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
恍恍惚惚,一道白色的光线透过夜空慢慢延长,随着星光不停变幻。

好白,好静,好轻,耳边为何会有人的哭声,这是哪里!赵朋慢慢起身,恍惚间似乎见到父亲的背影,还是那件熟悉的衣服,他老了,真的老了,身躯早已没有原来那样挺拔,身边陪着那个打扮艳丽的女子,一手拎着名派包,一手挽着父亲胳膊不时低头说着什么。

“爸爸,是我,赵朋。”赵朋用力呼喊,父亲却是无动于衷,随着女子慢慢离开,赵朋不由得连连摇头,父亲为什么会来,这些年坚持锻炼,身体一直不错,虽然有些咳嗽,不过是天冷气管不好的缘故。

熟悉的身影,护士李阳,一路小跑,手里拿着记录用的本子,对于李阳印象很深,样貌算不得好看,不过一张嘴跟抹了蜜一样,一见面赵哥赵哥的叫着,不时塞过来一点零食,有时候还真是把她当成自己妹子。

“李阳,我是你赵哥!”

李阳低头看了一眼记录本,低着头快速离开,平日里那些熟悉的面孔如今变得那样陌生,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变成这样。

脚步声传来,一身西服,皮鞋擦得发出亮光,典型的三七分,头发乌黑发亮,是院长,身后跟着的是副院长,对于这个喜欢拍马的家伙平日里最是看不过去,不过毕竟是副院长,表面上还要客气一些。

“这件事市里很重视,一定要处理好才行,原本年纪轻轻大有作为,不想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喜欢犯糊涂。”

“好了,交给你去办,省里还有会议,如果有媒体问起,一定要记得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说。”

副院长弯着腰连连称是,院长迈开大步离开,正好护士经过,副院长掐着腰,挺直腰板扯着嗓子,“看看人都到齐没有,开会。”

头有些晕晕沉沉,身子更是虚的厉害,每走一步都要晃上几下,一人扛着摄像机直接奔着自己撞来,“慢点,慢点!”

来不及闪避,直接撞上,没有任何痛苦,更加没有声响传出,赵朋整个人愣在那里,不可思议看着自己身体,刚才那一下如何做到,摄像机直接撞向自己,好像和没事人一样,更是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手里拎着麦克,跑起来两个**左右甩动,应该是电视台的记者,平日里最喜欢搞一些八卦的新闻,对于医患纠纷更是感兴趣。

记者一阵小跑,拦住副院长话筒直接递上,“对于医院医生与护士偷情致死这件事医院如何回应?”

副院长咳嗽一声,“在事情没有搞清之前请不要胡乱猜测,医院有权力对作出不负责任报道的媒体采取法律手段。”

“有人看到两个人被发现时赤身**陷入昏迷,请问这件事作何解释?”

“这完全是个人私生活问题与医院没有任何关系!”

“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之间是否普遍存在这种私下的关系?”

“这件事无法回答,其他事情等警方查清之后自然会公布,还有事,麻烦让一下。”

“能不能再透漏一下两个人平时的关系怎么样?”

“无可奉告。”副院长脸色铁青推开麦克快步离开。

一人放下摄像头,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迹,“白忙乎一场,还是没弄到什么露骨的资料,都怪我们消息来的慢,当时如果能够拍到两个人光着身子的照片必然可以上头条,题目上写:‘色魔医生勾引清纯女护士车震身亡。’,明天必然大卖。”

女记者脸上露出笑意,“你怎么知道不是女护士勾引医生?现在这种事也是常见。”

“反正都一样,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脱了裤子还不是那点事,不被人知道也就算了,现在弄成这样真是丢人。”

“可惜了,听说年纪不大,还是数一数二的外科医生,救过不少人。”

“怕不是你动心了吧。”

“动心你个鬼,难道来一段人鬼情未了不成,走,看看还有什么能拍的没有,编辑可是催着交稿子。”

数一数二的外科医生,算一算整个医院能够配得上这个殊荣的没有几个,难道是老苏和护士长的事被人揭穿,老苏人不错,平时也挺顾家,就是这一点让人想不通,都是有家的人,平日里没少劝他,要检点。

头好沉,一定是昨晚太累了,身上怎么会穿上这身衣服,明明应该是病人才有的衣服,自己的大褂去了哪里!赵朋迷迷糊糊向前,有人推着车走出,车上蒙着白布,必然是死了人,毕竟是医院,这种事十分常见,刚才的记者突然冲出,护士顿时吓了一跳。

“能不能透漏一点消息?”

“不要问我,什么都不知道。”护士吓得面容失色,必然是医院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发表言论,否则后果自负。

拉扯之间,白布掀开,赵朋顿时愣住,熟悉的脸,说不出的熟悉,躺在那的那个人就是自己,所有一切终于弄清,可以穿过的身体,没有人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父亲悲痛的背影,方才记者所问到的一切。

自己死了,赵朋连连后退,色魔医生勾引纯情女护士车震身亡,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那晚所发生的一切,身为医生却是犯了致命的错误,完全封闭的空间那样剧烈的运动加上打开的空调无疑是一场致命的游戏。

现在的自己算什么,鬼,魂,或者一直被人类所无法理解的灵魂体,听说有人在医院拍照,洗出来的相片发现里面出现惨白的女子身影,眼睛空洞无神,医院的白炽灯不停闪动,坐在走廊的患者忍不住抬头,闪动越来越快,猛然光线变亮,刺眼的亮,所有人只得闭上眼睛,一道白光随着光线慢慢消失。

医院重新恢复原本的样子,每天依然有人生病,有人死去,有人用精湛的医术拯救濒危的生命,同样有人因为失误令原本可以活下去的人变成死人。

**,虚假,痛哭,眼泪,怒骂充斥着这个近乎丑陋的世界。

赵括猛然惊醒,月光下看得清楚,简陋的房屋,一切是那样的实在,刚才不过是一场梦,却是那样的真实,无厘头的穿越回到战国,一直在心底暗暗猜测现世的变化,曾经看过一本关于空间理论的书,宇宙之中存在这许多平行交错的空间,人以不同的形态存在与空间之中,从出生到死去,不过是灵魂体以不同的形态进入到不同的空间,最后呈现出不同的形态。

不管现世的自己究竟变成什么样子,根本没有办法回去,更加没有能力改变现实,只能安心在战国做好赵括,手无意间触碰腰间,那是一块玉,上面刻划的是自己无法弄清的图案,借着月光身体从床上坐起,终于想起,现世的时候曾经无意之中在祖屋内找到这样的一块玉,觉得好玩所以弄了一根绳子挂在脖子上,那一块和这一块如此相像,不,根本就是一块,难道是因为这块古玉的缘故,无形之中建立起一种联系,所以才能回到战国。

不去想那么多,古玉放回腰间,想起梦境中发生的事,心里始终有些放不下柳静,不管那一天在车上究竟是谁勾引了谁,毕竟事情已经发生,当时实在太累,趴在柳静的身上感受彼此身体的温度,鼻息间淡淡的幽香,带着满足的笑容慢慢睡着,醒来时已经到了战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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