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说道:“你派人去把青神县所有的酒坊里的每一种酒都买一些来。”
“买那么多酒做什么?”张仲问道。

周毅说:“喝。”

“好吧。”张仲无可奈何,差人去买酒。

过了一个多时辰,周毅的面前摆放着一百多瓶酒,这些酒是青神县所有的酒坊能够生产出来的全部种类了。

“酒买来了,你要做什么?”张仲问。

周毅不回答,将所有的酒全部倒进碗中,整整摆满了三大桌。随后,他将冒牌的神仙酿倒在一个碗里。一对比,便发现有三十多种酒的颜色对不上,瞬间被周毅淘汰掉。

在剩下的七十种酒里面,周毅光凭颜色已经筛选不出来了,周毅对张仲和张燕两人招手说道:“好了,你们两个人过来,闻闻味道,味道相差太远的就放在一边。”

“哦。”

最终,三个人选出了七种酒,这七种酒不管是颜色还是气味都与那假的神仙酿一模一样。

“接下来怎么办?”张仲问道。

已经挑选到了这种地步了,周毅笑道:“接下来,喝呗,这七种酒里面一定有一种酒是假的神仙酿。”

张仲终于明白了过来,道:“也亏了你,居然费这么大的力气,你是想用这样的方法将神仙酿找出来啊。”

“没错,你赶紧喝吧,喝了就知道这假的神仙酿是什么地方造的了。”周毅说。

从七种酒里面找到一种酒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而张仲的运气不错,第一次就挑中了和假神仙酿味道相同的那一种。

看了看上面的标签,张仲一下子将杯子摔在地上砸得粉碎,怒气冲冲地说道:“终于找出来了,哼,恒之兄,咱们出去走走如何。”

周毅咧开嘴笑道:“奉陪到底。”

这种酒是城外一个小酒馆自己酿造的酒,只供应自己的酒馆,要不是这一次搜集酒的行动,周毅甚至是张仲几乎都不可能知道它的存在。

两人来到城外的这家酒馆,酒馆没有名字,只是一栋简单的楼房矗立在官道旁边,见有人过来,站在门外的一个胖子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鞠躬说道:“两位客官,里边请。”

现在似乎不是生意好的时候,里面并没有客人,走进去甚至连小厮也一个都没看到,张仲问道:“掌柜的,你这就你一个人做呐?”

“是啊,小本生意,可请不起人,两位客观要喝点什么酒?这都是我自己酿的。”掌柜的殷勤介绍起自己酿造的好酒来,在他看来,柜台上陈列的几种酒是他最大的骄傲。

张仲笑道:“每一种给我来一碗吧,我尝尝。”

“好嘞好嘞,客官稍等,我这就去给你准备去。”

在这小酒馆里,一个人喝这么多酒已经算是大买卖,掌柜的自然很高兴,不一会儿的时间,所有的酒品就已经全部陈列在周毅两人的面前了。

两人端着酒,一边喝一边和那掌柜的说话。

“掌柜的,你这酒酿的还不错啊,一天能卖多少出去?”张仲问道。

说起这个来,掌柜的就满脸愁容:“哎,两位客官看着,觉得能卖出去多少,顶多就是那些行脚的客人路过喝一些,打上几壶酒带着,还有就是街坊邻居们过来卖一些,除此之外就很少了。”

张仲又问道:“那最近最的最大的一笔生意有多少?”

掌柜的说道:“一百多斤吧,一个女人买的,说是要做什么来着,忘记了,好像也没说去做什么,买了就走了。”

“一百多斤啊,这得是做大事啊,掌柜的没问问她买了做啥?”张仲心中一动,问道。

掌柜的笑了:“客官说笑了,客人来买酒,当然是喝的,我怎么好问,那是人家私事不是。不过这女人说的本地话,应该就是这青神县人,两位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留意一下最近谁家做大席酒的估计就是了。”

“哈哈,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好了,恒之兄,喝了酒我们就得走了。”张仲一口将碗里的酒喝掉,随后付了钱。

走在回去的路上,张仲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唉,酒是这里的酒没错,但是买家是谁线索又断了,唉,真是麻烦事情,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做的这种事情,我保证挤得他在青神县混不下去。”

“有道理,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像今天这样的,没事和你来几次,也真够恶心的,最好是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周毅说。

张仲问道:“依你来看,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周毅摸了摸下巴上还没长出来的胡子,说道:“你下次派人去送酒的时候,找个擅长跟踪和反跟踪的人去跟着,我想对手没有达到目的,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最有可能还是继续调虎离山,毁坏神仙酿的信誉。到时候我们只要抓住那人,总能问出点什么东西来。”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张仲垂头丧气。

这件事情周毅就不打算插手了,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突然想起了刘老先生的木工坊的事情,他想起了刘老先生用的五花八门的工具,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刨子。

曾经在某学术期刊上面,周毅就见过一场关于刨子的大讨论,现在他亲眼见到刘老先生使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一种说法认为,刨子是明朝时由罗马传入我国。在刨子出现以前用的一种工具叫?(即刮削)。刮削只能对付软木,对硬木操作非常不便。刨子16世纪发明,而且中国使用的刨子是往外推,其他国家的刨子都是往里拉的。刨子在罗马就有了,就是没被引进我国。

而另外一种方法则是,中国无论器具还是建筑,应用木材最多,并且工艺也最精美。木材质存世极难,但就可见汉唐遗存的工艺而言,就证明使用了刨子这种工具。

认为中国的刨子只是推没有后拉,那就错了。周毅就见过后拉的刨子。

刨子只是成为大件制做中受欢迎才渐渐淘汰或者渐渐少有使用前后滚刀刨,在民间依然存在双刃或多刃滚刀刨,比如有的地区手工匠人制做传统小木器,甚至包括家具及寺庙建筑中的细活小件,都在使用。

不管鲁班造工具是否包括刨子,我们只可以说没有罗马式的刨子,却不能说没有刨子或都肯定地枉下结论没有。尤其在字义上出错,欧式刨子与中国古代的工具只是结构问题。

并且,中国传统刨刀才是做细活的,是我们一代不如一代精工,贫穷让我们更加浮躁地简化工艺过程,我们惊叹古人时想过我们为什么不比从前,所以就总会为西方工业的炫目误导。

中国传统刨刀工具是真正帮细活用的,尤其是硬料,如果看到央视报道金丝楠木工匠处理那些比金子贵无数倍的木料,就会看到其中刨刀的作用了,绝对不能用西洋快餐民族的那些外形整齐的刨子。

西方人最善于将中国的文明加上他们的包装,我们于是许多人就不认识了。许多例子,早已证明的文明属于我们建立,却至今依然被我们称为外来文明。

事情过去了几天,周毅几乎已经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毕竟这事情实际上和他没什么关系,所以关心度也就没有那么高。

但是有一天,张仲很是兴奋地来到大观茶坊,告诉他说:“我终于知道是谁在跟我作对了。”

“哦?不错啊,看来这几天你动作应该不少,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的。”周毅笑着问道,这神态就是在谈论一件根本与他无关的事情。

张仲说道:“这不是按照你说的那种方法吗,依旧是妹妹去送酒,然后我还请了家里的教头偷偷跟在后面,先是几天都没收获,后来终于有人动手。”

周毅突然之间插嘴问道:“喂,你妹妹好歹是个黄花大闺女,你这样天天让她在外面跑真的好吗?”

“唉,你觉得我如果让她不出门她会听我的吗?再说了,她以后就是你媳妇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自己都不在意这些细节,那你在意什么。”周毅贼笑道。

“不带你这样的,既然她不在意这些细节,那我们商量一下好不好,我摸了她胸这种细节也不要在意了呗。”周毅说道。

张仲哈哈大笑:“这个你就不要想了,说出去的话怎么能收回来呢,你好好努力吧,我很看好你哦。”

周毅顿时泄气,张仲接着说道:“好了,咱们还是接着说假酒的事情吧。当时我妹妹和教头两人将准备下毒手的那人给抓住了,一般审问之后,他终于说出了幕后主使,你猜是谁?你也认识的呢。”

“你说的是王学荣?”周毅问道。

张仲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

周毅不由得翻白眼,无奈地说道:“拜托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好吗?我认识的人一双手就能够数出来,有本事和有动机和我做对的人只有一个王学荣,你说我怎么知道?唉,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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