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事江大夫大可放心,我药尊堂基本上不会要求做什么事,除非关系到生死存亡的时候,才会请你们帮忙。”
“若真是如此,这的确是个划算的买卖,成为供奉之后不但可以无限制使用药尊堂的草药,还有免费的银子拿,最重要的事还不用干什么活,这供奉我当了。”江子笙豪气万丈地拍了拍胸脯道。

看到江子笙答应,孙千秋眼中的笑意更深了,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既是如此还请江大夫在上面盖个手印。”

没想到这当供奉还得签合同?江子笙接过孙千秋手中的文书,仔细地上面的条条框框全部细细读了好几遍确认没有任何不妥后才郑重地咬破拇指盖上自己的手印。

做完这一切之后,江子笙将文书递给孙千秋,接着问道:“还有什么要做的?”

“接下来便去药尊堂领下供奉的袖章便没事了。”孙千秋细心地解释道。

“据我所知药尊堂可不在华都啊,我们就算现在出发快马加鞭也要数十日才能赶到。”江子笙微微眯起眼望着孙千秋,打算听他的合理解释。

孙千秋拍了拍脑袋,呵呵笑道:“江大夫误会了,我们去的并不是药尊堂的总部,而是在华都的分部。”

江子笙了然地点了点头,微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名满大玄的药尊堂有分部的确是件很正常的事,江子笙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分部会设在繁华的华都城,所谓大隐隐于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好。”孙千秋连忙点点头应道。

就在此时,一向不谙世事的任锦轩蓦地一下站起来,走到孙千秋和江子笙二人之间,唇角漫不经心地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性感低哑地道:“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江子笙翻了个白眼,依旧对他昨日的劣行感到介怀。

任锦轩淡淡地扫了眼江子笙,薄唇轻启:“本君的事还要给你交代不成?”

“你……”江子笙挑衅的眼神在任锦轩冷冷的注视下,逐渐石化,最后将话全都咽了回去。

“带路吧,孙老。”任锦轩见江子笙低头沉默,极为满意地挑起唇角。

药尊堂的分部虽然设在华都城内,但地点也很是偏远,更重要的是,没有官道,马车根本无法通行,只能靠人的脚力。

虽然不太方便,但恰好给药尊堂提供了一道隐蔽的屏障。

江子笙跟在孙千秋后面,气喘吁吁地走着,抹了把热汗,望了望被乌压压的云气遮挡的太阳,疲累地道:“孙老这还有多少路啊?”

孙千秋连忙停下脚步,走到江子笙边关心地道:“大概还有两个时辰的脚程,江大夫若觉得劳累,前面不远处有个亭子可以歇歇。”

妈呀,还有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她在学校跑马拉松都没有这么累过。

拿起水囊喝了两口,江子笙擦了擦脖颈上的汗珠,对孙千秋道:“那便……”

“呵呵……”一阵淡淡的轻笑传来,恰好将江子笙的话截断,任锦轩轻描淡写地看了江子笙一眼,“拖油瓶。”

“喂!你说谁是拖油瓶!”江子笙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哗啦一下挺直身躯,气势汹汹地朝着任锦轩走去。

任锦轩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子笙,懒洋洋地伸出手,将冲过来的江子笙的小脑袋抵住,嘴角露出一丝玩味地笑:“难道不是吗?”

“绝对不是!”江子笙一把甩掉任锦轩的大手,朝着他挑衅地竖起中指。

任锦轩看着她做出的手势,稍稍皱了皱眉,虽然不知道江子笙的手势代表了什么,但也够猜到肯定不是啥好意思。

孙千秋焦急地看着势同水火的两个人,两手摊来摊去,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围。

这两个人他都得罪不起,想了想他最后决定还是隔岸观火比较好。

江子笙放下手指恶狠狠地瞪了眼任锦轩道:“你放心,我就算走的累倒也要倒在药尊堂的门槛里!”

谁知江子笙的话还没说完,任锦轩一把便将她凌空抱起。

“我带你走。”

“啊!”江子笙反应过来之时才发现自己竟然飞到了半空中,再控制不住,不顾形象地大声地尖叫起来。

任锦轩看着她紧紧环住自己的腰,僵硬的嘴角扯了扯,嗤笑道:“一个大男人也会这样害怕?”

江子笙听言尴尬地立即将头一撇不情不愿地道:“我才十六岁,还不算大男人。”

任锦轩认真地盯着她那双清亮眼睛,将速度稍稍放缓了些。

一落地江子笙便跳离任锦轩,惊魂不定地拍了拍胸脯,喃喃地低咒了一声。

“就在这等孙老吧。”任锦轩斜靠在亭子边上,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回头路。

“轰隆……啪!”

一道炸雷凭空响起,江子笙抬眼看着那明晃晃的闪电打下,三两步便跑到任锦轩身边。

“胆子那么小?”任锦轩懒懒地看了眼江子笙见她头也不抬,又看向别处了。

“唰唰唰……”雷声过后不久,豆大的雨密密麻麻下了起来。

任锦轩看着迅猛的雨势,淡淡地道:“看来,要在这里过夜了。”

“过夜!”江子笙心下一急连忙站起身道,“不行不能过夜。”

虽然任锦轩并不知道她是个女儿身,但是她自己知道,再说了男女授受不亲,她绝对不能跟这么个危险的人物过夜。

不知为何任锦轩听到江子笙抗拒的话,心里很不爽。

他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让她这般介怀?

看着任锦轩黑下俊脸,江子笙也依旧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打死她都不会在这过夜!

任锦轩见她听不进话,也失了耐心,不耐烦地道:“那你可以现在就走。”

江子笙瞧了眼外边的磅礴大雨,弱弱地反击:“我等雨小点再走,你能咬我吗?”

任锦轩突然眯起了眼睛,将江子笙一把摁在柱子上,嘴角扬起一抹阴戾地笑:“要不是你提醒,本君差点忘了,你上次还咬了本君。”

江子笙惊恐地望着任锦轩,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你,你全记起了?”

“呵……”任锦轩俯下高大的身子一步步逼近江子笙,看着她粉红的唇瓣,嗓子微微一紧。

该死,他竟然会有种亲下去的冲动。

哗啦,任锦轩猛然离开了江子笙,大步走进了雨幕中:“本君心情好,先放过你。”

江子笙看着任锦轩逐渐消失在雨中的背影,长长的舒了口气,对他最后的一句话,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她倒没看出任锦轩心情有哪些好的征兆。

“果然喜怒无常。”江子笙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势,眉心紧紧地皱成一团。

难道今天真的只能在这个地方过夜了吗?

“轰!轰轰……啪!啪啪……”

天空中的雷声越积越密,闪电更是亮如白昼!

“你妹。”江子笙咬了咬了牙,蜷缩在亭子中间,将头埋得低低的。

她忽然感觉任锦轩在这里并没有那么可怕了,就算是过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子笙不由自主地望着任锦轩离开的地方,心下微微焦急。

任锦轩不会这么没品,真的就把自己扔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地方了吧。

“轰!”又一道闪电劈下,恰好落在了亭子的不远之处。

江子笙吓得猛地一抖。

任锦轩!任世子,任大爷……你究竟去了哪里?

可惜任锦轩现在正在磅礴的雨中行走,根本无法听到江子笙的祈祷。

雨水顺着他的脖颈流进他的胸口,原本飘逸的长衫此刻紧紧地贴合着他强健的身躯,任锦轩抬头看了眼天空之上密密麻麻的闪电,冷如寒冰。

他不会真的对一个男人动心了吧?

不,刚刚一定是错觉,他知道自己比任何一个男人都要正常。

烦躁的将脸上的雨水抹掉,任锦轩猛地用力铁石般的拳头打在一块石壁上,哗啦一声,坚硬的石壁被击的支离破碎,跟雨水混合之后成了一摊烂泥。

发泄掉心中的郁气任锦轩才收回手,听着密集的雷声,眉心微皱。

他记得江子笙似乎很怕打雷。

“真是麻烦。”任锦轩面色一僵又按原路折了回去……

远远的,任锦轩便看到了江子笙如同一只小兽紧紧地将自己缩成一团,走近后才发现她连眼眶都红了。

“哎,拖油瓶。”任锦轩无可奈何地伸出手,就在离她脑袋不远的时候又僵硬地收回去。

江子笙抬眼望着眉头蹙成川字的任锦轩,眼中闪过一抹欣喜,猛地扑进了他湿哒哒的怀里。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江子笙鼻子酸涩哽咽地道。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