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伤我辽国使臣的那人?”萧酬我看到李敢进来,惊讶地问王?。
看到王?点头,萧酬我细细打量着李敢的一身七品官服,郑鸿图他们没说,他也没有想到昨晚和两人发生冲突的竟然是宋朝的朝廷命官,他心里嘿嘿一笑,心想这样更好,更容易向王?兴师问罪。

“不知贵国如何选用官吏,这厮年纪轻轻,为了一个**女子争风吃醋,殴打友邦使节,依本王看这就是丞相用人失察!”

萧酬我语带机锋,刺向王?。

“哼!”

王?见李敢进来,本来正想把萧酬我介绍给李敢,没想到萧酬我出口不逊,根本没有把自己看在眼里,他勃然大怒,冷哼一声,不发话了。

“阁下就是萧酬我?”李敢大大咧咧走到萧酬我面前问。

“放肆,完全不知礼节朝仪的家伙,竟敢直呼本王的名讳,还不给本王下跪赔礼?”

萧酬我气得鼻子冒烟,一个低级官吏一进大门居然指着自己鼻子叫名字,这要是在辽国,他可能要拔出佩剑,将来人当场击杀了。

“你就是小丑我,我是李敢,你我年龄相仿,为何不能直呼名讳,你们辽人滥封官衔,王爷郡王满草原都是,这与李某何干,李某又不是辽国人,为何要唤你官衔?”

李敢冷笑一声,说完拉过一张椅子,稳稳地坐了下来又接着说:“我敬你年长,喊你一声萧兄,你如果想要耍弄自己郡王的威风,还是回到你们辽国去吧,这里是大宋的国都,是王相公的府邸,容不得萧兄撒野。”

李敢虽然对王?没什么好感,但是王?毕竟是大宋丞相,他见萧酬我出言指责王?,当然要帮王?说话。

“你,你一个小小七品官员,竟,竟敢和本王平起平坐。”萧酬我见李敢不仅大模大样坐下,还把身下的太师椅搬到了自己身边,急忙出声阻止。

“萧郡王,这里是老朽的府邸,老朽让谁坐就能让谁坐,容不了你来做主,何况李太医来了,即使是官家,也会给他赐坐,老朽自然要敬为上宾。”

王?见萧酬我指责李敢,急忙出声驳斥。他刚刚听了李敢的一番话,心里惭愧不已,这李敢官职如此低,还能对萧酬我把话说得铿锵有声,自己贵为国之丞相,哪能对一个辽人低声下气。

“哦!”

萧酬我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他眯起眼睛注视着李敢,想要仔细看看,这李敢年纪轻轻,到底有什么奇异的地方,居然连赵老大见了,也会给他赐坐。

萧酬我到底也不笨,他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说:“据说有位年轻的神医,看好了贵国元丰皇帝的病症,难道就是阁下你?”

“哈哈,萧兄如果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应该会感激我?”

李敢大笑一声,没有直接回答萧酬我的问题。

“感激你?”萧酬我如坠雾中,他觉得李敢有些语无伦次。

“是的,感激我,留点眼泪,流点鼻涕正好,要是五体投地,感恩戴德也没什么不可!”

“你!”

萧酬我怒气冲冲起来,觉得李敢是在耍弄自己。

“我!”

李敢哈哈一笑,他向萧酬我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萧酬我看看李敢,发现自己和李敢比起来,似乎有些沉不住气,在这一点上自己已经输了几分气度。他脑筋也算是转得快,朗声一笑,平和了心态,坐了下来问李敢说:“李太医有什么要指教的,尽管道来,不过你不要想蒙蔽本王。还有,丑话说前面,如果你想耍弄本王,可别怪本王今后翻脸不认人。”

“萧兄年少得意,好不威风,”李敢笑道:“李某要你感激我,当然是有原因的,而且原因不止一条!”

“哦,还请速速道来!”萧酬我还是有些沉不住气,尤其对李敢萧兄长、萧兄短的很不适应。

李敢笑笑,不紧不慢说:“其一,萧兄远道而来,在汴京盘桓数月,却又不适合汴京城的饮食,有些水土不服,刚刚萧兄说话时,我见你满口生衣,舌苔上有霉苔和糜烂点,此乃胃气衰败,脏气将绝之危候,不能不治,刚好在下精通岐黄,到可以帮你除病去疾,你说该不该谢我。”

李敢一点也不谦虚,直接说自己精通岐黄。

萧酬我听后没有发话,他最近确实觉得肠胃出了点问题,也曾经寻医问药,可是他又信不过宋朝的郎中,所以没什么认真服药,这病症越来越严重了,这也是他现在急着回国的一个原因,他还是相信辽国的名医圣手。

沉吟了半响后,萧酬我点了点头:“听说李太医医术高超,这个可以算一条。”

“至于其二,”李敢指指在自己身边落座的秦观说:“这是今科举人秦官人,昨夜,萧兄的两位属官,不讲先来后到,恶狠狠地想要驱逐秦官人出那樊楼师师娘子的闺房,还要对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秦观人痛下杀手,是李某阻拦了这件事情,使惨剧没有发生。要知道秦观人早已经功名在身,不日将参加官家主持的殿试,成为天子门生。因为李某,你的两位属官才没有成为杀人凶手,你说该不该谢我?”

萧酬我顺着李敢的手指,看看秦观,发现秦观满脸淤青,鼻子肿胀,手臂、颈部也全是伤斑,伤势和郑、萧两人比起来并不轻,至少表面上看过去是这样。

“哦,本王听说的可是另一版本,是李太医先动手伤人。”

“哈哈,萧兄聪颖,应该知道是我的版本可信,还是萧兄属官说的版本可信,何况,李某还有证人!”

“证人?我倒要看看李太医怎么自证其言!”

“李尚书请到了吗?”李敢转头对高俅说。

“已派人去请,马上就到!”高俅毕恭毕敬说。

“当时李某正在樊楼为高丽国的李云聪尚书看病,不知秦观人被殴,否则我们人多势众,那是郑鸿图他们所能猖狂的。这一点,萧兄信还是不信?”

萧酬我看看秦观,又看看高俅,想想郑萧两人后来被殴打的情形,还是点了点头说:“本王相信!”

萧酬我知道富得流油的高丽国使者李云聪和他们不一样,不住在官府的客驿,而是住在樊楼里,他也听说李云聪得了失味症,猜想李敢说的在樊楼给李云聪诊治,就是在看这病。

他更知道郑鸿图和萧大贵两人的脾性,特别的郑鸿图身为汉王的后代,却更是显露出一幅痛恨汉人的嘴脸,所以他极有可能因为话语不合,对秦观下了重手。

“这其三……”李敢欲言又止。

“还有第三?”萧酬我皱起眉头看着李敢,他发现事情和自己本来所设想的轨道早已经相去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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