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儿渐渐不耐,道:“莫不是我们弄错了,其实还没到地方?”
关士韵道:“我看不会,是剑灵引领我们来到此地,况且你自己也说了,祝融峰至此已是尽头,再无别处可去,若不是这里,还能是哪里?”

“那……那兴许是上峰的途中呢?”唐宛儿道,“咱们说不定已经错过了地方了。”

关士韵闻言亦无言可对。乐辰来回徘徊,沉吟道:“唐姑娘稍安毋躁,依在下看来,秘要多半就在此地,但必定不易找寻,如若不然,早已被他人寻去了。”

唐宛儿听了这话,失声道:“啊呀,对啊,那秘密必定是已经被别人寻去了,难怪难怪,难怪我们找了这么久还全无头绪。”

乐辰见唐宛儿瞪大了双眼,满脸失落,不禁哑然失笑,道:“唐姑娘,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的意思是说……二位前辈英明神武,料事周详,必定要将重要的物事交到信得过的好人身上,若是随机碰巧,人人都能寻获,那岂不是很可能便宜了别有用心的恶人?所以在下认为,二位前辈留下的秘要,就只有你二人才能寻得,旁人如何觊觎,都只是白费心力罢了。”

关士韵道:“乐兄此言有理,细想来,咱们与旁人的不同,只不过是有流霞飞烟剑随身,看来这秘密一定是与流霞飞烟剑有关了。”

乐辰道:“不错,所以咱们只要仔细寻找与双剑相关的痕迹,一定能有所获。”

唐宛儿闻言又兴奋起来,转身四下里寻找去了,乐辰和关士韵也各走一方,细细搜寻。转眼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夜已阑珊,月影西沉,却还是半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唐宛儿满脸懊丧地回来,遇着关士韵,也是一般的失望,两人又讨论了一阵,仍不见乐辰现身。唐宛儿耐不住性子,大声叫道:“乐兄,乐兄,你在哪儿呢?可有发现么?”她这一声喊,震碎清幽,群山回鸣,乐辰却全无声息。唐宛儿略感愕然,再唤了几声,仍不闻乐辰回应,二女面面相觑,这才真的忧急起来。

唐宛儿道:“乐兄怎地没了踪迹,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关士韵道:“这里一片幽静,祝融殿里也是漆黑一片,分明并无一人,能出什么事?”

唐宛儿道:“也未必是人,说不定是被山间的猛兽叼去了。”

关士韵道:“妹妹此言差矣,乐兄的身手远胜你我,狼虫虎豹能奈他何?况且若是当真遇险,他定会出声示警,岂有无声无息之理?咱们到处找找,莫要自乱了心神。”

二女虽然都是武林世家子弟,但黑夜之中,骤然失了伙伴的踪迹,都是心生寒意。二人不觉间各伸一手相携,四面找了一遍,未见乐辰踪迹,待到来到西面望月台下,却见乐辰正背朝明月,对着台壁发呆。他身周有一圈淡黄的光幕,恍如一个巨大的罩子,将他笼在其中。

二女见状,惊奇不已,唐宛儿连声招呼,乐辰却充耳不闻。唐宛儿不耐,径直奔去,穿过了光幕,去到乐辰身边,在他肩头重重一拍,嗔道:“乐兄,你在发什么呆呢?为什么怎么叫你也不回答?”

乐辰吃了这一拍,陡然回过神来,道:“怎么?你叫我了么?我怎么半点也没听到?想是我钻研九天十地驱魔大阵,太过专注的缘故。”

关士韵也在此时跨进了光幕,闻言问道:“什么九天十地驱魔阵法?”

乐辰道:“你们看望月台上,不是写着九天十地驱魔大阵么?我到此地时,恰逢字迹显现,其后明月每西沉一分,这石壁上就有一个银光闪闪的符文出现,我按照先后顺序,每个符文都按了一遍,至第八十一个符文按下,我身周便升起这光罩来,我猜这便是九天十地驱魔大阵了。”

二女闻言,齐齐向那石壁上望去,但见青蔓黄尘,却哪里来的半个字迹?

唐宛儿道:“乐兄,这石壁上哪儿有字迹啊?”

乐辰一愕,道:“就在你面前啊?怎么?你瞧不见么?”

关士韵道:“我也未曾瞧见字迹。”

乐辰大为诧异,挠头道:“这可奇了,银光四溢的大字,你们竟然瞧不见,这……这是为何?”

唐宛儿道:“管他是为何呢,自我们取得这二柄神剑以来,事事玄奇,匪夷所思,我早已经习惯了,理会不了这许多,你就说现在咱们应该如何做吧。”

乐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现在石壁上又多了两个符文,我已经都按过了,但是全无反应。”

关士韵闻言略略沉吟,道:“乐兄,你说的两个符文,都在哪里?”

乐辰走上前去,一左一右,指出两个符文的所在,关士韵细细观瞧了一阵,不得要领,伸手去摸,却察觉着手处只是一层浮土,浮土下面是一个窄窄的狭缝。关士韵略略思索,拔出长剑,向那狭缝里探去,剑身所过,全无阻滞,及至末了,“哒”地一声轻响,严丝合缝,仿佛天生就长在那岩石中一般。唐宛儿见了,急忙也抽出飞烟剑,插入另一侧的窄槽,同样也是一声轻响,天衣无缝。三人见状大为兴奋,只道这番定有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是盏茶时分过去,四下里却依然风平浪静,全无半点异样。

唐宛儿大失所望,拔出飞烟剑,道:“只怕这个法门是不对的。”

关士韵叹了口气,也拔出流霞剑,正待还剑入鞘,那石壁却陡然一阵颤动,接着晶光耀眼,闪现出一道玄光流幻的门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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