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饭后,众人被集中一起,钱广讲了一遍府里的规矩,然后拿出花名册,逐一分派,独独留下时杰,后者纳闷,他们这么做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正自不解,钱广道:“赵大,跟我来。”两人一前一后向中院走去,转过几处角门,来到一处景色宜人的花园,中心是个小池塘,有间三面环水的凉亭,一个绿衣女子背向而坐,好像在饮茶看书。看那衣着,时杰似有相识。

赵大带时杰上了凉亭,道:“三小姐,我把赵大带来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少女并未转身,但时杰听声音认出,就是在布店中遇到的那个少女。

钱广身影消失在一处角门后,绿衣女子转过身来,双眼盯视时杰。后者暗笑,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玩心理战吗?我有怕你的地方吗?当下,丝毫不让跟她对视,绿衣少女首先败下镇来,脸色一红道:“你们到底是谁?混进钱府是什么目的?别告诉我你们就为那几块薪金。”

时杰心道:真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啊,对方怎么就盯上的自己这些人呢?道:“原来三小姐已经盯上我们了?”

“明知故问,你们的一举一动能逃过钱府眼线,老实回答!”她语气虽冷,却始终不和时杰目光相向,显是怕了时杰一般。

“我可以保证,我们来钱府没有一丝恶意,真的是为赚取薪金的。”

“我会信吗?你信不信我立即叫人将你们全部抓起来,将那三十车货物扣押。”

“我相信小姐有这能力,只是不知道小姐给我们定什么罪?就凭你用嘴一说吗?”

“放肆,从来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你……你,太无礼了。”绿衣少女顿时气恼,俏脸涨的通红,看样子马上就要暴走。

时杰也怕把事情弄僵,出现无谓的意外,放缓语气道:“我已经向你保证了,我们到贵府真的绝无恶意,你只要睁只眼闭只眼,我们拿钱出力,到时自动消失。”

绿衣少女被他的话逗得有些气消,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们填的表格中说是来自东山城,我听说那里近日兴起了一支叫护民军的队伍首领叫做时杰,还说他身怀异能,不知道你认识不?”

时杰听对方提到自己,心中奇怪,消息怎么传到这么快,不可能的啊!对方问起随口道:“有啥能耐,不过是一个鼻子两只眼,肩膀上面扛着头的平常人。”

少女被他逗得几乎失笑,平静了下情绪,道:“你即热认识时杰,也应该知道常天业吧?”

“小姐说的是门柱山的大当家的吧?”

“何止知道,此人现在就在我家住着呢。”

闻听此言,时杰神色终究一变,虽是转瞬间的事,却没逃过已注意到他的少女的目光。

时杰没想到常天业会住进钱府,照这样看他肯定和钱府有这某种关系,在信州钱家势力庞大,估计会对己方产生不利。时杰一时走神,少女连叫了他几声都没回答。

“赵大……赵大,跟你说话呢。”少女见对方心不在焉的样子,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说实话更对对方产生好奇。

“哦,小姐再叫我,你说什么?”

“我问你,听到常天业的名字,是不是害怕了?”

“怕,老师没教过我这个字咋写。”时杰虽这么说,但心里已开始算计,一旦常天业知道自己在这里,钱家的人若是他一伙儿,后果就是鱼死网破。

少女听他的话像是玩笑,但语气间透出的那股豪情,不由不让人折服。

“我能冒昧的问小姐一句吗?”

“你说”

“请问你,常天业和令尊是什么关系?”

少女思索片刻道:“真正说起来,也没啥关系,只是去年常天业截过我父亲的一批货,后来不知为什么又送了回来,他们就有了往来,前几天,常天业兵败跑来投靠,父亲收留了他。”说道这里,声音渐低,“这几年不知道父亲招纳了这么多人到底要干什么。”

时杰当下明白了两人关系,也推算出钱无数的打算,无非有两种原因,一者,可能是时逢乱世,多招些人以便保家于乱世;二者,便是不再满足只做个江湖富豪,想在这群雄争霸的大时代掺上一脚。人难道都不知道知足吗!联想起自己的来前往后,一时间思绪纷纷,沉默不言。

绿衣少女也没继续说话,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世界,俏目灵光闪动,不知在动什么心思。

几声清脆的鸟鸣大破了两人的沉寂,时机抬头望向少女,后者顿时玉面绯红,低下头去,吱唔道:“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吗?”见时杰迟疑不言,追问道:“你是不相信我吗?”

时杰时不敢相信,而是相信不起,若有万一,自己倒无所谓,可同来的百多位战友能否安返,期盼己归的张子莹又当如何。

绿衣少女见时杰犹豫,忽起身向东跪倒,道:“我钱玉玟对天起誓,若是心存歹意,待人不诚,下场势如此杯。”说话间拿起桌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时杰想不到对方此举,当下歉然,道:“钱小姐真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实不相瞒,我们就是护民军所属,我就是时杰。”

钱玉玟对早有猜测,对方如此坦诚还是欣喜异常,道:“我猜出你是时杰了。”

“怎么猜出来的?”

“你们既然来自东山城,又是武装在身的,肯定是护民军所属,而我刚才提出你的名字,如果你不是时杰,能会那么形容自己的首领吗?”

“是不是让钱小姐很失望?”

“没……没有,怎么会,比我想象的还好。”这话出自一个妙龄少女之口,而对方不过是两面之缘的男子,不由让两人都是尴尬起来。

稍楞片刻,时杰道:“钱小姐,你能说说常天业的情况吗?”钱玉玟不答他问,低头轻语道:“你要是叫我的名字,我会更高兴。”

时杰和钱玉玟在厅中谈了小半天,知道了不少自己想要的消息,两人相处也融洽不少,不知不觉间,就该吃午饭了。时杰临走时,钱玉玟告诉他:钱府明晚将举办钱无数五十岁寿筵,到时信州所有的头面人物都会参加,常天业也必定现身。时杰想趁此机会长长见识,钱玉玟答应让他参加。

午后,钱玉玟应时杰要求,将护民军几人都调到她的专属院子,引得旁人眼睛冒血,羡慕他们走了好运。

次日,天刚日暮,钱府门前边是车水马龙,宾客分至,多数是想趁机亲近这当代豪绅,借棵大树好乘凉。

时杰等人为防止意外,都做了简单装扮,尤其是他自己,在左右脸颊各贴了一块药布,头上裹巾更是更是缠到额下,连几名特兵都不禁莞尔。

商议决定,只时杰和刘云去,这刘云的各项技能均在众人之上,尤其是技击一项,时杰都不敢保证现在是他对手,要知道刘云接受训练只不过才三个月。(关于刘云,将来会有一本书讲述他的传奇,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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