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泰巷,郑府,郑管家正在和郑老爷说着昨天黄珉荣去见江野的事情。
“老爷!那林家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怎的突然就去找那姓宋的示好去了,从黄珉荣那里传来消息,那宋小子真是打算要带着他那帮人出海避难去了,到时候咱们的计划可就···”

“有甚好担心的!人走了,家当不是还在呢嘛!难道说那姓宋的就不再回来了,再说了,这事情家主都看走眼了,我能有甚办法!”

这郑老爷显然是被近来接二连三的事情搞得心烦意乱了,在院子里来回渡着步子,一边站着的管家见着自家老爷如此模样,倒是想着能有一个好办法帮老爷解决眼前的麻烦。

这郑老爷有一房美妾,鸿基本地人,刚进到郑府时倒也温柔娴淑,知书达理,尽心尽力的伺候着郑老爷,后来跟着郑老爷回了两趟福建,见识了外间的繁华雍容,也是因为郑老爷年纪越发大了,床笫之间了无心力,这美妾一下子转成了郑老爷原配夫人的模样,不是今天买几瓶南洋来的香水,就是明天买几件朝鲜来的皮裘,一件件的金银首饰挂坠整天挂在身上,要是年纪再老上那么二十岁,活脱脱就是原配夫人第二。郑老爷为了眼不见心不烦,给这美妾另买了一栋独门小楼,规定每月只能回郑宅两次,郑老爷终于有了些安生日子。这美妾倒也听话,照着规定的日子过来领用些花销,平日倒还真没在回来,在那小楼住着,也没给郑老爷带个绿帽啥的。郑老爷见着这美妾还算规矩,也就渐渐的少了联系,不妨今日在院子里撞见回府领用花销的美妾。

说实话,那美妾自从出了郑府,倒也想着私下养个小白脸啊啥的,这到不能怪她,拢共就去过福建两次,拢共就去茶楼听过两次书,那说书的两次说的都是《水浒·西门庆》话本,自比潘金莲的美妾能有些心思也不为怪。加上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给活泛的心思又加了好些力道。但最终这美妾到是忍住了,在小楼里供了菩萨,点了青灯,念起了佛来。

这日是回郑府领用花销的日子,刚进得院来,见着自家老爷在院子里等着自己,心下欢喜,老爷终于是回心转意了,这是要领自己回府么?

心里诸佛暂避,美妾磕磕绊绊的上前就给郑老爷跪下,话还没说,到先哭上了。

郑老爷正自心烦,见着院里来了一个妇人,也不说话,跪在自己面前就哭上了。被哭短路的脑子好半天才回过神,仔细看了看,倒是认出了美妾,心下立时就火了,老子都还没死,你嚎哪门子的丧?

一边的管家先扶了郑老爷坐下,让一边候着的丫鬟扶起了美妾,送到后院,免得又勾起郑老爷的心火。

那丫鬟和美妾都是老相识了,一边扶着美妾,一边就把郑老爷的烦心事说了个通透。

美妾这时到不急着去后院了,这不就是自己回郑府的好机会么?让丫鬟自个去忙,自己一人回了院子。见着郑老爷在那坐着,也不行礼,上前在郑老爷旁边坐了。

“老爷却也糊涂,那宋家小哥说白了也就小屁孩一个,能有多大能耐,和老爷比起来,那是提鞋都不配的。现在那小子惹了疯狗似的日本人,妾身可是听说了,那帮日人浪人要在三天后去找那小子报仇。那些日本人可是上百的刀手呢!那宋家小哥手里什都没有?真不知道能不能躲过这一劫了!”

“那姓宋的打算带着他那一帮人出海避难!”一旁的管家插话道。

“出海避难?这话也就骗骗那和猪一样蠢的黄珉荣,就是林家林老爷都不信,老爷会信么?”见着一边的郑老爷没有接茬的意思,美妾接着说:“那宋小哥现在最需要的是能够自保的力量,而老爷手里就有这么一份力量,要是老爷能够在这一次的事情上救下宋家小子,那他还不得对老爷感恩戴德,以后的事情上还不得跟在老爷身后,听老爷您鞍前马后的使唤。要是他忘恩负义,那以后这鸿基城可就没人会帮他了。到时候凭着老爷的本事,是捏是搓还不就是老爷一个眼色的事情么?”

“老爷!夫人说的没错,咱们这次凭着和日本人的关系,当是能够救下那姓宋的一伙,正如夫人所说,一方面拿捏住了姓宋的软肋,让他不得不靠着咱们郑家,一方面也是告诫下林家和陈家,让他们都老实点,别打那姓宋的主意,断了姓宋的外援,揉搓之间全在老爷手上。”郑管家接着美妾的话补充道。

郑老爷看着自己身边的二人,办法是好办法,但具体怎么做呢?给郑管家使了个颜色。领会了自家老爷心思的郑管家接着说:“这其中的度尤其要把握好,既不能让日本人真个灭了姓宋那小子,又要让姓宋的对咱们感恩戴德,还要削弱那小子手里的势力,毕竟那是四五百的青壮。这样,咱们先允诺给那姓宋的,稳住他,不让他出海,等日本人出发后,咱们先让日本人先到咱们的货场去闹一闹,这样就把派出去的人叫回来,等日本人和姓宋的杀得差不多了,咱们在出马去救那姓宋的。这样,日本人大仇得报,姓宋的保住性命,势力消弱,不得不依附老爷。”

郑老爷拿起茶几上的茶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对一边坐着的美妾说道:“还坐着作甚?还不给老爷换杯茶去,茶水都冷了,是不是出去久了,眼力界都没了。”

今天是第二天,一早进城去打探消息的李虎回到了江野的船上,跟江野汇报了下日本株式会社的动静。江野也没说话,从一推武士刀中把两把肋差拿了出来,扔给一边站着的李虎,径自出了船舱,上了码头,先去看了看教室。

今天上课的是张龙,黑板上写着的是简单的四则运算,早已经习惯了阿拉伯数字的学生们正在慢慢的习惯这这个洋人的教学方式。以及时不时冒出来的几句洋文。

出了教室的江野带着身后的两人信步走着,先去仓库看了看,又去了趟工地,在第一期的新房边转了转。看了看天上的日头,回到食堂,和大伙一起吃了午饭,等大伙吃完饭散去,江野带着两人进了火房。

火房的灶台占了大半的位置,另外一边放满了柴禾,还有一边是早上买来的新鲜菜蔬。江野捡了些还没风干的新柴,茶杯粗细,让李虎砍成一尺长短的样子,然后把一端放在火里烧。等前端烧焦后,拿出来用刀刮去表面烧焦的部分,剥了另一端的树皮,最终得到了几个木质的矛头。江野把尖头一边顺着刻了两个凹槽,另一边削制成易于手握的木柄,上面用一些麻线缠了,一柄轻便的匕首便做成了。让一边的李虎学着江野的样子又做了几把,等匕首全部做完后,江野拿起一把在大腿外侧比划了下,而后把所有的匕首系了个活扣,全部栓在了大腿两边的腰带上。

从李虎手里接过两把肋差,学着日本人的样子插在腰间,伸手拔了两次,觉得不方便的江野直接把肋差拿在了手里,接着拔了两次刀,又晃了晃腰,慢慢习惯着腰上突然挂了东西的感觉。

白玉萍看着这一副武装样子的江野,觉着是不是这少爷闲的慌了,接着就怪上了自己,歌不会唱,舞不会跳,都不知道怎么哄少爷开心,唯一的身子,呸呸呸!少爷还小,怎的能想这种事情。

李虎倒是猜到了江野的心思,但李虎坚信不管少爷做什么?都会带上自己,也就没往深处去想,认着江野在那里摆着造型。

江野一直没有告诉过李虎或者是白玉萍,就连从小给自己洗澡的宋氏都没告诉,自己胸前的那个盘龙胎记,那胎记有一个名字,叫白起,战神白起。

下午,让李虎继续去城里打探消息,把白玉萍支到吴家嫂子那里学女红,一个人的江野带了肋差,匕首,朝着工地后面的山林里走去。在大战之前,要先让这副身子调整到最佳状态,最大程度的适应将要到来的大战。

晚饭前,李虎又来汇报了一次城里的情况,鸿基城的日本浪人大多聚集到了日本株式会社,将近有上百人的样子,还从旁边的妓馆召了好些**陪酒。把李虎支去找李熊和张喜财,江野带着两把肋差出了码头,朝着税务司后街上的日本株式会社走去。

李虎和张喜财回到江野船上的时候,船舱里是坐在地上魔怔了的白玉萍,手里拿着一封信,嘴里不清不楚的说着些什么。

张喜财上前摇醒了白玉萍,回过神来的白玉萍抓着张喜财的下摆,大哭道:“少爷走了!少爷去找日本人了!少爷去找日本人了!”

李虎捡起掉在地上的信纸,马马虎虎看了遍,把信纸给了张喜财,走进里屋,拿了把武士刀,就要夺门而去。

张喜财见着拿了刀出来的李虎,那还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上前叫住李虎,让后面跟着的李熊去把张莠找来,让张莠来对付白玉萍。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也不看看你家少爷是怎么说的?怎么交代的?把刀放下,你现在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冷静不下来,你就别处这道门!”训完了李虎,又接着说白玉萍:“你这丫头也是,咋不知道轻重呢?你家少爷不见了!你得来找我们啊!你看这事闹的!这可怎生是好啊!对了!去找郑家!管不了那么多了!”

“公子说了!不能去找郑家,我这就去纠集大家伙,去把公子救出来!”

“不行!大家伙除了一把子力气,甚都没有?去了还不是送死!信呢?把信给我!”重新又仔细看了看江野留下的信,张喜财做了决定:“就照着你家少爷说的去做,就以搬运货物作理由,把大家伙都着急到码头来,接着就等你家少爷的消息吧!要是真到了子时还没消息,那就···”

“那就怎样?”李虎和白玉萍几乎是同声问的张喜财。

“老夫也不知道!但愿那宋小子能平安无事的回来!回来!”

······

日本株式会社,歌舞升平,白色的灯笼四处照着,房檐的钩角上,走廊上,就连院子里的樱花树上都挂着几个,举止癫狂的日本浪人们两人一群,三人一推,要不就是你推我攘的喝着酒,唱着不知道啥调子的曲子,要不就是围了几个**,做些脱衣吃肉的把戏。

扮作小厮的江野入得院来,看了看无遮大会似的场面,倒是放下了心思,这么一帮醉的不省人事的畜生,害得老子一天的准备都白费了,都不用怎么花力气就能一锅端了。

上前几步,扶起一个摇摇晃晃的武士,手指划过腰间,解开活扣,反手提起匕首,向着武士胸口就是一戳,接着左右一晃,拔出匕首,手肘顶着武士脖子,待没了声息,把武士扶了坐在地上,拉过衣服遮住伤口,怀里抱着一个酒罐,头耷拉在酒罐上,看上去就像喝醉酒后睡着的样子。

接着用相同的手法解决了几个,进到了会社的正屋。这日本人到一个地方总是喜欢带着自己的东西,就是住处都要照着国内的样式建造,纸糊的门窗,推拉门,榻榻米。

江野运气蛮好!到现在还没遇见一个清醒的浪人,连着进了两间屋子,把正在做事的浪人连着**一起钉死在床上,换了一把肋差,继续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查着。

“你的什么的干活?”房间里的日本浪人正搂着一个**做着相互吃肉的把戏,见着江野推门进来,那浪人抬头问道。身下的**白花花的身子上下晃着,问话还不耽误动作。

“小的是隔壁楚楼馆楚姐姐的小厮,眼见天黑定了,也没见楚姐姐回去,妈妈特地要小的过来寻找。”江野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向日本浪人靠近。

“哟西,那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的楚姐姐。”说着话还向上使劲动了动,身下的**好一阵好喘。

“那小的仔细看看。”江野顺势跻身上前,反手贴着手臂的肋差随着手臂向前一划,照着那武士的脖子就划将过去。

那武士见着眼前的白光,急忙向后仰着身子躲避,不妨腰上缠着**的一双长腿,顺着就把**带了起来。那原本躺着的**一下子扬起身子,一双手呜哇哇的乱抓,却抓上了江野腰间的腰带。江野被向上一带,接着又向下,站立不稳的江野两手向那武士的胸前杵去,肋差跟着向下划过去。

接着就是一股鲜血喷到那**肚皮上,接着就是两声嚎叫,接着就是那武士两手捂着裆部,鲜血从手缝中流出来。定下神的江野看了看床上的**,身下乌黑的牝中含着一截**,感情刚才顺手就把浪人给阉了。

**愣愣的躺在那里,江野上前就着脖子就是一刀,而后看了看被阉了的浪人,都被疼的晕过去了。江野照着胸口就是一戳,直接把这个新晋的太监送给了阎王爷。

江野怕刚刚的动静吵到了周遭的其他人,在房间里等了半天也没见动静,于是收了肋差,推门出去。

一只脚还没跨出门口,右边就是一刀斩下,江野急忙把脚收回,手上的肋差朝着门框就戳将出去,接着拔回来的肋差,纸糊的门窗上喷了好大一圈血迹,接着就是一浪人倒在门口,被戳烂的脸上一抽一抽的,看起来是没死尽。

江野不知道自己躲过了多少次这样的砍杀,腰上木质的匕首最后一把折断在最后一个浪人的胸腔里,打滚而回的躲过那浪人横切过来的太刀,接着返身而起,静静的看着那浪人慢慢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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