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老父怒生骂哪个 小弟愤起斥何人
东方红快到晚上九点才到家,一进大门看厢房黑糊糊一片,知道姐一家已睡去。便悄悄来到上屋外窗台下,喊醒父母,要快些开门,刘敏闻声披件衣服起来一推开门便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女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小红嘘地一声:“小点儿声,进屋女儿再告诉你。”

两人进屋后,小红将事情的原委说个明白,还直说了是独自一人回家来的。 两位老人一听,都有些后怕。好歹女儿安全无恙,便都转忧为喜。母亲便给女儿取出一床铺盖来,

可急性子的小红马上要过东院张家去,东方宙便说:“让你妈给你焐被,爸爸跟你去你石头伯家一趟。”

“好了!”女儿看着母亲一眼说。

“你爷俩先过去吧,我给小红焐完被也兴过去坐坐呢!”

小红边走边说:“我过去有我爸就行了,我妈你要不爱动弹,便早些休息吧!”说完,出门跟东方宙来到东院。

刚进院,张家的大黄狗叫起来,小石头忙跑出来一看是小红,便骂大黄狗:“这个该死的,这才多长时间,你就不认识我小红姐了!”遂即又踹了大黄一脚,才把小红父女让到屋里。

进屋后,张石头正散着怀抽着大烟袋,张妈一肢胳膊正在往布衫袖筒里穿着,便露着两颗如布鞋底子般长长的大*。尽管这样却如没来人一般,依然嘻嘻笑着与东方宙和小红说话,自是一番亲热。然后就啪啪拍打炕沿说,快快坐吧!同时露出惊异的目光问小红:“咱家英子怎没回来?”

小红说:“张妈你先别急,我正是为我英姐的事儿才回来见你老人家和我石头伯的。”

一听这话,张石头端着烟袋显得怔怔的,只是干嘎巴嘴,硬是没说出话来。

张妈又问:“小红你快说。咱家英子出啥事儿了?”

“没出什么事,你听小红慢慢说好了。”东方宙安抚着说。

小红便将学校的处分决定如实说了。

张石头一边听一边咂嘴,还急的直跺脚。

张妈哎呀一声说:“怎么竟会出这种事儿来?!我说这两天我右眼皮怎么总跳着?!还一门儿地闹心!”

“有数的,左眼跳财。右眼跳祸!”东方宙打趣说。

小红不高兴说东方宙:“我爸你那么说话,岂不更让我张妈和我石头伯着急上火了!”

“哪里?!我又不是什么生人,说啥你石头伯也不挑我!”

其实还真是这样,张石头两口子的内心的确是火冒三丈想发脾气,但看东方宙父女半夜三更特意为英子的事儿而来便忍着气压着气,而且心里明白,人家图个什么呀?!还不是为了咱们张家好?!所以气只好一边往肚子里咽一边听着父女俩的下言。

东方宙便说:“其实英子的事儿已不是什么突如其来的事儿了,上次那回她俩回家便唠过一回,我还是那句话,贪什么事办什么事。再说你家英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没贪着个特明白事的班主任老师,那个姓邱的也太混仗,再就是那个兼学校校长的孙书记,这人有点儿太死性。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明天千万要找着这俩个人,想尽一切办法,无论如何要尽快解除对英子的仃学处分,千万不能误了她的学业要紧!”

张妈叫声大兄弟和小红说:“我也没念过书,什么也不明白,我打比方说。给英子仃学两周处分,那到两周后,是不是就能还继续上学,功课接着往前念呢?”

小红说:“那要看怎么说,我英姐如果要能承认错误,就能继续上学;如果不能承认错误。那还兴开除呢!”

“那咱们就承认呗!”张石头说。

“我英姐说,她说的那句话根本就不是那么个意思,她怎么会承认呢?!”

“那也承认,上嘴唇往下嘴唇一搭还能怎的,挂着自个念书要紧。是不是这话呀?!”张妈说。

“我英姐是顾脸面,怕承认后没法再在学校呆下去了!”

张妈说:“要我说就让英子承认,无非就是半个有,然后再接着上学有多好!”

东方宙晃头说:“在中学读书可不像在小学读书,中学别说半个月,就是耽搁三天两天也不好往上撵,因为有那么多的课程,数理化有多少个公式、定理,语文有那么多课文,还有唐诗宋词都要背下来,课课还有生字也要背,再加上历史政治更要靠死记硬背,*门课程,其中有一科撵不上,比如平面几何,有一个公式、一个定理不会那就算玩完,这科跟不上,别的科也受拐带,结果科科最后都不及格了。所以我说,不仅不能让他开除咱们,就是仃学也不能要那么长时间,这可不得了!……”

“我爸说的是,一点不假!”

张妈说:“可不是怎的?!让我怎么说大兄弟明白呢,人家念过大书,哪像咱们一个大字不识呀!”

“要像东方宙这么说,那不坏菜了,得想个法子呢!”张石头六神无主说。

“我看得这么办!”东方宙说。

于是,大家低下头来听东方宙如此那般说了一通,小红又补充几点,说得张石头和张妈直点头。

最后,张石头说:“我说东方宙呀,你说的我听明白了,这不就像土改时我当穷人头子一样吗,咱们一要有点儿心眼儿,二要心里有啥嘴就说啥呢?”

“对!我说了一大堆,也不如我大哥一句话呢!”

“还有一样,就是不能怕他们!”小红说。

“小红说的在理,我就愿意听这样的话!”张石头说。

结果,快到午夜爷俩才回家睡觉。张家两口子送到大门口。

虽然这样,可张石头开始就憋在心里的一口气却没有出来,所以回来一进屋里,便大骂英子:“这个混犊子,万不是个物,咱家的好事儿让她弄个稀屎混糟呀!”

张妈气也没出来。老爷们一骂开头,也大骂起英子来:“我看咱那大臊逼是越长大越回楦,她怎么能到黄泥洼中学给咱俩老人丢人现眼去了呢?!这书不是算白念了吗?!”

张石头从嘴里抽出烟嘴骂:“咱养这个玩艺是个不知道脸耻的家伙!”

张妈迎合说:“你怎么说的?!咱家英子就是没心没肺,特不知道好赖。赶不上那院小红多有心眼儿!”

“照人家小红,那她不差远去了!”

“她那嘴松得像庄稼院谁家老太太那老臊卡子一样,咱松也行,谁让咱松了,松咱便少噗哧点儿呀?!这可倒好,偏不,成天拎个破逼嘴偏爱噗哧,根本就没个把门儿的!”

张石头瞪一眼女人骂:“我看她有点像你,没事儿拎个臊逼嘴绕哪乱嗲嗲,简直是姊妹俩上金銮殿——都是*到朝的货!”

张妈顿时上来火气:“你骂谁是姊妹俩上金銮殿?”

“我只打比方才那么说的。你娘俩为啥到处乱嗲嗲?!不就是嘴松嘛!”

“你好?!一扁担压不出个屁来!”

“我一扁担压不出屁怎的?!我看那更好。倒是少贪事儿!反过来比你强,你那逼嘴松得我看还不如庄稼院谁家老太太那老臊卡子呢,人家松是松,可能兜住尿,你可倒好。连得连尿都兜不住,直往出淌!咱小英子那嘴就是跟你学的!”别看张石头平时少言寡语,可一旦气头上来,有时说话也长篇大套的。

“跟谁学的?!我看跟你学的!”

“她要跟我学一扁担压不出屁,还没有今天了呢!”

“你别吹了,我是说她心眼儿太实是跟你学的,实便是傻。傻便吃亏!最气人的是,你那女儿更没逼脸的是,大人告诉她话从来也不听,一条道跑到黑,老鸹鹐牛逼——认准那一门了!”

男的便说:“她爱嗲嗲,嘴松没把门的。那不正像你一样,可你怎么反倒说像我呢?!”

女的说:“我是说老鸹鹐牛逼认准一门像你,怎么不对啊?!”

张石头嚯地扔了大烟袋站起来,吼道:“你骂谁老鸹鹐牛逼?!我看咱家英子就你惯的才这样,她就是跟你学的!怎么的?!”

“那你就整死咱娘俩儿得了呗?!”

张石头眼睛瞪得如泡一般叫喊道:“整死怎的?!就咱这孩子。这边家里钱供她念书,那边她在外边还给咱们惹事儿,一枪两眼儿,看我明天去不弄死她才怪呢!”

“那你明天带把刀去呗?!”

“带就带,你当我没心带啊?! 你不信的话,我就让你瞅瞅我,明早起来我就把一把刀别在腰眼上,到那我就喊,来,英子,让爸看看,你别上火!她肯定到我跟前来,我拔出刀来一刀就捅死她,解下我这心头之恨!”

正在炕稍听声的小石头哇地大哭起来,嚯地扑到爸爸怀里,哭述道:“爸呀,你可要给我姐留条命啊!”

张石头一把将小石头推下怀说:“混犊子,你也不是什么好饼!”

小石头哭得更甚,边哭边嘟囔道:“你要敢……把……把我姐……捅……捅死,我连相就……就把那个姓……姓邱的老……老师弄死,替我姐报……报仇!”

张妈吓的立刻把小石头搂在怀里,劝道:“那可不行,这你姐都让人欺负了,你再把人家弄死,你和你姐都得偿人命去!”

“偿就……就偿,反正我也不……不想活……活了!”

张妈着急说:“这可怎么办啊?!孩子他爸,你倒劝劝你儿子呀?”

张石头大头冲下倒着说:“我不管他,他死就死,吓虎他爹呀?我不怕他死!”

“那好!你不……不怕我……我死吗?!”

“我就不怕!你有能耐明个去弄死那个姓邱的吧,小样儿?!我看你未必就真敢!”

“对!我不敢,我在吓虎你,还不行啊?!”小石头止了哭声说。

“我不跟你扯了!”张石头说完蒙被睡去。

张妈又劝小石头一回,娘俩慢慢也睡去。

这时鸡叫三遍,天快亮了。

次日天刚亮,东方红为了不耽搁上课,按昨晚与石头伯的约定,今晨要独自先走一步。于是。草草吃口饭后,便回到了学校。在一?三女寝室门口,忙将石头伯和张妈今天上午便来到学校的消息告诉了张玉英。张玉英甚为感动,忙用手巾给东方红揩擦脸上汗水说。还是我红妹好,为了我的事儿,半夜三更回趟牤牛屯累得竟然两头不见日头!

张玉英话音刚落,还没等东方红回话,邱老师神气得很,手捧着水杯,还背个书包,来到寝室。

原来孙书记已有安排,从今天开始,决定卸掉邱老师肩上两周的授课职责。专门看护着张玉英和夏玉玲,督促其闭门思过,不但要老实反省,而且要写出检讨书。还明确指示,两人在仃学期间不得擅自离开学校指定的反省地点(邱老师安排在一?三女寝室)。如果不老实承认错误,轻则延期仃学时日,重则干脆开除学藉。

东方红一看是这样,便佯装着前来看望张玉英的样子,又继续劝说张玉英一番,同时与邱老师寒暄几句,才匆匆回到教室上课。

女寝室还从教室特意搬来两个小书桌和两个小凳子。专门供张玉英和夏玉玲使用。

两人虽然在一起反省,但按邱老师的意旨,却不能坐在一块,安排张玉英在寝室北铺的西墙下面,夏玉玲在北铺的东墙下面,两人背靠背。中间相距约十米左右。反省时间规定和上课的作息时间一样,每次反省四十五分钟,间歇十五分钟,均以学校钟声为令。反省时两人都不准说话,不准左顾右盼。更不准向外张望。有事必须向老师请假。

忽然,第一节课的钟声当当响起来,邱老师便喊:“张玉英、夏玉玲,你俩听好了,反省现在开始了!”

两人马上面壁而坐。

邱老师端着水杯坐在了南铺的炕沿正中处喝水。

约十分钟左右,邱老师前去检查,先到夏玉玲身前,看她正在向隅而泣,便没有吱声,轻轻地走开。

接着又来到张玉英身前,看她两手正在扣着手指头,立即训斥道:“不许乱扣手指头,好好反省!”

张玉英站起说:“我手指头刺挠,就扣扣。”

邱老师皮笑肉不笑地说:“那也不许挠,你要是刺挠就挺着点儿!”

张玉英坐下,找出纸和笔,伏在桌子上沉思,时而偷偷回头瞅一眼邱老师,邱老师正好也瞪眼瞅她,张玉英伸一下舌头,急速回过头去。

邱老师继续喝水,自话自说:“一个当学生的,怕就怕不听老师话,有错误不承认;这回好,人家别的同学都在上课去了,你俩却在这反省,脚上泡自已走的吧?!”

两人谁都没吱声。

寝室里清静得很。

北面窗外便是镇街的马路,有行人和马车声传来,时而又有大声小气的人么唤声和猪崽仔尖叫声,十分吵杂,想必又是个集日。

南窗外空旷的院子里也有人在走动,一个婆娘在说:“这怕是就到地方了吧?!”听得真而且真。

邱老师一听有动静,便出门去,顺手又将门关上并背靠门站着。

定眼一看,来的不仅是有个婆娘,还有个五十左右岁的半打老头和一个十来岁的男娃子,后面尚有一条大黄狗跟着。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邱老师没好气地问。

“咱想打听一下,一年三班的女宿舍在哪里?”婆娘笑呵呵问。

“你想找谁吧?”邱老师又问。

“你先别问咱们找谁,我倒要问问你是干啥的?”半打老头反问。

婆娘一听着急了,斥答老头说:“你问人家是干啥的干啥?直接问她一年三班女宿舍在哪有多好?!”便转过头来又问了邱老师一句。

还没等邱老师回话,那趴窗向里望着的男娃子回头高兴地大叫:“妈妈妈!你不用跟她费那劲了,我姐就在这屋里呢!”

婆娘大喜,直门说:“是嘛是嘛?!”

半打老头也张开笑脸说:“那咱都进去看看呗!”

说着,半打老头便用手推靠在门上的邱老师。

邱老师大叫:“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半打老头也不回答,只顾继续推。

婆娘在一旁也帮着推。

而那男娃子乘邱老师不备,从她身后便拉开门出一道缝来,伸进脑瓜与脖子大喊:“姐姐姐!你快快出来看呀,看是谁来了?”

大黄狗看此架式。狂吠起来。

“你们怎这么没有礼貌呢?!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呀?”

这时张玉英出门来,忙叫声我爸和我妈,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张石头眼圈里含着一滴泪。

张妈大喊:“英子,快快让妈好好看看。哎呀妈呀,这怎么瘦成这样了呀?!……”

小石头泪流满面,拉英子手,用眼睛瞪着邱老师。

大黄狗蹿起三尽多高吠了一声,又落下伏首用舌头舔英子裤腿。

英子抚摸狗头一下,转身将邱老师介绍给二位老人,又不无歉疚地再次叫声邱老师说:“我爸我妈和我小弟来看我,他们也不会说个什么,请老师多多包含!”

“我真不明白,你家来了一大帮不说。还带条狗来,究竟是什么个意思呢?”

张妈笑了说:“邱老师,是这么回事:咱家英子让你们给仃学的事儿,我跟她爸昨晚半夜三更就知道了……”

“哟!还半夜三更就知道了?!怎么这么快呀!”邱老师不相信,以为张妈在说慌。说话便阴阳怪气的。

“那什么,邱老师你不知道,咱牤牛屯在这中学走徒(读)念书的还有两个小半打小子呢,有一个跟咱家沾边挂拐还有点儿二厘五亲戚,昨晚半夜到家后,特意去咱家趴窗户台告诉我和英子她爸的,话说完后。这小子连屋都没到,就走了。我还说,怎么也得进屋坐一会儿呀,他说就不了,他还没吃晚饭呢,就回去了。听动静书包还当啷当啷三响。怕是里头有个饭盒子,饭盒里有个羹匙,若不怎能响呢,我听清儿楚儿的。咱屯子离这学校远,不带饭盒不行。下馆子还没钱,再说一个中学生,哪有上学天天往馆子里进的,那不成大酒包了,邱老师,你说是不是呀……”

一旁的小石头一只手伸进裤腰里摸着什么,眼睛盯盯瞅着邱老师。

邱老师却不耐烦地对张玉英说:“你妈怎这么罗嗦?!……”

“我妈就是这样人!”

“我这还罗嗦?!这我才刚对你说了一半儿,肚子里还有一多半儿话要对你说呢!”

邱老师两手一摊说:“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听呀?!你捞干的说,你们是不是就要看看张玉英呢?”

“是呀!”一家来的三人几乎同时说。

邱老师便告诉张玉英领到寝室内去谈,时间一十五分钟,张玉英答应。

张妈挤挤眼儿,嘴唇哄了哄,如在家里那样轻蔑地一笑。

张石头惊异叫着:“十五分钟?!那只够撒泼尿工夫,这不是扯呢!”

“这里有规定!”张玉英解释说。

几人都跟张玉英进门去,在紧后面走的小石头手从腰眼处抽出来,对邱老师说:“瞅你还行,不然,你今个真若不让咱爷仨进屋去看我姐的话,你试试?!……”话没说完,便瞅一眼那大黄狗。

邱老师一声冷笑:“不然怎的,怎么你还想让狗咬我啊?!”

“咬你是轻的!”

“那重的你还能怎么样?!”

“我不告诉你,我就干气猴!”

张玉英回头打弟弟一巴掌,骂一声:“你跟谁那么说话?!一点儿不知道好赖的货!”又不好意思对邱老师似在道歉说,“他是个小混球儿,邱老师别和他一般见识。”

“你快进屋陪你爸妈去吧,说那些用不着的干啥 呀!”邱老师脸色铁青说。

张玉英被斥答得满脸通红进屋去。

邱老师又端起水杯说:“我也不是买好你们,你家这个张玉英受仃学处分,还真是我这个当班主任的和学校领导说不少好话才这么轻法,若不然早就开除她了!”

张玉英斜看一眼邱老师。

张妈便说:“要照邱老师这么说,我跟孩子她爸还得好好感谢感谢你呢!”

“那倒不用!”邱老师说完便又到南铺炕沿坐下。

这边张石头先和英子讲话,开口便说:“我当爸的这次来看你,就是要问你一句话,这书你到底还想念不念呀。你要痛痛快快地告诉我一声!”

英子一听愣了,一点儿不知底里,便看着母亲。

张妈递个眼神儿说:“你爸说的是,我也看这书念不念都不吃劲了。不然你就跟妈一起回家干活儿去吧,怎么说呢,自打你来这上学后,家里你爸白天去生产队干活儿,家里就剩妈一个人,累的妈不是腰酸就是腿疼,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好地方,下晚都上不去炕呢!就拥着这个,妈这才想来接你回去的。”

张玉英听得半信半疑说:“我还觉着在这书念的挺好的呢!”

“挺好你还在这给我和你爸惹这么大的骚道?!”张妈拿下脸来,回头看一眼邱老师。恶狠狠地说。

“我也没惹啥骚道呀?”

张妈顿时伸出握起的手来要打女儿,女儿忙歪身躲过去。

“你还嘴犟,我恨不得使劲给你一拳头,打你个鼻口穿血,让你满地找牙!”

英子掉下眼泪说:“我真没惹骚……骚道耶……”

张石头和张妈同时说:“那邱老师为何给你仃学?”

“她给我仃学我怎么会知道?!那你俩个去问她好了!”

“你说是真的呀?”张妈问。

“那可不是真的怎的?!你们去问吧!”

于是。两口子转过身到邱老师跟前,张妈说:“孩子让我来问你,你到底是为何给她仃学的?”

邱老师顿时懵了:“我,我,我,我怎好回答你们,这要问学校领导啊!”

张妈双手掐腰怒气冲天吼道:“什么问学校领导?!咱们一大清早来便找到你们孙书记了。孙书记让来找你,来找你你又要咱们再找他,你们乱推葫芦车,没有一个能管事儿,你们这是跟哪个忘八犊子学的?!”

这时,小石头站在门口。身边的大黄狗看着邱老师的背影汪汪乱叫。小石头拍下狗头,说声“不许你进屋,你若进屋我就整死你”后,自已进门来,气势汹汹面对着邱老师站着。

“我真不是撒谎。你们真得去问孙书记,这是他亲自领着定的呢!”

小石头掏出一把上鞋的锥子拿在手中又高高举起来道:“你要说真话,不然我就一锥子把你眼睛捅瞎!”

邱老师吓破了胆说:“真的是他定的呀!”

张石头上前奋力搂住儿子,夺过锥子揣在身上,又对邱老师说:“我问你,你是不是黄泥洼过去的大地主邱小扣的女儿,你以为我就不识你呀?!”

邱老师连连点头,她最怕的就是张石头问家庭成分这句话。

张妈也过来手指邱老师鼻子说:“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你过去是一个地主家的大小姐咱不说你,如今能到这中学来教书是不是就好不错的了?!你本来就该老老实实当好你的老师,教好你带的学生,反过来,你长了一条勾勾心,这还不算,你还装满肚子坏水,就连咱家英子说那么句话你都不放过,到处给咱乱和拢,一点儿不往好场赶,今个我看你还端个水茶杯,挺像那么回事似的,看把爹妈得瑟的,就照你这样长去吧!”

张石头没好气地说:“孩儿她妈,咱不跟她黏那个牙!”

“你别看咱家老头就那个样,说什么讲话,头顶上一拍脚底下都能冒烟,可他比你强,我实话告诉吧,土改时他是咱屯里的贫农小组长,所有人家的成分都是他给定的,也没像你这样,走道都不知迈哪条腿了!”

张妈走走又回来说:“我还有句话,你也是个女人,女人那点儿事儿你也好我也好谁都知道,话我就不细说了,说太细不好听,人都有良心,你就没事拍拍你自个儿良心问问自已,你能对得起自已的良心不?!”说完,张妈吱地从牙缝里挤出长长的唾液到地上。

张石头又上前拉张妈说:“我让你走你怎不走?!快走!咱们还找那个姓孙的去!”

小石头一边拉着大黄狗一边回头说:“你等着!”

一行人这才狗咬吵吵地离开一?三女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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