的特异功能嘛……我就说一件事儿吧,据我们这里的一位老保安说的,说他在三十多年前吧,当时小白楼刚刚建成,中央送来了一批小朋友,据说都是从全国各地招来的神童,然后他们就被关在这个小白楼里顶层,接受特别培训,培训的内容,就是隔空看信。”

“隔空看信?”金发财问道。

“没错,就是一封信,用胶水封在大牛皮纸袋里,不需要拆开信封,只要拿着它贴在脑门上,然后闭着眼睛,就能把信里写的内容都读出来!”阿顺回道。

“那后来这批学生都学会了?”我一边问着一边纳闷,心中不仅想起老爸那个隔空猜物的本事来,这应该是一门非常高深的阴阳秘术,没有多年的修为应该很难达到,就连我都还没有学会,又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给一群孩子集中培训呢?

“有没有学会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老保安说,当时这批孩子在小白楼里关了小半年,后来又被接走了,听说这些孩子都是当时重点培养的小特务!”阿顺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继续说道:“总之,这小白楼,设立在大学本部附近的一片小林子里,房子外面有高压电网,只有一条通道入口,平时一般的人都不允许进去,小楼里面的防卫措施也做的很严密,到处都是红外线探头,小楼下的门卫都是配了电棍和手枪的。”

“唉呀妈呀,那都又是电网又是手枪的,咱们这伙人能进得去?”金发财打断道。

“可是可以,不过我就得先把楼下那俩哥们儿弄醉了,帮你们关了电闸再进去……哎,过了今天,我估计我不是失业,就是要吃官司了,但既然是龙哥的嘱托,就算拼了命也得干呐。”

我知道,这地方帮派的力量,其对于帮会成员的影响,要远大于法律的威慑力,但既然他们的阿龙哥可以在当地呼风唤雨,我想要保住这个小保安,应该也不成问题。

果然,阿虎拍了拍阿顺的肩膀,说道:“这点你放心,你是我们的人才,这次事成,龙哥不会亏待你,就算背了黑锅进去蹲个一年半载的,也绝对让你在里头吃好喝好,风风光光地出来。”

我又继续问道:“阿顺,你说最近闹鬼,又是怎么回事?”

“嗯,说起来还真是有点诡异呢……”于是阿顺就把最近这几天的事情慢慢叙述了起来。

原来这个小白楼里,分作地上三层和地下一层:一楼是教授及科研人员的办公室和会议室;二楼是做人体研究的实验室,诸如一些人体磁场探测仪、脑电波测试仪等较为高端的科学仪器都设立在这个楼层;而三楼则是那些被送来软禁的“特异人员”的生活区,有点像医院里的特护病房,除了有正常的休息室之外,还有健身房、娱乐室等,并且还有专门的医护人员,也就是说,普通的小毛小病,一般是不会保外就医的。

而这地下一层,据说是小白楼历年研究的档案记录室,只有校级以上的领导才有电子锁密码可以进去。

整个楼里处处有警备防线,整个小楼的墙壁做过特殊处理:隔音、防潮、防火、防爆、甚至内饰表面还覆盖一层软胶,可以防止有人撞墙自杀。

每一层的门窗都是加固隔离,层与层之间,无论是电梯还是安全通道,都需要用密码锁、指纹锁、声控锁和瞳孔锁四重开关结合使用。

小白楼的晚上,一楼二楼都没有人,只有三楼还有几个值班的医护人员,以及住在里面的那位刚被送来的小伙子。

照理说来,这么严密的防护设置,一般外人很难进出。但就在几天之前,小白楼的三楼生活区,几乎一到晚上都会出现莫名其妙的怪事。

“哦?什么怪事?”我问道。

阿顺继续说:“这怪事怪就怪在,这小半个月里隔三差五的,晚上就会有一个值班的**突然昏倒,然后就像被什么附身了一样,要么拿着针筒,要么拿着手术刀之类的利器,神情呆滞地冲进那小伙子的房间里,企图刺杀他。”

“啊?那么……那个小伙子现在如何?”我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哦,那小伙子倒没事,那小子反应特别机灵,每次还没等别人动手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防御,三下五除二地把那中了邪一样的护士撂倒在地上了。”阿顺说道:“说来也怪,他把护士撂倒之后,往她身上吐口唾沫,那护士就又回过神来了。对之前所做的事情完全不知道一样。”

我心中暗暗一惊,突然想起之前茗姐被附身的事情来。

难道……难道……我心里拼命整理着思绪,又是担心又有点惊喜,担心地是,如果那小伙子一旦放松了警惕,很可能就会不幸遇害;而惊喜的是,如果这次护士袭击他的理由跟茗姐当初被阴魂附身来企图诱导我出去的理由一致的话,那么就说明,这个我们正在寻找的人,也不正是那伙冥煞企图消灭的人吗?

那么……这个小伙子,不用我去多作证明,事实已经很显然,他也是某种纯阳五行的祖灵,就是要随我们一起去攻克那个三千年大关的人了吧!?

“好,太好了!”我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一拍桌子,其余人都惊讶地看着我。

唯独金发财,应该也是跟我想到了一起,笑着说道:“大官人,看来这回咱们是找对人了!哈哈哈。”

“哦对了!”阿顺突然想起来什么:“如果你们要把那人弄出去,就必须今晚,不然到了明天,不但小白楼周围会增加巡逻,三楼过道也会增设武警岗位。另外还有一点,就是那个小伙子现在还没有查到他的身份证件,他也一直没有开**代过自己的身份。我们这里只是给他拍过一次照片留档,听说明天还要进行dna和指纹留档,如果留了档,就算逃出去,估计也会很快被抓到。”

说到这里,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抬表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午夜十点半多了,阿顺说,到了晚上十一点半之后,学校就进入熄灯时间,校园里的人很少,我们行动就会方便很多。

咖啡厅的人陆陆续续都走完了,就只剩下我们五个人。

离熄灯时间还有一会,我们便开始计划起一会进入小白楼的具体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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