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段阿大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店小二拍了拍他的脸,拿过湿毛巾溥到额头对着他的耳朵喊:
“快醒醒,你家小娘子出事了。在不去看,怕是以后在也见不到了。”

叫喊了一会,段阿大从沉睡中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眼道:“什么事呀?叫什么哪,搅了我的好梦。”店小二看他醒来对他笑了笑:“你好能睡,娘子都快没有了。”听他一说,段阿大哼了一声:“你又提那小贱人干什么?死就死了有何足惜。”店小二道:

“你这样冷酷无情,怕是冤死了你家小娘子。要是真出了事,怕是高家庄的高庄主也饶不了你,你可是鸡飞蛋打二手空啊。”店小二的话一下惊醒了段阿大,心想若是真的没有了高阿爱自已的日子可就难过了。他越想越怕,爬起就往楼下跑。店小二在身后边追边喊道:

“阿大,你慢些,等等我。”一会的功夫,阿大已跑出了楼道口直奔前院正堂。店小二追到前堂,看他要跑出院子忙对二个家佣喊:“快,快拦住他,不能让他跑了。”二个家佣忙放下手里的扫帚跑到门后把段阿大给拦住。看到阿大要出门,正在堂里喝茶水的段掌柜走了出来,他笑呵呵的走到了阿大面前道:

“什么事把你给急的呀?休息的可好,醒酒了没有?”

“我,我要出去找我家小娘子。谢谢你的照顾,我要走了。”段阿大道:“我不能离开她,不能让她受冤,她可能是无辜的。”段掌柜一笑:“说你笨吧,也不笨。不说你笨吧,比猪还不会用脑子。你要找小娘子,那你小娘子现在哪里啊?”段阿大摇了下头:“这个,我真不知道。快告诉我她在哪里,我要去见她。”段掌柜拉住他的手道:

“不用急。慢慢想办法。你会见到小娘子的,咱们坐下先喝杯水。”拉着段阿大进了正堂。他让店小二给阿大泡了茶水六到桌子上道:“我刚刚从外面回来,听说你家小娘子犯下了通奸罪,要被公所送往县衙官办。按照咱大明的法律。凡犯《刑律》者可都是要处以极刑的死罪啊。”

“啊,当真如此?”段阿大一下慌了:“这可怎么办?我不能没有娘子啊。”

“阿大,你要冷静下来。这事也好办,尽快找段保长说情,也许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没了。”段掌柜道:“只要你一口咬定段文杧的老婆和阿棍几个无赖诬害你家小娘子就行了。”段阿大道:“就这样办。我娘子肯定是无辜的,我这就去公所。”说着往外就走。段掌柜一笑:

“你这样过去太匆忙了吧?就是到了公所,段保长会相信你所说的话吗?”段阿大只好转身回过头来:“那怎么办?”段掌柜伸出手指头:“得用这个。”段阿大不明白看了一眼段掌柜摇了下头:“看不明白。”段掌柜对店小二使了一个眼色:

“你告诉他吧。”店小二对段阿大嘿嘿一笑:“得用钱,用钱说话。没钱打通关系,谁会理睬你啊。”段阿大有所醒悟点了下头:“我明白了。那我回去给你准备银子去。只是,得要多少才管用啊。”段掌柜道:

“不多,五十两就够了,有的话,尽快准备好。完事了。你在交给我。”

“好吧。我回去准备五十两银子。”没想到这段掌柜也是贪婪卑鄙小人,他想想家中还有一些银子就答应了段掌柜的要求。段掌柜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肩膀道:“不用急,慢慢来。要看我的眼色行事,不可鲁莽。”段阿大只好点头答应。这时,一个在公所监守的家佣跑了进来,对段掌柜道:

“掌柜。那个媒婆被公所抓去了。”听了他的话,段掌柜连声叫好:“有戏,有看头了。段阿大,随我一起去段文杧家里吧。现在他一定着急呢!”段阿大没说话跟在他身后出了门。店小二让家佣关了院门一路走了去。段文杧看到妻子被乡兵带去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看到段掌柜带着阿大和几个家佣走了来。他心里一愣,他来干什么?一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正在胡思乱想,段掌柜已带人走进了院子。他对段文杧一笑:

“你妻子的事可犯大了,怎么还和没事儿一样呢?”

“这,我不正是在想办法吗?”段文杧搓了搓手:“现在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好让人着急啊。”听到这里,段掌柜看了看屋子走了进去。一进屋他就又伸出手摸了摸上了红漆的桌子和长几。又拿起制作精美的茶具看了看不住的点头道:“不错的杯子,又是景窑出的青花瓷吧?这种杯子只有官宦人家用的起,没想到段氏家族一户平民之家也用上。”说着话又放下杯子拿起几案上的一个带花瓷瓶看了看自言自语:生活是越来越好,这个也摆上了。

段文杧不解其意,看着他拿起又放下然后又拿起又自言几句。看完杯子他又走进里屋,用手摸着白色罗纱帐赞叹了一句:“好奢华的摆设啊。短短几年,就过上这般富裕的小日子,要是在有一男半女那日子更是叫好了。”段文杧心里正烦乱,又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茫然站在那里。段掌柜看了看阿大说:

“你们几个也别站着都坐下吧。”店小二对段阿大一笑:“掌柜让咱们坐下呢。”段阿大不得不坐了下去。段文杧道:“你们在这里坐着,我去给你们倒茶。”段掌柜摇了下手:“不用,我说完话就走了。你也坐下吧,咱们慢慢谈。”段文杧只好在他旁边坐了下去。段掌柜看看他又望了一眼段阿大道:“这事闹的可真复杂呀,整个段家庄的乡民都知道了。文杧,你妻子惹的事可真不小哪?你还想不想让她回来和你一起住?”段文杧道:“怎么不想,她是我老婆,我正在想办法救她出来呢。”听到这里,段掌柜眉头一扬:“你想出来什么办法没有?”段文杧摇了下头:

“要是有办法,我还能站在这里?真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说出事就出事儿喽。这日子以后还怎么过?愁死我了。”段掌柜呵呵一笑:“看来你对老婆还是真心相待的。听说段氏出事,我们立刻就跑过来了。她在咱段家庄为人不错,人缘也好,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能出力就出力。别急,千万别急。”说到这里又瞟了一眼屋子里的家具,说:

“这几年,兄弟家里过的还不错,小日子红红火火。只要舍得出银子,我这个大哥保你妻子没事。”果然说到了骨头眼上,原来他就是冲自家银子来的啊。段文杧有些犹豫焦虑,他又有什么办法解我妻子之难?段掌柜看他不语,轻轻拍了拍桌子道:

“怎么样?我的话听明白了?在说了,你家娘子段氏可是个爱贪小便宜的女人,有事没事总会跑到我家小店赊欠一些酒银。今天送个人情,所欠的酒银钱咱不要了,不过,段保长那里说上话总是要银子打点的。”这不是趁人之危勒索银子吗?段文杧心里很是不高兴,但又不好说什么,想那妻子段氏和阿棍几个无赖整日里厮混还真赊了不少酒银。也不知赊欠了多少,他今天莫非是来讨要酒银的?想到这里,文杧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知我家娘子所欠贵店多少银子?”

“不多,算起来也有二十两。”说到这里对店小二使了个眼色:“对吧,我说的没错吧。”店小二忙点头称是。段文杧喛了一声道:“这个婆娘,家里又不是没有钱,非要赊欠段老板的钱。“说完话走进里屋,从红木匣里取出二十两银子放到段掌柜面前:

“这赊欠勾销了吧。”

“呵呵,好爽快的人。”段掌柜把银子往文杧眼前一推:“我今天不是来收欠银的,出于道义想解人之危。话还是给你直接了当的说吧,我也不绕圏抹角拐弯。你妻子聚众参赌,又栽脏嫁祸高阿爱罪名不轻。要想平安无事,得拿银子说话。为了弟妻,还望你早早准备好银子。误了大事,怕是你妻子没得救了。”他的话让文杧很是吃惊,没想到妻子犯的事还真不轻,要是段保长认真起来,把人送往官府究办这事可就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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